◇◇新语丝(www.xys.org)(xys3.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2.dropin.org)◇◇ 乡村小调 作者：郝然 　　姜广去沧州市打工已经有四个月了。 　　芒种节马上就要到了，姜广给付红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里姜广说我就不回去 了，一个多月后这批活就干完了，等干完了再回去。厂子老板说了，从芒种节这 天算起，一个月内一天工资50元钱，比每天平时多挣20元钱。反正家里地也不多， 你和咱爹娘说说吧，只有让他们麦收期间多受累了。姜广顿了顿又说，每年麦收 和秋收季节，谢桥两口子都和我们帮忙，今年还是让谢桥两口子多帮帮咱的忙吧。 　　一听能多挣钱，付红也就没多加考虑，好不犹豫地说只要能多挣钱，你不回 来就不回来吧，这点地的麦子我们能对付得了，一会我就和小刚的爷爷奶奶去说 这件事。 　　撂下电话，付红锁了门去公婆家。 　　公婆住在村东头，付红住在村西头，两家有好长一段距离。 　　付红和公公婆婆把姜广的情况说了一遍。公公婆婆也说只要挣钱多回来不回 来无所谓，满打满算总共有八亩地的麦子，能忙的过来。 　　其实，付红两口子虽然名义上和老人不在一块住，但是每年种地都是在一块 种。 　　付红两口子结婚后和两位老人在一块住了一年。五间砖房，付红和姜广住两 间，老人住两间，分开做饭。 　　一年后婆婆和公公提出要分开住，付红和姜广都不愿意。本来和两位老人关 系搞的挺好的，姜广又是哥们儿一个，一分开住就好像闹矛盾似的。公公婆婆却 愿意分开住，婆婆说是我们老了，分开住好，分开住我们也清静，等将来我们老 的走不动了，我们再住一块。你们都是孝顺孩子，分开村里人不会说你们的闲话。 公公也说分开住好，分开住好处多着呢。 　　付红知道，公公婆婆不愿意和儿子儿媳在一块住并不是他们不孝顺，可能是 嫌住在一块不方便。 　　就拿上厕所来说吧，就有不方便的时候。每次付红去厕所的时候，都是故意 边走边咳嗽。这样做的目的是提醒厕所里的人：我来了。婆婆在里边还好说。如 果公公在里边方便，就会响应性地咳嗽两声。于是付红就停止脚步，在屋内等一 会，看公公从厕所里出来后再去厕所方便。如果付红在厕所里方便，总是竖起耳 朵听外边的动静。如果有厕所附近有脚步声，付红担心是公公来厕所，就咳嗽两 声，以便提醒公公：我在厕所呢！当然，有时候，公公来厕所时也会咳嗽两声。 弄的付红上厕所也得时刻保持警惕，时刻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有一回，付红腹泻，上厕所时走的急，忘了咳嗽。一进厕所，正发现公公在 里面。公公正在提裤子，裤衩还没来得及提上。公公的那玩意儿付红看了个满眼。 付红慌忙退了出来，脸一个劲地发烫。 　　从那以后好几天，付红只要看见公公心里就别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公公也嫌上厕所不方便，没过多少日子，婆婆和公公就 提出了要分开住的要求。 　　付红和姜广拗不过老两口，于是老两口就搬到了位于村东头的三间老土屋里。 　　要死要活地忙碌了二十多天，累人的麦收终于结束了。 　　麦收是个累活，再壮实的庄稼人也会有点憷头。麦收期间的太阳也是十分热 情的，于是，本来皮肤白嫩的付红被晒成了“黑人”，脸也明显地瘦了一圈。 　　麦收期间，谢桥和媳妇席花没少帮忙。 　　谢桥和席花两口子都是本村小学公办教师，领工资。每年一到麦收和秋收季 节，学校里都放二十多天假。因为学校里还有不少老师是单职工，老婆孩子有地， 有庄稼，他们得收拾庄稼。谢桥也是哥们儿一个，爹娘相继去世有一两年了。论 年龄，付红和姜广三十七﹑八，谢桥和席花二十三﹑四。论辈分，谢桥叫姜广哥。 每年麦收和秋收，谢桥和席花总是过来帮忙。付红和姜广也不客气：两家不错， 又是邻居，只要你不怕受累，你愿意帮就帮！不过，付红和姜广每年都送给谢桥 和席花三﹑四袋面粉，表示一点心意。皇帝老子还不白使唤人呢，不能让人家白 帮忙。有时候付红半真半假地和谢桥说：你两口子每年都跟着我们受累，我和你 哥真有点不好意思呢。谢桥仗义地拍着胸脯说：嫂子你说哪去了，我和姜广哥虽 然年龄相差十多岁，可我们一直都很好，别忘了，姜广哥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开玩笑开惯了，谢桥接着换了一副表情，嬉皮笑脸地说，嫂子你可是村里的一枝 花啊，没想到让我姜广哥摘了去，我真有点嫉妒呢！付红说，呵，你小子毛还没 长全就这么花心，我非得让席花好好收拾收拾你！ 　　姜广确实救过谢桥。 　　谢桥七八岁的时候和小伙伴们在村边的池塘里洗澡。本来池塘的水不深，但 是谢桥不小心掉进池塘中间的一个深坑里。当时小伙伴们吓的哇哇直哭，有的就 回村里喊人。正巧姜广经过，二话没说就把谢桥救了上来。当时村里人都说，要 不是姜广，谢桥这孩子小命就没了。谢桥的爹娘一辈子一连气生了五个闺女，只 有谢桥一个宝贝儿子最小。姜广救了谢桥后，谢桥那老实巴交的爹竟然给姜广跪 下了。谢桥的爹说，大侄子你真是俺家的救命恩人哪！谢桥还真懂事，自从姜广 救过自己后，就和姜广特别亲。从那以后，两家成了好朋友。后来两家又成了邻 居，再后来谢桥高中毕业上了县职教中专，回村里小学当了一名教师。 　　小刚上乡中学，住校，一个月回来一次。一个人住着五间房，空落落的，刚 开始付红一点也不习惯。 　　姜广走后一个多月，付红就觉的有点不对劲了。每月总有那么七八天，觉得 浑身不自在，别扭极了。至于哪里不自在，别扭，付红也说不出来。 　　有一天晚上，付红忽然做梦梦见和姜广做爱了。梦中的姜广勇猛无比，付红 也达到了高潮，兴奋的喊出声来。梦醒后，付红觉得浑身自在极了，下身湿了一 大片。付红终于明白了：浑身觉得不自在，是因为自己想姜广了，想男人了。付 红暗暗地骂自己没出息。村里有一大批小伙子都出去打工了，媳妇在家里，难道 她们也和自己一样吗？即使她们和自己一样，这种事情又有哪一个婆娘会出来说 呢！这种事只能藏在心里，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要不然会被村里人的唾沫淹死。 别看村里的那些婆娘们平时在一起开玩笑开的没边没沿的。就拿村里的二虎嫂来 说吧，不止一次地炫耀似的和付红说你二虎哥太那个了，天天晚上缠着我干那事， 你家姜广也这样吗。还有村里的祥林嫂，祥林常年在天津打工，付红还曾和祥林 嫂开玩笑说，嫂子，祥林哥一年回不来几趟，你觉不觉得旱呀？祥林嫂嘴一撇说， 哼，祥林八年回来我也不旱！就是这个祥林嫂，有一次曾经问过付红，姜广的那 玩意儿大不大，反正祥林的那玩意儿不算小，晚上劲头大着哩。 　　麦收期间累的要死，晚上一挨枕头就睡着了，也顾不上想姜广。可麦收一过， 人一闲下来，那种感觉又上来了，付红就又开始想姜广。 　　白天，家里有许多零碎活需要付红干，例如缝缝补补啦，拆拆洗洗啦。晚上 呢，付红就锁上门去别人家串门，串门的时间还不敢太长，怕家里进小偷，失盗。 至于电视，付红本来就不愿意看。打开电视，几乎每个电视剧都有男女亲热的镜 头，索性就不看了。不过，有时候谢桥和席花晚上来串门，打发了不少的时间。 　　每年姜广就在邻村的管件厂干活，中午和晚上都回来，农忙季节还能请假， 家里的大小活基本上耽误不了多少。最主要的是两口子可以在一起。 　　付红想到这里便有点后悔自己不该答应姜广去沧州打工。不过话又说回来， 姜广的看法也不是没有道理，小刚眼看着快要上高中了，还要考大学，这些都需 要钱。管件厂离家近是不错，但是挣的钱太少了，一个月才六百块。 　　这天晚上，付红早早地吃完了饭。 　　正洗碗，忽然眼睛被一双手蒙住了。付红刚想骂，刚想挣扎，那双手就松开 了。原来是谢桥。付红狠狠地打了谢桥一拳头，说，你这个坏小子！谢桥一脸坏 笑，说，嫂子你再打我一下吧，人家都说打是亲骂是爱，爱极了用脚踹。我姜广 哥在家的时候你也这样吧！付红说你还是教师呢，一名知识分子，天天和嫂子耍 贫嘴，席花也不管管你。谢桥说席花才不敢管我呢。付红说你说这个谁信？我听 别人说你天天在家里给席花端洗脚水。谢桥说嫂子你甭说这个，我也听别人说姜 广哥在家的时候天天给你洗脚。 　　付红问谢桥：席花呢？谢桥说：回娘家了，今天星期五，下周一早晨回来。 付红说你小子这两天可自由了。谢桥笑了，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说嫂子你更自由 呀，我姜广哥有四个多月没回来了吧。付红说都快五个月了。 　　谢桥说今天饶安电视台演香港版黄日华和翁美玲主演的武打电视连续剧《射 雕英雄传》，一天三集，好看着呢！一听演香港版的《射雕英雄传》，付红来精 神了：你这个臭小子还不上屋去把电视给我打开，嫂子我就爱看这部电视剧。 　　谢桥把电视打开，频道调到了饶安电视台。还真是，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 节目已经结束了，正演《射雕英雄传》的片头。 　　付红第一次看《射雕英雄传》的时候也就是十三四岁。那个时侯，全村只有 村委会一部二十英寸的黑白电视。每天吃完晚饭，村委会专门负责播放电视的人 就把一张大桌子放到村委会门前，把电视机放到桌子上，再打开电视机，调到节 目精彩的频道。全村人就都像看露天电影似的围着看。虽然付红那时侯年龄小， 仍旧是看的入了迷。忠厚老实而又大智若愚的郭靖，善良任性而又聪明伶俐的黄 蓉给付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现在电视台只要播放《射雕英雄传》，不爱 看电视的付红就打破惯例，一集不漏地看完。第一次看这部电视剧的时候觉得好 看，现在还是觉的好看。 　　付红发现谢桥好像也爱看《射雕英雄传》，眼睛也是直直地盯着电视机。付 红说闹半天你也爱看这部电视剧呀。谢桥说那是自然，这是武侠剧中的经典版本 啊。 　　正说着，一集演完了。电视台开始插播广告，看样子一时半会还完不了。谢 桥开始换频道。 　　谢桥调到了杂技电视台。铁狮电视台正演一部乡村题材的电视剧。令人尴尬 的是，剧中的女主人公正和人在床上偷情。剧中女人夸张的呻吟声，男人粗重的 喘气声，女人很激情很投入，死劲地用双手掐男人赤裸着的的后背，男人趴在女 人身上疯狂地运动着，一边动作还一边喊，我干死你，我干死你…… 　　时间好像一下子凝固了。 　　坐在椅子上的谢桥站起了身，付红想说你给我换个台，可张了张嘴却没发出 声。谢桥扑过来，猛地抱住了付红，随后电灯被拉灭了。 　　付红和谢桥倒在了床上。 　　事后，付红这才想起：门还没上闩呢。付红就急急地好歹穿了衣服，去上了 门闩。没想到，回来后谢桥又要和她干。付红也没有拒绝，于是两人又重复了一 次。最后，两人疲惫地搂在了一起。谢桥说真好，我简直要幸福死了！付红说你 可比我小十多岁呢！谢桥说你是村里的一枝花，姜广哥娶你的时候我还小。那时 侯我就想，我长大了就娶你这样漂亮的媳妇！谢桥的话让付红有些感动，随后又 感到后悔。付红说：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以后绝不能再发生！谢桥说嫂子，我也 觉得对不起我姜广哥，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放心，就这一次，要是我谢桥再 犯这样的错误，天打五雷轰！付红说就这一回，现在你和我已经对不起席花和姜 广了。谢桥说：和嫂子有这一次哪怕是明天就死，我也满足了。你放心，以后我 不会纠缠你的，否则天打五雷轰！ 　　谢桥走后，付红简直把肠子都悔青了。 　　谢桥经常和自己开十分露骨的荤玩笑不假，可没承想他一个小学教师竟然胆 大包天，来真的。付红于是就恨自己是个骚女人，怎么当时就没反抗呢？一直以 来，自己把谢桥当成了大孩子。这下可好，自己竟然和大孩子做了爱，而且达到 了前所未有的高潮，谢桥的肩膀恐怕都自己被咬烂了。谢桥的那玩意儿和公公的 那玩意儿都是大家伙，比姜广的大多了。看来真是男人那玩意儿越大那方面就越 强，姜广做那事时，总是快刀斩乱麻，弄的自己上不上，下不下。自己的感觉刚 上来，姜广就完了。看上去姜广五大三粗的，谢桥斯斯文文的，两人在这方面比， 相差真是太大了。谢桥虽然看上去很瘦，可是在床上的表现比姜广强多了。太无 耻了，真是太无耻了，都想哪去了？自己以前可不是这种人啊！村里那么多在外 打工的，媳妇都在家里安分守己，也没听说过有哪一个女人耐不住寂寞和别的男 人偷情啊！再者说，这种事情万一让姜广和席花知道了咋办，自己的脸往哪搁， 还能活在人世上吗？儿子对自己怎么看，全村人对自己怎么看？谢桥虽然发了誓， 可谁能保证以后他真的不纠缠自己？ 　　付红越想越后悔，越想越害怕，胡思乱想了一宿，一宿无眠。 　　不过，谢桥说话也真算数，接下来的日子里从没有来纠缠付红。见了面照旧 是嫂子长嫂子短。有时候谢桥也和席花一起来串门，就好像没事人似的，照旧和 付红开着玩笑。这样一来，付红倒不自在起来，尤其是在席花面前，付红更不自 在。谢桥的若无其事简直让付红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没有想到谢桥竟然有这么深 的工夫和定力。这个臭小子明明和自己有了一腿，在自己和席花面前还这么谈笑 自如。付红不禁可怜起席花来。 　　十多天后，姜广回来了。姜广说厂子没有活了，工钱也结算了，在厂子免费 吃，不花钱、除去抽烟喝酒费用外纯剩工资一共4800块钱。这么多钱放在家里不 安全，付红当天就让姜广去县城银行存上了。谁都知道，现在小偷多，手里攥着 存折比攥着钱安全。 　　也就是有半个月的时间，付红就觉得下身痒的厉害。付红不知到底是怎么回 事，连忙跑到厕所里，脱下裤子仔细一看，原来自己下身长了许多红色的小疙瘩， 越用手挠越痒。付红就和姜广说了。姜广说有病千万不能耽误，二话没说就用摩 托带着付红去了县医院。先是去了妇科，妇科说这里确诊不了，你得上皮肤科。 到了皮肤科，给付红检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女大夫。女大夫在付红下身取了一些 分泌物，然后给做了个什么镜检。 　　十分种后，女大夫让姜广在外面等着，把付红单独叫到了诊室的里屋。 　　女大夫问：你丈夫有不洁性行为吗？付红愣了，傻乎乎地问：啥叫不洁性行 为？女大夫暧昧地笑了：就是你丈夫是否和别的女人有过那种事，或者说是否嫖 过娼什么的？付红坚决地摇摇头，自己的丈夫自己最清楚，姜广绝对不会那样做。 女大夫说：实话告诉你，你得的是性病，叫疱疹，这种病是带传染性的，通过性 行为传播，如果你丈夫没有不洁性行为…… 　　付红想起来了，自己不是和谢桥有过一次那种事吗，难道是谢桥本来就有性 病，传染给了自己，自己又传染给了姜广？ 　　这时候，姜广闯进来了，显然是等不急了。 　　姜广焦急地问女大夫：她是啥病？ 　　女大夫摆摆手让付红自己先出去。 　　失魂落魄的付红只得先出去在医院走廊里等着，心里七上八下，那感觉就像 等待法官宣判自己的死刑。 　　不一会，姜广垂头丧气地出来了。 　　姜广脸色灰白，说我们去医院后面的小树林里去吧，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付红感到大祸就要临头了，只得忐忑不安地和姜广来到小树林里。一进小树 林，姜广就给付红跪下了。 　　姜广说：我对不住你，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付红一头雾水，愣住了。问跪在地上的姜广：你咋了，是咋回事？ 　　姜广低下了头，说：我打工期间去过一次按摩房，嫖过一次娼，是和工友们 一起去的，工友们大都也嫖过，在外边呆那么长时间，你又不在我身边，我真的 实在是熬不住了啊！ ◇◇新语丝(www.xys.org)(xys3.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2.dropin.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