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   不要乱发你的名片   何仁勇   一过完年,丁二黑就跟女朋友春兰进城打工了。很快,春兰找到了工作,在 一家餐馆做服务员,丁二黑则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在附近的一个建筑工地安了身, 做泥水工。   春兰比丁二黑小了七八岁,长得眉清目秀,像一朵水灵灵的兰花。丁二黑人 如其名,远看像团黑炭,近看像团碳黑。走在村子里,众人都笑,一多鲜花插在 了牛粪上。当然,鲜花和牛粪,都是不言而喻的。丁二黑也深知这一点,所以, 春兰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包括到城里来打工。这个世界太多诱惑了,谁都 不能保证什么。   大家都知道,在餐馆做服务员是很辛苦的,可春兰还是做得很开心。事实上, 这点活儿与家里的庄稼活比起来,简直就像小姐绣花。餐馆里的每一个人都喜欢 她,上至老板,下至炒菜的师傅。勤快的人谁不喜欢呢?春兰是负责传菜的,可 她并不局限于传菜。只要一开工,春兰总是忙乎个不停。洗碗扫地抹桌子――哪 儿差缺人手她的身影就出现在哪儿。老板看过几次这样的情况,心里暗自感慨, 打算提拔她。假如不是那晚在包厢水月亭发生的事情,春兰可能已经做上领班了。   那晚的事情纯属偶然。本来是碰不到春兰的,因为她并不负责给水月亭上菜。 小琴突然闹肚子,就叫春兰代替她一会儿。要是春兰知道后面的情况,我想就算 她再乐于助人,也不会答应的。可惜她没有先见之明,就端着一盘菜进了水月亭。   水月亭里有五个男人,都喝得二麻二麻的,看见春兰,眼前那是一亮。比春 兰漂亮的女人他们见多了,可这样清纯的女孩子还是少见。春兰摆好菜,转身要 走,一个胖子叫住她:靓女,叫什么名字啊?   春兰微微一笑:我叫春兰。   好好听的名字哦!多大了?   春兰感觉有些不快,不过还是说了:二十。   幸好他们就不再问了。春兰回到厨房,小琴还没回来,下一道水月亭的菜已 经装好了。这丫头,肯定躲哪儿跟她男朋友煲电话粥了。没有办法,春兰只好硬 着头皮再次传菜去水月亭。不出她预料,自己一进去,那些暧昧的目光,就齐刷 刷的瞟了过来。   胖子笑眯眯的说:春兰姑娘,陪我喝杯酒好吗?   春兰摇头: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不会可以学嘛!你们见过谁是一出生就抱着个酒瓶子?胖子一边倒酒一边说。 其余几个人都哈哈大笑。   春兰一阵发窘,脸色红如桃花。她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她不说话,想 逃出去。刚挪动脚步,一个人拦住她。那人冷冷的说:小妹,我们大哥的面子你 都不给?   春兰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喝下那杯酒。酒是52度的金剑南,一进口,就 把喉咙烧成一条线,而后在胃里炸开。春兰猛烈的咳嗽起来。大家鼓起掌,吹起 口哨,一片欢呼。胖子伸手搂住春兰,笑道:小妹,你太有才了;哥哥我太喜欢 你了!   春兰拼命挣扎,叫道:你要干嘛?放开我!她嗅到胖子嘴里浓烈的酒味,直 欲呕吐。   就在此时,门砰的推开,丁二黑闯进来,揪住胖子的衣领,当胸就是一拳, 喝道:你妈妈的×,敢耍流氓!   胖子像木桩一样倒下去,其余的人却围了过来。丁二黑还没拉开架势就被一 阵狂风暴雨般的拳头砸得晕头转向。场面一片混乱。桌子被掀翻了,饭菜倒了一 地。最后,几个保安冲进来才制止了这场战斗。胖子们扬长而去,留下被打得像 熊猫的丁二黑蹲在地上;他兀自抱着头,全身都在颤抖。   春兰为这件事情丢掉了工作。老板说,得罪了这一班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 他可不敢留下春兰了。春兰就不得不跟着丁二黑去了工棚住,再慢慢找工作。丁 小黑悄悄拿出一个钱包,原来是那天打架完毕后,他在地上拣到的。钱包是胖子 的,因为里面有他的相片。除了相片,钱包里还有一百多块钱,一张IC电话卡, 一张名片。   丁二黑拿着名片玩弄了一阵,突然说:我们何不整整这个鸟人?   春兰说:怎么整啊?你又见不到他!   丁二黑指着名片说:这上面有他的名字,还有电话号码呢!   假如丁二黑晓得,名片一般是发给别人,而不是自己用来装饰钱包的,那个 叫林子强的男人,就不会无缘无故受到一个陌生人的滋扰,也就不会发生下面的 故事。   手机响的时候林子强正在开会。他瞥了一眼来电号码,不认识,就走到外面 的走廊接了。   喂!   那边却没吭声。隐隐听到那边沉重的呼吸。林子强暗感诧异,提高声音道: 你好!   那边传来一个陌生而冷峻的声音:你叫林子强是吧?   林子强更加诧异了。他当然叫林子强。只是一般人不这样叫他。在家里,老 婆有时叫他老林,有时叫“喂”,亲热的时候则就叫老公。儿子叫他爸爸。在单 位,下属尊称为林局长,朋友叫他林局。上级领导则亲热的叫他小林。在正式场 合,比如开党委会议,组织找他谈话,也会在林子强三字后加一个后缀,“同 志”。像这样生硬的叫法,自从大学毕业后,他是好多年没听到过了。生硬是生 硬,他也不介意,还是委婉的问道:对的,是我;您哪位啊……   你不要管我是哪个!那边粗暴的打断了他。   林子强心里涌起了不快。这人也太无礼了嘛。他强忍住不快,说:您有什么 事吗?   那人还是冷冰冰的呛道:当然有事了!你以为我的那种没事儿乱打骚扰电话 的无聊人?你听好了,我告诉你一句话!   请讲。   你做的那些坏事情,我全部都知道了!   林子强轻轻一笑,正待说话,那边已经挂了。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分外的尴 尬。他想了想,回去继续开会了。今天的会议是每周的例会,各个科室总结上一 周的成绩和失误。林子强听着听着脸上浮起了笑意,带有一丝讥讽的意味。正在 做报告的后勤科长老杨瞥到了,心里一磕,直犯狐疑:难道报告里有错漏吗?开 完会,他找到林子强,犹犹豫豫的说了自己的疑惑。林子强大笑,拍拍老杨的肩 膀,说:不关你的事!你这老杨啊,怎么这么多花花肠子呢?   老杨将信将疑的走了。   林子强是想到了那个神秘的电话。他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可是办不到。那个 冷峻的声音总是不知不觉的从脑海里冒出来。老杨走后,林子强靠在大班椅上继 续思索。那人是谁?不知道。那人想干什么?不知道。那人还会打电话来吗?也 是不知道。生平第一次,他为了这样一个没头没脑的电话伤透了脑筋。假如那人 纯属恶作剧,那倒无所谓,随他去吧;但假如他真的掌握了自己的一些事情,那 又如何?他拉开抽屉,里面有一捆用旧报纸包扎起来的东西。他呆呆的看了一阵, 想,这几十万块钱,会不会成为一个导火索呢?他对门外叫了一声:小王!   秘书小王进来了。他说:打电话叫宏图公司的李总明天过来一下。   快下班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飞儿。飞儿嗲声嗲气的说:老公,今晚 过来吃饭吧,你好久都没来看我啦;我做了你最喜欢的冰糖湘莲呢!   坐车去飞儿那儿的路上,林子强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老婆,今晚有个应酬, 估计回去得比较晚,不用等我吃饭了。   老婆没说什么;她是早已经习惯了。倒是一旁的的士大佬面带笑意的说:现 在啊,成功男人的标志就是应酬。下班就往家里赶的男人,十有八九是打工仔。   林子强呵呵一笑:师傅,你真风趣!   林子强刚刚来到飞儿的门前,还没掏钥匙,门就开了。一身粉红色睡衣的飞 儿扑进他怀里,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孩子。老公,我好想你啊!她喃喃的说。林子 强怜爱的抚摸着她的秀发,说:我这不是看你来了吗?他俯身抱起飞儿就去了卧 室。在那张硕大的床上,他俩好好的缠绵了一回。完毕后,飞儿勾住他的脖子, 不让他起床,还俯在他耳边悄悄说:老公,我给你生个女儿好不好?   不好。   不好就不让你起床!她耍娇。   他“抗议”说:饿呢!   飞儿说:我也还饿着呢!   林子强刮刮她的鼻梁:你这喂不饱的小馋虫!   是啊,巴不得你天天喂我!   说是说,飞儿还是起来了。饭菜已经做好,此刻从微波炉里端出来,香味扑 鼻,令人食指大动。飞儿是湖南人,湘女多情,多情之外,她还做得一手好菜。 离心最近的器官是哪儿?是胃。飞儿就用一把炒菜的铲子,把林子强的胃,连同 心一起套牢了。飞儿是五年前来到广州的,认识林子强的时候她还在一家夜总会 上班。那时林子强还刚刚步入官场,跟一班人到夜总会玩耍,显出“菜菜”的样 子。他俩好了之后,林子强的官运倒是很亨通,三年时间,就完成了从科员到局 长的飞跃。人一做官,气派就大不同。夜总会是不去了,却把飞儿请回来,专门 为自己做菜,还买了一套房子送给她。林子强说:除了不能给你妻子的名份,其 他的我都可以给。飞儿早就知道他是有老婆的人,对于这一点也是心知肚明的。 现在的男人嘛,讲究的就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吃完饭,林子强冲了凉,只呆了一会儿就走了。他一走,飞儿就拿起手机打 电话。一接通,飞儿便迫不及待的说:琴姐,你说的那办法成功了!   是吗?   是的。今天他来了。来之前我就把避孕套用针扎了一个小孔。呵呵,我想是 会有希望怀孕的。   那就好。我早就说过了嘛,套住男人最好的办法还是亲骨肉。血浓于水啊, 其他的都是扯淡。再好吃的饭菜也有腻味的一天,再漂亮的面孔也有成黄脸婆的 时候。记住哦,以后靠上这么一棵大树,发达了可别忘了你的琴姐哦!   怎么可能会忘呢!琴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她俩都欢快的笑起来。   林子强一回到家里,就感觉到气氛怪怪的。平常这个时候,老婆基本上已经 睡了,或者靠在床头追台湾肥皂剧。今晚她却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电视也没开; 似乎一幅等待夜归人的样子。林子强绕到她身后,搂住她的肩膀:老婆,夜深了, 早点休息吧!   谁是你老婆?   林子强愣住了。   你说的是我吗?那可不敢当!老婆冷冰冰的说道。   林子强狐疑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恐怕得问你自己吧!哼,男人是不是一定要在外面鬼混,玩女人?如果是 这样,好,我成全你!我们离婚吧!   林子强暗自叫苦。老婆到底晓得了哪些事情呢?真要命!他可不敢轻易得罪 老婆,老婆本人倒没什么,她老爸离休前是市委副书记,现在虽然没在位置上了, 以前缔造的那些人脉可还在照常发挥作用。不然,凭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 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区区三年内就爬上局长的宝座。有一句话老婆常常挂在嘴 巴:没有我,你林子强就没有今天。这话不好听,可确实是实话。   他试探的问道:你是不是又在院子里听到了什么谣言啊?   小区里有一个带水池的花台,是家庭主妇们的聚集地点。各种各样的小道新 闻大道消息,总是源源不断的从那儿传出来。   你错了!是有人打电话告诉我,说你成天都在外面鬼混,玩女人!   林子强气得脸都白了。好久才稳定情绪,说:老婆,我知道那人,他也打电 话给我,说一些疯疯癫癫的话!我看他十足有精神病。   老婆若有所思的说:那么他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老婆紧紧盯着他,说:既然是假的,你干嘛这样紧张?   早晨上班没多久,林子强又接到那个神秘人的电话。这次那人换了电话号码, 看得出是个打匿名电话的高手。林子强非常恼火的问道:是你打电话给我老婆的?   对。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猜猜看。   如果那人站在林子强面前,我敢肯定,他会劈头就是一巴掌,直到打出血印。 他以警告的口吻说:请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否则我直接就报警了。   请便吧。那边啪的挂了电话,完全不给林子强继续威胁的机会。   林子强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声,满肚子火气,无从发泄。   那边,丁二黑搁下电话,从街边的磁卡电话亭出来,神秘的对守候在一旁的 春兰一笑。春兰说:你这傻样,有什么好笑的?打个电话而已,又不是捡了一捆 钱!   丁二黑说:我这个电话,保证让那个死胖子睡不着吃不香!看他还敢不敢欺 负女人!   他扔掉那张名片,提着一包行李,跟春兰离开了。他们乘坐了当天的班车回 到了乡下。不久,他俩结婚了。在城市里发生的一切,很快就从生活中淡去了。 也许,若干年以后,有了小孩子,心情好的时候,他俩会把那些事情翻出来,当 做“龙门阵”,摆谈一番呢。   当然,对于林子强来说,他的噩梦才刚刚开端。   下午,宏图公司的李总如约赶来。他一进门就亲热的说:刚下飞机,还没回 公司呢,林老弟有事情召唤,我这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天河北新开了一家日本 料理,今晚我们去试试。   林子强关上门,说:谢你的厚意了;找你过来是有点东西想还给你的,上周 你落在这儿了。说完他从抽屉里拿出那包用旧报纸包扎的东西,递给李总。   李总一看,神色大变,没接,说: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林子强说:没意思,纯粹是个人的一点保留看法。我觉得,你们宏图公司还 是老老实实的参加下个月的竞标好了,你们公司其实蛮有实力的嘛。何必要走这 些歪门邪道呢?   李总接了过来,说:承蒙指教!转身要走,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这项市 政工程,我们公司是势在必得的,我也不妨老实告诉你吧,我们也并没有把宝押 在你一个人身上;在这个工程上,比你级别高,说话比你管用的的官员还多着呢!   李总走后,林子强把自己埋进沙发里,沮丧至极。他从来还没这样糊涂过, 以致于说出那番相当失体的话。在官场上混过的人都知道,这样充满教训口吻的 话,除了给你增加一系列的敌人之外,别无好处。宏图公司在本省的地产行业也 闯荡了十几年,实力不容小觑。李总这人他倒是第一次打交道,从同僚的介绍中 他了解到,财大气粗的李总,做朋友时,他是一个好帮手,做对手时,他就是一 个大麻烦了。林子强自然不怕他,可自己还要在仕途上有所作为呢,山不转水转, 说不定哪天就又碰到一起了。岳父的人脉,毕竟会有用尽的一天,前面的路,还 得靠自己慢慢的闯。   妈的,都怪那个神秘人的电话,搞得我脑袋神魂颠倒的!林子强掏出手机回 拨了今天那人打来的电话号码。响了半天,没人接。   招标会如期进行。一共有七家房地产公司参加投标,现场气氛相当的火爆。 那些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企业家们,居然都撕破了嘴脸,跟在市场上卖菜的小 贩差不多了。这也难怪啊,整个工程造价超过三亿人民币,是一块诱人的大蛋糕。 在招标会上,表现得最抢眼的是宏图公司,和大发公司。他们也争得你死我活, 两不相让。会后,林子强回到局里,还没坐下喘口气,主管市政的副市长就打来 电话:小林啊,这次招标会的结果出来了吗?   林子强说:还没呢,等会儿常委们就要开会讨论这个事情。您放心,很快就 会有结论的。   哦,不错嘛。我们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搞民主集中制,充分发扬群众智慧。以 前那种一言堂的做法是要不得的。对了,听说宏图公司也参加了这次招标会,他 们的老总李阳,我见过两次,嗯,是我市一个有气魄的民营企业家,我们政府部 门要大力支持,啊!你说呢?   林子强犹豫了一下,说:是的。   好啦,这件事情具体怎么办,我们市领导也不宜管得太细,主要还是你们这 些中层干部发挥主观能动性。有结果了请第一时间通知我,好不好?   好!   林子强放下电话,一缕阴影开始在脑海里浮现。那天李总的话真的不是空穴 来风呢。好家伙,连副市长都请动了!   下午开常委会,除了林子强,六个常委分成两派,一派赞成宏图公司,另一 派支持大发公司。他们势均力敌,争执了很久,谁也不能说服谁。这样,问题就 摆在了林子强面前。通常这种情况,就是他一锤定音了。以前,林子强颇为喜欢 出现这样的局面,这才显得他举重若轻的派头。可这次的问题就棘手了。基本上 他没有选择的余地――特别是副市长打来电话之后。末了,他做出决定:鉴于这 项市政工程的重要程度,不能草率定案,押后到明天再继续讨论。   这天晚上,林子强又接到副市长的电话。在休息时间,副市长的话显得那样 随和,却很坚决。他直截了当的要林子强投宏图公司一票。   林子强迟疑的说:市长,据我所知,宏图公司这次的报价比大发公司多了3 个百分点,而且,大发公司不管是从资历,还是资金上都比宏图公司强很多,他 们还得过“鲁班”奖呢!   我说同志啊,你以为我们的市政工程像在农贸市场上买菜,谁便宜就买谁的? 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啊!价钱重要,更重要的却是工程质量!一味的省钱,做出 豆腐渣工程你负担得起责任吗?是的,宏图公司还在发展阶段,正是因为如此, 我们才要大力扶持像宏图公司这样的民营企业。这也符合中央的一贯政策嘛。这 是我的个人意见,仅供你参考。   说完副市长就挂了电话。   林子强也在那一刻拿定了主意。   第二天早晨继续召集常委开会。会议一开始林子强就举起手说:我投大发公 司!   其余的人都愣了,须臾,他们举起手,全部投给了宏图公司。   林子强盯着昨天那三个投票给大发公司的常委,意味深长的说:不简单啊, 这么快就转了风向,看来,昨晚跟他们的李总沟通得不错啊?   那三个人尴尬的笑笑。林子强话锋一转,对全部人说:我宣布,这件事情由 我林子强,党组书记兼局长拍板了!这项市政工程,交给――大发公司完成!   一个常委抗议说:你不能搞家长制!   没有!我已经征求了你们的意见,以及下面群众的意见。我们现在是一把手 负责制,我认为,我这样的决定是负责任的,也是实事求是的!你们有什么想法 可以找我谈话,也可以向上级反映。小王!他对在一旁做记录的秘书说:马上打 电话叫大发公司的法人代表来签合同。   没有多久,林子强就为自己这个一意孤行的决定付出了代价。市纪委派人来 找他谈话了。谈话的内容有两点。一是市政工程事件,二是他的“二奶”问题。 第一个问题在林子强意料之中,这个比较好解决,因为在这件事件里,他除了表 现得有点专制外,没有别的尾巴让人逮。第二个问题就把林子强打击到了。众所 周知,在中国,男女作风是个很麻烦的问题。可大可小可进可退……   证据是确凿无疑的。林子强也爽快的承认了。纪委来的人让他好好写一份材 料上去,然后就告辞了。林子强以为这件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了,可他万万没料到 的是,他的材料还没写好,就被“双轨”了!   黄昏时分,飞儿给朋友打电话,说: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你先听哪个?   先听好的吧。   好消息,今天我去医院做过B超,真的是怀孕了!   呵呵,不错嘛。恭喜恭喜!那,坏的呢?   你说的那棵大树倒了!他丢官了,现在,他什么都不是了,还有可能要去坐 牢呢!   她呜呜的哭了起来。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