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 　　PSI—新语丝参加评奖作品 　　摇 哥 　　二马羊羽 （羌族） 　　摇哥本叫姚哥，高大魁梧，胡茬满面，为人豪爽，也喜爱吹牛海夸。但不喜 劳作，虽家居这小镇旁边，但生活拮据，度日艰难。眼看小镇上其他人整日辛勤 劳动，不仅生活日渐富裕，还盖上了楼房，这让姚哥既羡慕不已，又羞愧交加。 但他梦想有一日能突然暴富，既能过上幸福生活，又能免除劳作之苦。 　　一 　　机会有时也垂青于一个不应该给他机会的人，就在姚哥对生活越发失望的时 候，小镇突然掀起了淘金热，大小老板蜂拥而至，河滩上机器轰鸣，人声鼎沸。 姚哥对这一切漠然视之，甚至于充满嫉妒，姚哥心里窝火啊！眼看别人腰包鼓鼓， 自己却空空如也。有人叫他去背点金砂，挣点烟钱，姚哥却坚决地摇摇头。剥削 姚哥的剩余价值，没门。 　　河滩宽度有限，不几月，就被掀了个底朝天。老板们四下打量，金老板经验 老道，眼光明了。看上了挨着河边的一大块地，这块地边的河道宽敞，水流缓慢。 河沙轻浅。底板平整。是个出金的好地方。于是向旁人打听，方知是姚哥的田地。 其中一个刘老板买了几十块的礼品，忙着前来商量租地。 　　其实，在刘老板前来的几个小时，姚哥就听说了这件事，姚哥心里美啊，高 兴啊，天助我啊，我姚哥就要发大财了。姚哥一边盘算着如何加大要价筹码，一 边庆幸今日的因祸得福。他记得当初包产到户分地时，许多人都怕分到河边的这 块地。一是土质板结沙化，产量极底。二是一旦涨水，十年有九年庄稼都要被淹 没。想到李老汉，姚哥就想笑，当时生产队长打算将地分给他，老汉又哭又闹， 甚至发话要上吊。就在大伙一筹莫展之时，睡眼朦胧，刚刚到地的姚哥让大伙心 头一亮。都说姚哥最适合这块地，甚至还说这快地跟姚哥的性格都象，姚哥知道 在奚落他，但他对土地从无好感，好坏无所谓。加之家中只有老母，哥哥早已分 家另过。自己又是光棍一条。姚哥就是实权人物，最有发言权。便懒洋洋的答应 了。简直让李老汉感激涕零，队长更是在大会小会上加以表扬。后来，姚哥讨了 个女人，女人还算勤快，不但生了两个儿女，时常也在地里捣弄。庄稼也能看得 过去。 　　姚哥正沉浸着，刘老板已找上门来，姚哥见送来礼物，满面笑容，热情不已。 刘老板说明来意，姚哥沉默不语。姚哥不傻，他估计还有老板找上门来。就在这 当儿，另一肥头大耳的张老板来了。见到如此，一面埋怨自己行动迟缓，一面思 考对策。当看到桌上的礼品时，心里有数了。忙上前热情与姚哥握手，并顺手塞 给姚哥十张百元大钞。姚哥心在激动，手在颤抖，两相对比，姚哥觉得张老板豪 爽得多。于是更为热情地与张老板交谈，刘老板几次插话，姚哥装着没听到，刘 老板只得拂袖而去。张老板趁热打铁，力邀姚哥以土地入股，当采金公司的第二 经理，利润六四分成。姚哥最体谅人，想人家既出钱，又出工。自己就损害一季 庄稼，何况还有大利润呢。于是订了协议，签了合同。张老板见天色已晚，便邀 姚哥进了小镇最好的餐馆，好酒好菜想待，在席桌上，张老板问了姚哥的年纪， 姚哥小两岁，两人当场结拜为兄弟。一顿饭吃到月上柳梢，方乘兴而归。 　　当晚，姚哥心潮澎湃，难以入眠。又起床清点摩挲那十张崭新的钞票，还给 祖宗烧了香，说了感谢话。姚哥本想还要和女人谈心，可女人白天太劳累，推不 醒，只得作罢。姚哥就躺在床上，开始安排这一千块钱的用途。直到鸡叫方迷糊 入睡。 　　二 　　第二天，虽然脑袋昏沉，姚哥破例在九点钟以前起床，也破例到街上去吃了 一次早饭，看到九岁的儿子去上学，姚哥再一次破例给儿子拿了两元零用钱，儿 子不敢相信，迟疑了两分钟才接过手。街上的人已听说了姚哥发财的事，对他说 话也客气了许多。这让姚哥心里安慰不少。他走路时头也抬高了，腰也挺直了许 多。姚哥去了信用社，还了已经欠了几年的两百元的贷款。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 头。又去商店给家中大小每人买了衣裤。特别是自己，委屈了这么多年，姚哥好 好的挑选了一番。并理了发、洗了澡、姚哥甚至不敢相信镜中经过打扮的自己。 这时，拜把兄弟已经骑摩托来接了。现在姚哥已经是第二经理了。他怀着从未有 过的好心情开始上任了。姚哥的地里已经是一片忙碌，张老板叫姚哥主管工人的 生活，金矿的一切由他本人负责。姚哥想到既然是兄弟，加之革命本就分工不同， 也就爽快地答应了。从此，姚哥每天也就来来工地，看看工人的伙食，吩咐厨子 买米买面。生活幸福而悠闲，每隔几日张老板就会送来一大叠钞票，不仅姚哥， 就是他的女人，脸也笑得像一朵满是皱纹的黑花。姚哥是当家的，金钱当然由他 保管，偶而心里高兴，也会顺手丢给女人几张。 　　姚哥现在一改过去的深居简出，无事就上街溜达。大伙儿也开始一改过去对 他的不屑，说话变得尊敬起来。更让姚哥高兴的是居然小镇的书记竟主动向他打 招呼。在以前这是不可想象的。不过李老汉见到姚哥却咬牙切齿的充满愤怒与失 落。姚哥心里却充满了复仇的快感，过了几日，张老板又给姚哥送来一辆崭新的 摩托，姚哥于是把精力用在驾驶上，姚哥虽然聪明，但毕竟手脚粗糙，加之过于 激动，经过几天的鼻青脸肿的学习，终于能够潇洒的骑车穿街而过。除了摩托， 姚哥生活中还增添了许多原来所没有的，朋友就是其中之一。姚哥原来严格来说， 应该只有一个真正的朋友摆哥，两人经常在一起吃孬烟、喝寡酒，下臭棋，自得 其乐。可惜的摆哥讨的老婆脾气暴躁，加之力气又大。一见两个在一起鬼混，第 二天，保证摆哥遍体挂花。久而久之，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三年前，摆 哥被老婆赶到外省打工挖煤，谁知却把小命丢在异乡。想到这里，姚哥看了看手 里的高档香烟，长叹一声。好在现在姚哥朋友已经遍街了。张三李四王二刘五， 数不胜数。大家每日都邀请姚哥饮酒聊天，偶尔姚哥忘了去工地，张哥毫不见怪， 反而叫姚哥尽情游乐，这让姚哥很过意不去，感觉自己没尽到经理的职责。决心 第二日早早上班，可惜不是起床太迟，就是朋友早就有约。日子就像姚哥门前下 水道的流水，静静地流过。而钞票却源源不断的向姚哥家中流入。张老板虽然给 姚哥贡献得不少，自己却收获更丰。这些，姚哥既不知道，也不计较，在一个月 光明媚的夜晚，姚哥趁着酒兴，细细的数了数这近半年的存单，虽花费不少，但 居然也有十万之巨。加之张哥说这块地下的金还很厚实。姚哥对未来充满了无尽 的乐观。 　　姚哥发财以后，觉得家居街之后隅，一则上街不甚方便，加之原有房屋更是 寒酸，朋友拜访很不体面，于是决定在街上重建华宅。虽然女人极力反对，劝姚 哥节约一点，被姚哥狠狠地批评了一顿，只得暗自流泪。说干就干，姚哥放出话 来，承包者趋之若骛。几月以后，姚哥就入住新居，新朋友全部来祝贺。姚哥也 大摆宴席，尽兴地热闹了几天几夜。让姚哥挣足了面子。于是，每天都可以看见 姚哥骑着摩托穿街而过的身影，有时还能欣赏到他摇摇晃晃的，满身酒气的背影。 能听见他家里声震天地的谈笑。大家见姚哥如此招摇，如此逍遥，于是把他改称 为“摇哥”，姚哥听后不怒反乐，对人说我招摇，逍遥又怎样呢？我高兴，我喜 欢。 　　三 　　姚哥，不对，应该叫摇哥了。摇哥每日朋友不断，招呼应酬是必不可少的， 添茶倒水是不能敷衍的，可是摇哥却看不惯自己的女人，对自己的朋友很不欢迎， 甚至做脸做色，很多时候，居然还到街后的那块地里伺弄庄稼，让摇哥很没面子。 少不了时常训斥教导，可女人却劝告摇哥多经管工地的事，不要与狐朋狗友鬼混， 这更让摇哥火冒三丈。越发对自己的婚姻充满失望，他开始审视当初的草率了， 看到女人那黄瓜脸，臃肿的身材，与现在自己看到的那些漂亮的小姐们相比，简 直是天壤之别，于是，摇哥越发看不起女人了，也从不给女人好脸色看了。正在 摇哥为旧的爱情遗憾，为新的爱情憧憬时，小镇上来了一位姓朴的，开理发店的 漂亮姑娘，身材高挑，面容姣好，性格开朗，正是摇哥心仪的梦中情人，于是摇 哥对朴姑娘展开了猛烈地攻势，每日有事无事都要到理发店盘旋一番，久而久之， 两人就眉目传情，心有灵犀了，朴姑娘前卫而新潮，勇敢地接受了摇哥的爱情和 摇哥的钞票，她安慰摇哥说，不在乎摇哥的过去，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 地久。让摇哥感动地泪流成河。摇哥与朴姑娘的美好爱情让两人感天动地，难以 自拔。也为小镇上的男男女女增添了不少饭后茶余的聊天话题。当然，摇哥现在 进行式的爱情还处于地下状态，不是摇哥不敢公开，而是朴姑娘说世人理解不理 解他们圣洁的爱情，还有就是摇哥并不怕女人，但他怕女人的两个兄弟，不但家 境富裕，而且兄弟俩性情暴躁，力大无穷。早在当初，摇哥托人说媒时，两兄弟 就极力阻止姐姐下嫁，但女人最终不顾家人地反对，而屈就于摇哥，当时，摇哥 感激涕零，发誓要好好待女人一辈子。哎，不过这已是过去的事了。摇哥不愿意 再回忆了。后来，俩兄弟不满意摇哥的懒惰，既不相互走动，街头路尾，还时常 以言语相讥，让摇哥颜面扫地。当时摇哥人穷志短，只得忍气吞声。可现在，可 现在，摇哥已不是当年的姚哥了。但现在，但现在，摇哥心里究竟还是不踏实。 觉得还是隐蔽一些更安全。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过些时日，女人就听到了 风言风语，劝戒摇哥不要被狐狸精迷住，不要被别人当猴耍。摇哥见女人居然诋 毁自己的情人是狐狸精，不由得恼羞成怒，对女人一顿拳打脚踢。女人一气之下 回了娘家，儿女也痛恨摇哥的所作所为，整日对摇哥怒目而视，摇哥对这些视而 不见，他已被伟大的爱情幸福迷糊了头脑，女人走了，摇哥更加放纵、自由了。 整日呆在理发店陪伴朴姑娘。生活充满了阳光。 　　好日子过了几天，摇哥记得并不清楚。不过，一个晴朗的夜晚发生的事，摇 哥却记忆犹新，那晚，摇哥与他的朴姑娘正手挽手，肩并肩地在河边述说着绵绵 情话，此时，凉风习习，虫鸣声声。两人感觉天昏地转，激情澎湃，紧紧地相拥 在一起。不想背后一阵巨痛，摇哥气急败坏，想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吃 了豹子胆。扭头大骂，谁知一看，竟是两个眼睛瞪得像铜铃的舅子，摇哥霎地脸 色刷白，脚也开始不听话地颤抖。摇哥心里一算计，好汉不吃眼前亏，忙勉强地 堆起笑脸，不想两个舅子却不吃这一套，抓过摇哥就是一顿暴打，全身上下传来 声声闷响。摇哥本就身体赢弱，加之现在五体不勤，哪有力气抵抗，几下就被丢 翻在地，可舅子们一点也不同情，依旧拳如雨下。朴姑娘见情郎被打，直吓得花 容失色，呆若木鸡。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大声呼救。附近的人以为出了什么 大事，如飞马一般跑将过来，但见是摇哥挨打，就都立在一边笑着看热闹。摇哥 见有人来，忙大叫救命，可大家却无回应。不知谁还说，摇哥东摇西摇，摇得全 身起包，不怪兄弟无情，只怪鬼迷心窍。马上就有人附和，指责摇哥是现代陈世 美，理应遭报应。摇哥身上疼痛，脸上发烧。滋味难受，朴姑娘见大家如此，心 中惭愧不已。想掩面而去，却被其中一个舅子拉过来，左右开弓，脸上顿时火辣 辣地疼痛起来。众人却低头窃笑。两兄弟发泄完心中怒气，丢下一句话，摇哥， 你若再不悔改，我俩兄弟随时会理抹你，然后扬长而去。众人也作鸟兽散去，丢 下为爱情受伤的两个可怜人，摇哥与情人抱头痛哭，待到稍有力气，方相互搀扶， 蹒跚而回。摇哥经历这次打击，回家整整睡了三天，方能下床行走。其间，朋友 们也来看望问候，摇哥咽不下这口气，叫朋友们帮忙反理抹一下可恶的舅子，可 朋友们吱吱唔唔，劝告摇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摇哥心中方好受一点。几日以 后，摇哥又出现在街上，只不过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朴姑娘不知何时已悄然 离开了这座伤心的小镇，去向不明。摇哥伤好以后，也正经地上了几月班，并热 衷于采买。骑上摩托，每几日就要到几十里外的另一小镇去，并且一呆就是几天， 忙忙碌碌。摇哥的女人，由于兄弟帮忙教训了摇哥，也回到了家里，开始辛勤地 照顾儿女们的学习起居。摇哥偶尔回家一趟，也不敢责骂女人，就呆在沙发里看 电视，儿女也懒得搭理摇哥，摇哥精神倍加空虚。 　　四 　　摇哥的朋友们也怕那两个凶神恶煞的舅子，很少到家里来了，但时时牵挂着 摇哥。恰巧，小镇上忽地兴起赌博之风，打麻将，诈金花等形式风起云涌。街上 麻桌林立，麻声鼎沸。摇哥正在感情寂寥时期，朋友们热情相邀，摇哥也就欣然 应邀。在麻桌上，摇哥虽然是新手，但手气特好，每日都有赢钱进帐，朋友戏称 摇哥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摇哥顿时笑逐颜开，心中畅然不已。心里说，我摇 哥不仅赌场得意，情场一样得意呢，为什么呢？谁也不知道。从此，摇哥对赌博 一见钟情，每日沉湎其中，不知天地白日，摇哥现在自诩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以 为赌技已炉火纯青了，加之朋友们吹捧，又加之每日都是光赢不输，摇哥更是洋 洋得意，他早已不满足这些小打小闹的赌博了，倡导大赌豪赌，大家更是钦佩不 已，一时在小镇赌坛上名声大震，来拜访、切磋者络绎不绝。摇哥赌博从不搞小 动作，出手又大方豪爽，大家又是一番赞不绝口。起先小赌时，摇哥赌运尚可， 但大赌时，不知怎的，摇哥总是运背，十赌十输，几天就输了上万元，而小赌时 总是输钱的朋友们，一个个却时来运转，赢得喜笑颜开，皮包鼓鼓。他们见摇哥 垂头丧气，都安慰摇哥说，赌博肯定有输有赢，只要坚持下去，肯定会打个翻身 仗的。摇哥想，我摇哥是小镇的名人，岂能让人小瞧。于是装着毫不在意的样子。 谈笑自若。赌局一天天进行着，摇哥手气越来越坏，钞票越来越薄，心情越来越 糟。但他依然强打精神，希望有一日能东山再起，把输掉的能赢回来。加之张哥 告诉他地下的金已所储不多，摇哥更是心焦。 　　就在摇哥在赌场里苦苦煎熬时，不知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河边乱采金砂，河水改道，水土流失，环境毁坏严重。引起居民严重抗议，上访 举报者不断，县上及时派人调查，免去镇长职务，查封一切采金活动。张老板见 大势已去，卷起家伙一溜烟跑了。当然该给摇哥的那一份，张老板也顺手牵羊了。 　　摇哥把所有的现金、存折都赔了进去，大伙劝他歇歇，哪知摇哥赌红了眼， 横竖不下火线。打电话叫张哥送钱过来，谁知死活打不通。忙叫人去探听，方知 乾坤已变，急火攻心，大叫一声，当场晕倒在地。半天才醒过神来。朋友们早已 不知去向，只余下孤零零的摇哥一人。摇哥在地上呆坐了许久，方拖着铅般沉重 的双腿，一步一步挪回家里。摇哥这次大伤元气。躺在家里昏睡了七天七夜。原 来的朋友们却躲得无影无踪，更给摇哥伤口上狠狠地撒了一把盐，摇哥对人生充 满了无尽的失望，打算了却生命，他趁家里人不在，坚决地拿起了水果刀，小刀 刚划破皮肤，就疼痛难忍。摇哥只得放弃这种方法。他也想过吃老鼠药，但一想 死后七孔流血的惨状，不由得心有余悸。摇哥想尽种种办法，都觉惨无人道，自 觉是天不绝我，终于打消了自尽的念头。 　　但摇哥现在又是腰无分文，过惯了豪华生活的他，哪吃得惯女人的稀饭加寡 菜，胃口全无。不几日，就消瘦无比。但他心里觉得对不起女人，只得强忍着。 摇哥不敢上街，他怕睹物伤心。更怕别人指指点点。心中惆怅寂寥不已。女人见 摇哥如此，说摇哥早就会有今天，迟来不如早来。让摇哥更加伤感。 　　日子又在摇哥的愁郁中移动了半月。忽一日，半年不见的朴姑娘从天而降， 挺着个大肚子。带着一帮人，找上摇哥家，吓得摇哥六神无主。原来朴姑娘并未 走远，就被摇哥藏在他经常跑采买的小镇。朴姑娘对摇哥摊牌说，她的青春被毁， 还怀了摇哥的孩子。要么补偿一份损失费，要么就告摇哥强暴罪。摇哥向情人求 情下话，情人冷笑不答。摇哥骑虎难下，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花钱买个平安。但 摇哥现在连十元钱都拿不出来，去向昔日朋友借，一个个板着脸，都说无能为力。 让摇哥吃惊不已，摇哥无计可施，焦头烂额。情人就找了买主，估了价，卖了摇 哥街上的楼房。拿了现款潇洒而去。走出小镇的不远，丢了塞在衣服里的洋娃娃。 　　五 　　摇哥就像经历了一番幻游，又搬回了原来的家。摇哥现在让人把他叫姚哥。 说经历了这些事，他懂了很多，他又开始了吃孬烟、喝寡酒，也开始挣钱养家糊 口。 　　摇哥现在在爱唱这样一首歌：“终点又回到起点，到现在才发现……”。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