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词语:打波(短篇)   文/叶耳   打波不是亲嘴。   是用手巴子去摸女孩子的那个。   南方不仅姑娘多,情色词语也非常丰富,也很有趣,有些还能让人浮想联翩。 像打飞机,打洞,打炮,打困席等等。在南方,说起打波没有哪个是不懂的。可 见打波这个词语在南方的影响力。有些痞里痞气的男人痞惯了自己的嘴巴,只要 一见到长得好看的姑娘,胸脯挺挺的,就忍不住要来几句痞话:   “靓妹,打波么。”   “小妹,想不想打波呀。”   在客里山,打波不叫打波,叫“摸奶波”。如果说打波显得太粗糙太生硬太 生猛的话,那么,摸奶波就明显温柔得多了。   摸奶波在客里山的男人眼里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那些奶波向翘的姑娘们,你 除了用眼睛小心地扫荡一遍外,你就只能望而却步了。手再痒也只能把手规矩起 来,不敢做无谓的牺牲品。俗话说,九个男人八个痒,还有一个在摸卵。这些话 当然是客里山的俗话,也是说给客里山的年青后生听的。这说明了在客里山,年 青男人想给自己一个望梅止渴的愿望都难以实现。手痒了没地方可以摸,大家就 用想象摸用心摸。用卵壳子摸。最好笑的是德乐了,德乐说,看到乖态的姑娘家, 别个不敢摸我敢。大家不信,就说,你耍哪个哈宝?德乐说,信不信是你的事。 这时,刚好有谁家的姑娘朝我们这边走来。有人就起哄德乐,你有种就给我们现 场摸一个看看。不敢摸的是猪压出的。你要是摸了我们就信。德乐却满不在乎地 呲开牙哐来。笑。要得,你看我敢不敢唠!姑娘越走越近了,近得只与德乐隔一 只手的距离,我们幸灾乐祸地等待着德乐伟大的壮举:摸奶波。我们都瞪圆了眼 睛,眼神里充满了快感的明亮!可这个猪压出的德乐却迟迟不见他动手,等姑娘 走出很远了,我们才重重地吐出一把口水来,骂德乐:压得你娘的,还耍人。还 以为你当真敢摸呢!大话咳的呀!你道德乐这个人是怎么说的,他说,我摸了的。 你们没看到,我不是用手,是用我的想象摸的!   我们晓得没有哪个男人敢随便在客里山这一带摸奶波的。客里山这个地方, 传统不单管,风气好得很。是不允许有失体统伤风雅的出格事情发生,要是你随 便乱摸,败坏了这块干净的地方,是会被客里山的前辈耻狠和痛打的。甚至还会 驱逐出客里山。   客里山是一块非常干净的地方。做人也需讲究干净。   德乐的父亲我喊满叔。满叔做过多年的大队书记,是客里山老一辈里不可多 得的人才。上知天文,下通地理。还懂得不少民风民俗。他常告诫德乐:做人重 在品行。他一辈子把名声看得很重。重得你压不过气来。有闲没闲,满叔总爱在 屋廊下唱那首《为人》歌。看上去他漫不经心地喃喃吟道,而其用意是时刻在提 醒自己的孩子:   为人到了一十三,   爹娘送我把书看;   一天三餐素茶饭,   看书容易背书难。   为人到了二十三,   美德书生在世间;   万贯家财我不想,   只想夫妻配成双。   为人到了三十三,   轻也担来重也担;   上山砍柴容容易,   下河挑水也不难。   ……   尽管满叔这样用心良苦,德乐还是越大越不同道了。满叔说东他就道西满叔 谈西他就说东,总之不跟你一个道上唱。你说你的东,他谈他的西。当真是烦得 血出。满娘气得只向满叔锐声埋怨:你看你压出来的这一沱血呐。   马灯下的满娘,一边用切刀在咚咚地切着猪菜,一边用嘴巴子呾过不停。马 灯挂在栓牛的牛栏门柱上,风把马灯一会吹得很亮,一会又吹得很暗。马灯在明 亮和暗影之间摇晃,像一盏朴素的蝉。   在客里山,想摸到奶波只有一个可能,除非你把想摸奶波的姑娘娶进家里去, 任你黑天白夜地关在房间里摸个够。为了摸奶波而把姑娘娶进家来,这对于客里 山的男人们来说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说它棘手主要还是不那么简单,因为客 里山的人能把姑娘娶进门来的确实不是那么容易。你随便打听一下,就会得到确 切的消息:客里山的男人多半是打光棍出身的。打光棍不是一件好事情,路上遇 到熟人,一问你谈了对像没有?你答没有。人家便会拿那种不信任的眼光问,当 真的么?要是碰到远房的亲戚来了,首先要问的还是这桩亲事。亲戚问了,发现 还没找到,于是声音大的很,还么个,还没找对象啊?亲戚敢这么大声嚷嚷,通 常是她的孩子已经找着对象了。或者她孩子的对象早已布下了种子。别说在别的 村人家会怎么看,光是在客里山本村的人也是有看法的。家里打光棍的多了,这 个家庭也好不到哪里去。在客里山衡量一个男人有没有出息,就是看你找准了对 象娶了老婆没有。但客里山的男人却不这样看,他们认为娶老婆这种事,一切还 是缘分的事情。缘分没到堂,你急也没有卵用。缘分这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何 况还是婚姻大事呢?在客里山打光棍的不至一个两个,而是一扎两扎,是成堆成 群的。我不谈别个哪个,就谈谈我的堂兄弟德乐好么?   德乐这个人,我该怎么来说他好呢?   洋腔一担不说,尻尻搞场不说,东拌葫芦西拌劲不说,单说他这个坏呢。当 真是坏得要死。用满娘的话说,是打也打不怕,教也教不变,是个黑剐面的鬼崽 崽,是鬼崽崽抬的呐!   女字旁的她们都肯定这个德乐是冇得搞手的。冇得搞手是客里山的方言,意 思是说没有作用了,是个废物。但单人旁的他们却完全肯定德乐,都觉得德乐是 个非常有搞手的人物,至少我们觉得德乐是个了不起的人。当时差一点儿就成了 我的偶像了。   必须坦诚公布,那时候是流行“姑娘爱花,小子爱炮”的花样年华时期。   德乐很早就来南方打工了。那时,客里山的人外出打工意识还没有,除了个 别的男孩子有勇气外出闯荡,所有的女孩子基本上都不足出户。改革开放的初期, 我还在杨林乡镇上读小学。德乐去了一趟南方回来后,就跟我们谈起了摸奶波的 事情来。他说南方那个地方女孩子特别多,不像这卵壳子大的客里山,想看个姑 娘像憋尿一样难受。那里不仅可以让你看个起,还可以让你受不住了跑上去在胸 脯上冲动地摸一把。我们说,那没有人敢打你吗?德乐说,哪个敢打我,那些女 孩子都是从云南四川单独出来打工的。她们的村子里有些比我们客里山还穷好几 倍呢?我还怕她们么?听德乐这么一说,想想也是有道理的。德乐像个老专家一 样真才实学地跟我们谈起了各式女孩的奶波来:有田螺式的,有馒头式的,有南 瓜形的,有桃子大的,有荞粑粉一样软的,有李子一样结实的。等等。他谈得眉 飞色舞手舞足蹈。这里面肯定有他添油加醋的成份色彩,但他那油嘴滑舌的谈吐 让我们个个信以为真。我记得德乐是穿着一身直筒裤,穿了一双乌黑的皮鞋,他 说一下就把皮鞋在地上轻轻地拍一下,很有节奏。男人们在听了他的讲述之后, 个个兴奋不已。尤其是德乐自己,在谈完这些姑娘的奶波之后,怕围观听众们还 不信,他就脱下裤子给我们看,哪,你看,哪个卵耍你。要不是真的,我怎么一 谈起来这些奶波我下面的屌子怎么会翘得这么凶。大家一看到德乐的那个“天地 一号”,就觉得德乐肯定摸了。要不,他的天地一号也不会那么气候异常嘛。你 说是不是?   德乐还跟我们谈到了为何在南方可以摸到女孩子的奶波呢?这是一个刺激宏 大的问题,它直接影响和煽动了我们内心丰富的心思。   德乐说,那里的工厂多,一般进厂的都是女的,而且都是云南四川湖南湖北 广东广西的。那时男孩子进厂的意识还都不是很强烈,大都愿意在工地上搞建筑 打临工。他们说苦点累点无所谓,比进厂自由些,晚上又不用加班。   这些女孩的宿舍在工地的这边,下了班都要从工厂的那边来到这边,都要经 过德乐他们的工地,她们成群结队时德乐就不敢轻举妄动。待见到只有两三个人 或者单个人从这里走过来时,德乐和其他几个工友就假装从这边走到那边去,趁 女孩子不注意,突飞猛进地把手一伸,狠狠地抓在女孩子的胸脯上,有些女孩子 被摸了,不敢吭声,怕说出来丢人笑话。女孩子们大都是从乡村出来的,都把传 统观念看得很严肃。每个人对于名声看得很重。胆子大一点,不敢明骂,只撒冲 天泼,声音像千百响的鞭炮般噼噼啪啪骂个不停,四川话这么骂:哪个要死的锤 子哟,我日你妈那个麻屄。老子日你个先人哟!广东广西这么骂:有冇搞错,痴 线。一般的都是骂哪个缺德的哪个狗日的哪个要短命的遭雷劈的。花样百出,各 其不一。   客里山的许多年青人后来都陆续来到了南方打工,他们回来都在讲摸奶波的 事。   他们纠正了德乐的说法。   他们说,在南方没有人说摸奶波,那叫打波。   我初一没念完也跟着老标的叔叔来到了南方,不得不承认这也跟摸女孩子的 奶波有着很大的关系。它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和影响。可以这么说,很多客里 山的人就是冲着摸奶波而选择南下打工的。我也是怀着这种想入非非的冲动屁颠 屁颠地跑出来的。我当时在老标的叔叔的介绍下进了一家叫振升的花厂。花厂跟 其他厂不同,女孩子多。这个厂的女孩子当然特别多,心想这下我也可以摸女孩 子的奶波了。   我住进的宿舍里是101房。住这间房有一个好处,可以看到一些楼上的姑娘 们从这里进进出出。我们就在房间里朝门口打呵呵。姑娘们当作没有听到一样, 一闪就闪过去了。有个叫胖子的广西妹她见惯了我们这号色情四溢的男人们。在 经过101房间时,几乎是用箭步的速度在跨越我们东游西荡的眼神。哪知道由于 脚力跨度过大,一只脚不幸踩在了走廊的西瓜皮上,一个趔趄就完好无损地摔在 了101房间的正门口。我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里尖声喝叫!那个有点神经质的老 高中生四眼,(听说他在家里为了考大学复读了四五年的课。)居然在上床空着 两个脚摇得正欢,嘴里不忘用鸭公一样的声音喊道:你就像那冬天里一把火,熊 熊大火燃烧了我。   老懂通常会就着四眼的鸭公嗓子,用高音附和走了调的自编歌词:   胖子姑娘,摔了一跤。   让我来扶你一把么?   让我来摸你一把么?   哎哟哟,打波波!   那姑娘摔在地上,却顾不上喊疼了,马上爬起来,使出用不完的劲直往楼上 冲。脸庞红得像三月的桃花。   101房间贡献最大的要数谈家亭子里的垂中大师傅。   垂中大师傅并不大,个子小,人瘦,扁长长的,像根黄瓜。垂中不太爱说话, 大家在一起七嘴八舌津津乐道,他就一个人双手插裤倚在宿舍门口,独自发呆, 半天也放不出一个响屁来。要是大家一谈到车间里某个姑娘的胸脯时,垂中大师 傅就会冷不防地插一句进来:那个姑娘的奶波肯定蛮大的。说完就呵呵地自笑了 起来,像死了脸的一样。为什么叫他大师傅呢?那是因为垂中这个人肯钻研摸索, 什么新鲜的东西他都会动脑筋去想,去做。单车坏了他会修,录音机坏了他会修, 门锁坏了他会修,手表坏了他会修,连厕所里的马桶坏了他也懂得搞。在我们的 眼里,垂中是无所不能的,他就是我们的大师傅。只要谁有些东西坏了首先想到 的就是大师傅。最难能可贵的是,大师傅这个人是个没脾气的人,跟谁都能好跟 谁都愿意帮忙,从来不计较自己的付出。他就像我们宿舍里的日光灯,没日没夜 地亮着。他就像他自己床头的双卡录音机,总爱那么恰到好处地抒情。   垂中大师傅是个好师傅啊!   垂中大师傅的双卡录音机每天下班后准时播放一些动情的流行歌曲。每一次 有音乐响起来时,姑娘们下了班经过101房间时就会往里面瞟一眼。我们就像捡 了便宜一样,冲姑娘们傻拉巴叽地笑了!   后来不知是在谁的点拨下,大师傅去买了几盒带劲的迪斯科磁带。还有荷东 劲歌舞曲磁带等。每到下了班,大家就叫大师傅把音响开得很大,那些嘣嘣嚓嘣 嘣嚓嘣嘣嚓,咚咚啦咚咚啦咚咚咚咚咚啦,吉米吉米吉米嗯哪嗬哪嗬哪嗬哪,等 金属质感的响声声嘶力竭地从101房间里排挤而出,重重地砸在每一个姑娘的身 上。……一边放这些曲子我们一边在房间里乱作一团地舞动身子,大家似有使不 完的劲,个个感觉很会跳舞的一样。说句不怕笑话的话,我们就是跳给那些姑娘 们看的。就是在这样的乱七八糟的喧嚣下,我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霹雳舞,霹雳舞 可是当时最最流行的热舞哩!当我的身子和手脚柔软地扭动时,像要飞了起来一 样,身子像蛇一样在舞曲里滑动起来。这种独具一格的舞蹈动作成为了101的招 牌。很快吸引了胆子大的姑娘来看,慢慢地姑娘越来越多,不几天,就在工厂里 打了喊。这一下就吸引了更多的打工姑娘冒昧前来光临,把101房间的门挤得水 泄不通。   客里山的年青人,就是趁着这样的机会学会了混水摸鱼。他们故意往女孩子 的身边拥,往女孩子的身边挤。女孩子往后退一点点,客里山的男人们就往前进 一点点,姑娘没地方退了。这时,客里山的男人就诡秘地露出笑来,坏得刚刚好。 把人家姑娘吓得粗气一口又一口地压下去又啜出来。舞曲声音越大他们的胆子也 越就大了起来。他们大胆地问好姑娘们,问她们叫什么名字?在哪个部门?是哪 里人等。有些姑娘胆子小,不说话,他们就起哄。人一多了,就容易乱。姑娘们 就想挤出来,但客里山的男的哪里肯干,都严严实实地堵住了她们的去路。有些 胆大包天的还把自己的手伸向了姑娘的胸脯,我听见了有人在嘈杂的响声里喊, 有人打波了!   有人打波了。我也看到了。是帅劳和生方。   客里山的帅劳和生方就是以这种打波的手段打到了各自的老婆。帅劳的老婆 叫丛美,是广西桂林人。生方的老婆叫赵小香,是广西大化人。   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总不见得是件好事。   就在客里山的人越来越大胆的时候,有个被摸的女孩子回去告了状。正好这 个女孩子有个亲哥哥也在厂里打工,又是车间的一个主任。这个被摸的是个广西 妹。在振升花厂就是客里山的和广西的人比较多,差不多各占了一半。广西人本 来就对客里山的人不怀好意,一直是以老大(在这家厂呆得时间长)自居的广西 派。当他们得知自己家乡的姑娘被湖南人摸了以后,越想越觉得怄气。后来他们 调查发现被摸的广西姑娘不至一个两个时,这下真是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怒火。他 们暗中纠集了一批勇猛健壮的广西老乡,各自准备了根铁棒藏匿在车间附近。在 下班的时候,不知是谁大喊湖南的人都给留下来,客里山的人刚停下来,还没回 过神来是怎么一回事,只见到处都是手握铁棒的广西男人横冲直撞而来。见了湖 南客里山的人就打。打架了!客里山的人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赶紧躲逃。可哪里 能跑得了呢?很多人都不可避免地吃了铁拳。被铁棒无情地掀翻在地。疼啊喊啊 哭啊。终有人还是跑了出来,逃出来的人跑回宿舍纠集老乡,说广西人与湖南人 打群架了。他们赶紧也拿了菜刀,又奔回来血战。那是一次大的群战,各自打得 鲜血直流。客里山的卫仆和一个叫阿六的广西仔都被打得死了几个小时才醒来。   群架让我见证了民族血液的铮铮铁骨。那种气势磅礴的场面现在回想起来仍 心有余悸。难以置信那些热泪盈眶的血泊之战是因为打波带来的结果。   那件事情对我触动很大。尽管这样了,客里山的人还是收不住那颗安分的心, 见了广西的姑娘仍然喊,小妹,打波么?只是声音没了以前的气度,显得心虚多 了。   待我真正也有了这个想打波的冲动时,我发现想摸一下女孩子的奶波并不是 那么容易了。也并非像德乐他们描述的那样。其实这是一件非常担风险的买卖。 打得不好波没有打着人可能就被打残了。   上班没事做时,我就忍不住去问了老标的叔叔,要怎么样才能摸到女孩子的 奶波呢?老标的叔叔张大眼睛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才严肃地说,你千万别去乱 摸,要是乱摸小心别人打烂你的龟子。   尽管老标的叔叔这么警告了我,可我仍然心存打波的杂念。   客里山的男人们都说办公室的文员兼财务的麦简小姐,她的奶波小巧玲珑, 谁要是摸到她的奶波那将来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们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 麦简是本地人,你就算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去打她的波,要是她一告你,那你以后 就别想在这个地方呆了,开除出厂不说外,可能还会被当地老板打断你的腿。有 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吃不了兜着走。客里山的人是无人敢去吃豹子胆的。在客里 山的人看来,麦简的奶波只属于她一生喜欢的男人摸了。   麦简是一个温柔漂亮的小美人。走起路来特别香。那段时间,我有事没事就 爱看她,痴痴的像根木头。卫仆每次见了我就说,又在做秋梦了。卫仆说,你的 字写得好,你去泡了她嘛。我就想,是啊,怎么没想过给她写一封信呢?说干就 干,我迫不及待地给她写了一封信。写完信后我才发现我又遇到了难题,我怎么 把信交给她呢?我想了很久,最后决定亲自交给她。我捏着这封信,看到她从前 面走来了,走得近了,我想给她,却藏在怀里不敢交出来。心却跳得好快。这样 试了几次,有次她远远地见了我就笑,我大胆地跟她打招呼,麦小姐你好!靓仔 你好!她的声音真好听!听到她叫我靓仔,觉得她很有亲和力,我终于鼓足勇气 把信交给了她。信里面我谈了许多赞美她的话,谈到了她这个人很特别。我想认 识她,并约她当晚上在操场的石凳旁单独谈谈,我有话想跟她说,如果可以,就 去厂里操场上找我。我在哪里等她。时间是晚上八点整,如果半小时以后不来, 就表示她不会来了,我就会离开。   晚上她真的来了。   我们坐了很久,说了不少的话。主要是我在说,她在听。我谈了一些我的梦 想和追求,还谈到了出来打工的原因和家里的一些情况。   她说,外面太凉了,改天再说,我得走了。   我说我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她说,那你说呀?   我说我不敢说。   她说,反正就我一个人听到,你说吧。   我说我说出来你要答应我。   她说,你没说我怎么答应呀?   我说所以我要等你答应了我再说。   她说,你说出来,如果可以我答应你。   我就说了出来。   我说,我想打你的波波。   她噗哧一声笑了,笑出了声音,她的笑声也是香的。   她这一笑,给我增添了不少的胆量,不知为何,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我的体 内翻腾。我一冲动,竟然情不自禁地把手猛伸了过去。我顾不得那么多了,狠狠 地在她的胸脯上摸了一把。摸完了我撒腿就跑。边跑边想,完了完了,这一次肯 定会被厂里炒掉了!   奇怪是,麦简从来没有来找过我的麻烦,我也没有被开除出厂。   第一次摸麦简奶波的那种感觉,这一生也忘不了。多年以后再摸其他女人的 奶波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那种感觉了。   我想回家再去读书,辞了工。我去跟麦简小姐辞行,她好像把那件事忘了似 的。对着我仍然是亲和的笑,她的笑仍然是香的。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给 我多算了八十块钱的工资。   许多年过去了,客里山的那拨年青人如今也老大不小了。有许多都成了孩子 的父亲。但令人遗憾的是,这些摸奶波的高手有一部分至今都还打着光棍。尤其 是德乐这个曾经让我无比崇拜的年青人,现在还是单独一人在南方漂。十几年了 从来没有回过一次家,也不知道他一直在干些什么?   那次见到了德乐的娘,我问满娘,德乐这么多年为何不回来一次呢?   满娘说,哪个晓得呢,听说他包了很多工程,恐怕是太忙了抽不开身回来呢? 只要他过得好,我们不怪他。   我问满娘,德乐有对象了吗?   满娘说,哪个晓得呢?说完,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客里山很多去南方打工回来的人反映说,从来没有跟德乐联系过,也少有见 面。那么德乐究竟在逃避什么呢?也有人怀疑德乐也许早就不存在了。要不,他 为何这么多年了不写一封信,不打一个电话呢?   我又想起了满娘骂德乐那句炖心的话来:当真是沱血呐!   在南方,打波那种免费的摸法已经相去甚远了。随之而来的是改革的摸法, 这种摸法在南方一纸风行。打波么?想不想打波呀?当然问这种话的通常都是女 人了。同样是随处可以摸,但客里山的人却越来越疏远了这种摸法。有些个别的 老光棍实在受不了,就跑到暗处的公园里,谈好价钱,交八块十块钱,一只手摸 这边,一只手又摸那边。心怕浪费了这来自不易的美餐。其实想想也是可以理解 的,这么多年了,我容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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