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一个留学生的父亲母亲 　　文远 　　引子 　　一个个的小故事串起来,一步步地向前走来，在一个留学生的父亲母亲眼中, 儿子是成功的。但成功留给父母的除了有骄傲和自豪之外，也有对儿子的不理解、 担心和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生活的期盼。 　　在留学的道路上，两代人之间的思想观念和生活观念冲突有时是激烈的、几 乎是不可调和的。那么留学生的父亲母亲到底是通过怎样的智慧和理性的思考， 与时代走到了一起？ 　　在以后的生活道路上他们到底还有没有困惑和担忧？他们的儿子在留学的生 活中有没有找到他自己的生活道路？ 　　儿子留学的国家在父母的眼中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度？ 　　这些问题在这部作品中都得到了适当地解答。 　　把悲伤留给自己 　　当这首由黄江琴二胡演奏的《把悲伤留给自己》再一次奏响时，我知道我的 眼泪又会止不住地流下来。说起来真的不好意思，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象一个女人 一样那么容易掉眼泪？没办法，我生性内向，从小喜读书内省，读到动情处总会 情不自禁地泪眼矇矇。这可能是我的一个短处吧，我从来也没说过我是一个很坚 强的人。 　　那天你要走了，要回美国了，这是你第二次回国探亲。你妈妈一大早就起来 帮你整理行李，昨晚你们俩都整理了一个晚上了，那时你还在床上赖着。这是你 的一个坏习惯，对什么事好像都满不在乎似的，但事情一急起来你又要求你妈帮 忙了。 　　时间快到了，你还在床上赖着，你妈着急，先是轻声呼唤，你看了一眼床边 的手表又转过身睡去。你有你自己的观点，学数学的精确着呢！每一分钟你都是 经过仔细计算过的。但儿子你有没有留出路上的意外情况所需要的时间？车子一 定是百分百的正常，不会有故障？路上不会堵车？你妈是对的，留有余地是一名 绅士应该具有的品质。匆匆忙忙行事是毛头小伙的象征，是一个人不成熟的表现。 　　最后你妈急了，大声呵斥你。你极不耐烦地起了床，说了声，我自己去，不 要你们送。说老实话，我不在乎这打的钱，来回车费我也出得起，但我看不得你 的这种洒脱。我是一个计划性很强的人，什么事都在我的预算之中。什么事要不 做就不做，要做就要做好。迟到——在我的生活字典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记得那 年我应聘到北京的一个网络公司工作，大半年下来，竞无一天迟到。我确实做得 到，我生性谨慎，做事认真。 　　但你妈却是一个急性子。你妈说每次送你上车都是给你气得够呛，说“心脏 病都要给他气出来”。我很同情她，我对你的这种坏习惯也是有一肚子气。所以 我说我不去送你了，借口要上班，其实那种班上不上都不甚要紧，一切都在我的 掌控之中。十多年了，办这种杂志我已轻车熟路，我经常夸张地对好友说“我闭 着眼睛都能办得下来”。 　　我是不愿看着她着急帮不上忙，又不敢多说你。再说你也这么大了，早就是 成人了。说多了大家都不好意思。我只有走开，其实心里还是想去送你的。人在 旅途，你说父母那有不担心的！ 　　你可能会责怪我有一副铁石心肠，其实刚好相反，我是一个柔肠似水的人。 小时候，我喜欢跟文弱的女孩子玩，不喜喊打喊杀的粗鄙男孩。 　　其实在你与你妈走后，我也曾后悔自己怎么能这么狠心，不再看你一眼。但 我想这可能也是你的一个成长过程，在我看来，一个人在读书方面入迷，那么他 在人情世故的处事方面就会有所欠缺。相反亦然，一个人如果早早就世故圆滑， 那么他在读书方面就不可能读得进去。 　　所以一方面我生气你在人情世故上的不够老练，但另一方面我又能够理解你 在这些方面的“笨拙”和“无知”。 　　我算了算时间，到机场约为四十分钟左右。我给你妈发去一个手机信息，问 你按时上机没有。你妈说上了，按时到机场了。我的一颗不安的心才放了下来。 　　儿子，你要知道，我们父母是为你骄傲和自豪的，但是也有许多的担心。一 个人出门在外，要自己注意自己的身体，注意休息，注意营养，还要注意安全。 这个安全一方面指的是人身安全，一方面指的是财物安全。在人身安全受到威胁 时，宁可舍弃财产而保命。有人在就会有财来，人没有了要钱有什么用？ 　　你还要在上海转机，从虹口机场到浦东机场，住一晚上。你说你早已通过互 联网订有宾馆，还是五星级的。晚上你从宾馆打来电话，要我们放心。但你又说 你忘记明天是几点的飞机了，而票是网络订票，要到机场才能取票。不是吧，那 么矇懂的人也有的。要我们在家上网帮你查班机时间，说是虽然带有手提电脑但 这里搞装修没有插口。说是美联航的班机。好在你老爸我还懂得几个英文字，在 这花花绿绿的英文页面上我也花了不少时间才帮你查到了，打电话告诉了你，顺 便也埋怨了你几句，也不知道你听得进去没有。 　　我们是恨铁不成钢啊！ 　　一直到你回到美国的学校进了家门，打来电话。我们才放下心来。其中经过 旧金山转机，再到华盛顿巴尔的摩机场下机，因为通讯不方便，没有联系过。进 了家门就好啦，整个旅途从你回国的那一时刻开始，始终揪住我们的心。真是 “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大洋彼岸来信啦 　　2005年4月14日一封大洋彼岸来的一封电子邮件打破了全家的宁静。 　　“亲爱的杨先生： 　　这是一封抄件，正式文件正经由联邦快递寄与您，邮件号是7916 0018 1316。 　　一旦接到邮件包裹，如果你打算接受我校的入学通知书和奖学金支持，请你 在2005年4月22日前发一个电子邮件确认。我们能够理解你在该日期之前是不太 可能来得及将签字之文书寄回美国的。 　　祝贺您并期待您到校学习。 　　研究生院院长兼研究生导师 罗本.罗斯塔明” 　　这就是传说中的"Offer"了——录取通知和奖学金文件，而不是一般的 “Admission letter （录取通知书）”，儿子在T城的大学公寓里的电话中兴奋 的说到。这是一封从美国马里兰大学研究生院数学系寄来的录取通知书，马里兰 大学是美国马里兰州一所著名的公立大学。经过半年的努力和等待，不，应该说 是经过多年的努力和等待，这个“Offer”终于来了！一个人的一生虽然说是有 很多的机会，但决定人一生命运的机遇其实不多，就是那么几次，把握好了，你 就是赢家；把握不住，你就会败走麦城。 　　大四上学期，儿子一共申请了17所学校，大多数学校都给了他入学通知书， 三所学校给了他Offer。其中有一个学校还进行了越洋电话面试，对儿子十分满 意。该校是一个私立学校，奖学金比现在去的这个学校还高,而且助教的工作量 也少,当地消费水平也较低。儿子也想去了。后来经过我们了解，这个学校主要 是以文科著名，理科不太行。另外学校是在北卡罗里纳州，一个较为边远的地区， 这可能对以后毕业就业不利。后来也没再继续主动联系，该校可能也认为儿子的 条件太好，怕他去了以后不安心学习会把该校作为转校的跳板。 　　公立大学与私立大学的最大区别是前者有大量政府拨款，后者全靠自有资金 办学。这个自有资金可以来自某一教会组织、某一基金组织、某一企业或私人校 友的捐赠等等。而办学质量一般没有多大区别，各校都有自己的专业特长和办学 特色。 　　其实儿子在班上的成绩排名也不算太靠前，他们班上有考上北大的、也有保 送清华的。有一个排名第二的同学，这次申请惨遭滑铁卢——没拿到奖学金。儿 子主要是在申请的策略上略胜一筹。在顶尖的学校、中等的学校和保底的学校上 都投有档。是他的运气比较好罢了。而他那位同学则心气太高，报的学校都是排 名前五十名以内。不过不要紧，儿子笃定地说，那同学说了没有奖学金也去自费 留学，有可能去到那边很快就会有了。后来他那个同学自费留学去了美国纽约一 所著名的大学，这是后话。当然能一开始就能拿到奖学金就更好啦！学校排名虽 然很重要，但“奖学金是硬道理”。特别是对我们这些工薪阶层的子女来说，没 有奖学金，你寸步难行。美国有四千多所不同类型的大学，对于一个优秀学生来 说，排名前一、两百名内的大学都是可以读的。 　　到美国大使馆签证是儿子一个人去办的。我们都帮不上忙，只是北京老表开 车送他们到大使馆。她妈妈的一个同事正好在北京看望她在北京工作的儿子，陪 他去到使馆门口，门卫也不给进去了，帮他拿点杂物，要不然也得要找地方存包。 是他自己一个人独身闯入一个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十分神秘的地方——美国大 使馆。 　　对于这一切，以后有很多朋友又问过我。说你们怎么帮他办的签证。我说我 们在这件事情上一点忙也帮不上，从所有文件的准备到面谈技巧，都是他一人精 心安排。我们家长在这里所能做的只是给予他精神上的鼓励和默默的祝福而已。 　　儿子后来说，美国人很搞笑，就问了我一个问题，你是独生子女吗？儿子说， 是啊。就"Pass（通过）"了。儿子准备的一整套文件都用不上。这一整套文件包 括学校Offer、成绩单、财务证明和托福、GRE考试分数等等。儿子说，我主动向 他一一出示那些证明，问这个要不要看，那个要不要看，那美国佬说都不要看啦。 可能那美国佬认为独生子女与家庭的联系更紧密一些，没有移民倾向。 　　人们都传说到美国大使馆签证好似过一个鬼门关，签过就是等于进了天堂， 拒签就是下了地狱啦！但对于儿子，似乎他的运气特别好。很顺利地过了这一关。 但美国究竟是不是人间的天堂呢?现在我们似乎还不知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只是一个常态。而在儿子面前则刚好倒过来 了。东风已借，要准备出国的万事。出国，毕竟不同于在国内大学读书，跨洋过 海的，不远，但有万里之遥。出国琐事一桩桩一件件，确实很琐碎，这都由儿子 他妈妈帮他打理。我是一个管大事的乐天派，小事自有他妈管。不过自从护照办 好，美国大使馆的签证办下来后，好象也没什么大事了。 　　小时候，有一次儿子问我，为什么爸爸和妈妈都不一样的。我大笑后回答， 当然不一样啦，要一样的话，都叫爸爸或妈妈得了，还分什么爸爸和妈妈。妈妈 喜欢管你的衣食住行、婆婆妈妈的事；我只能管原则上的事，大一点的事。所以 不一样了吧。 　　在儿子的学业辅导上我们夫妻俩也配合默契。记得在初中时，他妈负责理科 的数理化，我则负责文科的政治、语文和英语。这也是根据各人的特长和爱好来 安排的。妻子虽然是学文科的，但她自幼理科很好，辅导起来不费事。我虽然是 学理科的，但我爱好文科，写作呀、英语呀以及哲学我都很喜欢。但到了初三他 妈妈辅导起来就有点困难了，不是不懂，而是感觉有点吃力，反应不快，儿子有 点不耐烦。儿子说还是我自己来吧。其实这就对了，辅导只是外力作用，学习主 要是靠你自己的内因在起作用。学到一定的时候，学生就要主动扔掉学习的拐杖， 比如说辅导。再往前说就是汉语拼音，小学生一般是在一、二年级借助汉语拼音 来认字，到了三年级就应该扔掉拼音这个拐杖。 　　儿子通过签证之后，出国的大事就定下来了。剩下的事就是要订机票和准备 行李等等事项。好像真的没我什么事了，平时都是小事多，我也乐得悠闲自在。 表面看起来好像我对儿子一点都不负责任，但实际上我对儿子也是关心的，只不 过关心的侧重点不一样，比如说升学、选专业、谈不谈恋爱什么的，我比较关注。 记得有一次，是高考前的一、两个月吧。儿子因为买衣服的事与他妈妈的矛盾闹 得很僵。儿子想买自己喜欢的服色花样，他妈妈管得太严，想从款式和价格上把 把关。我一看势头不对，大考在前，不能出任何影响情绪的纰漏。当机立断，当 时我应聘在北京工作，一个电话打回家嘱付妻子，我要寄一千元回去给儿子选购 衣物。你全部交给他，你看他怎么买？妻子说这钱是不是太多了？钱多不多另外 说，我的意思是高考前不要为了这种小事闹矛盾，过了高考再说。结果儿子在考 前独断专行买了五套衣服。他妈妈后来说，考试时一天换一套，精神抖擞，考出 了高水平，可以说是超水平发挥。班主任至今还在学校拿他来做例子，说这个学 生平时语文不怎么显山显水呀，但考试就考了一个全班第一。说是他考前一、两 个月的备考有独特之处，在学校考前的一摸、二摸中的成绩也是一次比一次好。 儿子是属于考试型的孩子，越考越来劲的那种。虽然事后儿子也认识到自己的错 误，在衣服选购的款式上比较单一，表示以后要参考妈妈的意见。但那都是过后 的事了，孩子认识到就行了。我认为这就是抓大事。当然我这样做也给孩子有了 一个错觉，好像要买什么就给买什么。其实不然，我只是在出现矛盾的时候处理 问题抓主要矛盾。孩子要什么就给他买什么，我认为也是不可取的，这会把孩子 惯坏，但那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机票是儿子在网上操作订的美联航的飞机，说是这个航空公司对学生优惠可 以免费多带一件行李箱，一般的只能带一件。能不能顺利起飞，与谁同行，能否 安全到达等等问题又成了摆在父母面前的一件件担忧之事。 　　儿子像谁? 　　儿子像谁,这个问题恐怕每一对父母在孩子的一生中都会不断重复地问自己， 他的外貌、性格爱好和行为处事等等方面到底像谁，我们也不例外。 　　儿子实儿出生时我不在身边，为此他妈妈老是怪我，说什么你看看人家，谁 不是厮守在临产的妻子身边，一直到把孩子生下来。这我也承认，现在都这样， 换我我也会这样做，但我们孩子出生的那个年代医院好像还没有人性化管理，你 也不能怪我。不过说归说，妻子惠子也不是认真的，只不过是羡慕现在的年轻人 罢了。记得那时我把惠子送到医院之后，陪着检查安排住院一直忙到晚上十点以 后，医院的医生就把我赶出来了，说还没有生那么快，你回去等，留下电话，生 了我们会通知你的。当时我最要好的一个同班同学的妹妹就在这个医院的妇产科 当医生，亲自帮惠子检查并告诉我说，一切正常，不必惊慌。说老实话，我是有 一点惊慌哦。第一次当父亲嘛，我都有点手足无措了。 　　谁知第二天一早医院的电话就来了，说你妻子生了，是个男的。 　　儿子真的是与众不同，从出生时就显得与别人不一般，怎么一个不一般？说 来你也许不相信，据当时医院的医生护士们说，上一批这个产房的新生儿全部是 女孩，而这一批的十个新生儿则全部是男孩。说是一批批的，好像是约好了来生 的。比这更奇的是，在这一批十个男孩中九个全是光头颅，而仅有我儿子一人是 一头的黑头发。 　　那头发黑得就好像是用染发剂染过似的，很长，还有两边鬓角，用我们的家 乡话来说那叫滴水。最奇的是这一头的头发是卷曲的，这一点像我，我母亲这个 家族的人的头发是自然卷的。家族中的男子大多都是一头卷发一表人才。每次到 理发店理发，理发师总是要问我，你这一头卷发是烫的吗？我说你别逗了,我可 没钱拿来烫发。 　　儿子一双乌黑的眼珠又圆又大，十分明亮，这像惠子，上扬的眉毛像他外婆。 惠子说，儿子出生的第一声啼哭有些嘶哑但他却使劲吼，真有一种“不鸣则已， 一鸣惊人”的感觉。 　　我第一眼看到儿子我就乐坏了。这小家伙的头发怎么那么像我啊!感觉他就 像是上帝派来人间的可爱小天使。 　　儿子出生后不久，我们给他取了一个小名叫“实儿”。一是因为儿子是秋天 出生的，其次秋天是收获季节，取“春华秋实”的寓意，寄托了父母深深的期望。 　　世界上有些事由不得你不信，也不可能说完全是巧合，把它前前后后的事联 想起来，真的好像是老天爷精心安排好了的一样。年轻时我也不信这些，认为是 迷信，但当我有了些年纪，多了些阅历之后，觉得很多事情你不必考虑那么多， 一切可能都是天意。 　　儿子出生时六斤七两，不算很重，医生说这样合适了，婴儿太大母亲生产时 受不了，我们深以为然。但儿子骨架很大，这一点像他妈妈。惠子有一米七，两 腿修长健美像个运动员。她读高中时个子细高，是一个排球、篮球和跳高运动员， 这是她后来告诉我的。这一点我最欣赏她。我年轻时就没这么好运了，记得高中 时才一米六五，这个记录一直保持多年，到了十九岁以后才又长了一点。读书时 打篮球和排球，同学们都不要我，嫌我个子不够高手不够长。搞得我当年相当自 卑。 　　记得别人介绍我们俩认识时，介绍人要我们俩站起来比一下个子高矮。我没 站，这太不好意思了。我说我有一米七二，惠子当时不知出于一种什么考虑，说 她才有一米六八，这个秘密我多年后才知道。幸好那天她没穿高跟鞋去相亲，以 后她就再也没有穿过高跟鞋了。现在跟一米八三、体重有八十公斤的大个儿子走 在一起，儿子可以跟他妈妈攀肩搭膀的，很相称，但现在我就不大敢与儿子走在 一起，这会显得我很有点委琐。 　　儿子性急，这一点也像惠子。小时候喝牛奶，你只要把奶瓶嘴让给他吸吮， 他就会一口气吸到完为止才肯松手，期间你怕他呛着，要拉开想让他歇歇，他以 为你不让他喝，两手就紧紧的握着不让你夺走。这种性格对于现在的应试教育考 试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做题快。儿子长大了读书，遇到考试总是早早考完，有时 老师又不给走出教室，他就一个人在教室里自己与自己下五子棋。 　　这孩子记性好，这一点也像惠子。据说惠子高中时每次都考班上第一名，以 致多年以后同学聚会有一个男同学不无嫉妒地说那时你老是考第一，我是第二。 说完同学们哈哈大笑。 　　所以说孩子读书是要有一点天赋的，你不承认不行。在我看来，孩子读书一 是天赋，二是努力。缺一不可。 　　儿子的性格中急中有静，沉稳有余，不事张扬。这一点有我性格中的某些影 子，但比我做得更好。我一辈子生性谨慎，做事认真。实儿做事则从不张扬，也 从不说过头话。有九分的把握，他只肯说五分。以至于他每一次的成功总是能够 让我们惊奇，甚至于大喜过望。 　　儿子出生后，做了父亲和母亲的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把他培养成一名大学生。 这一点恐怕与天底下新做了父亲母亲的人都是一样的心情。 　　只是我们更愿意细心体会孩子在成长过程中的每一个微小的进步给我们带来 的喜悦和快乐。在孩子读初中时，家长和学校的老师都一致认为这孩子能上大学。 考上重点高中后大家又一致认为他能上重点大学，结果他出人意料地考上了全国 名牌大学，给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上大学后，我们认为四年能顺顺利利地读下 来，毕业后就业时问题就不大了，但他又自己发奋要考出国去，我们也准备花一 点钱把他送出去深造。他却出人意外而又在情理之中地获得了老美的全额奖学金。 　　儿子一生的许多荣耀，真的是能给我们全家带来无穷的欢乐。 　　现在儿子就要出国读书了，不知他还能不能继续给我们带来了新的惊奇、欢 乐和希望？ 　　奔向大洋彼岸 　　孩子?风筝 　　你竭尽全力做着一件事, 　　那就是帮助你心爱的风筝娃起飞。 　　你跟着他跑啊跑啊， 　　直到你俩都气喘吁吁，万分疲惫。 　　他摇摇晃晃，栽落在屋顶， 　　你忙着修补、安慰、谆谆教诲。 　　看着他渐渐被风托起， 　　你向他保证， 　　他定将飞上高高的蓝天， 　　大有作为。 　　终于，他飞起来了， 　　线不断变短，你不断放长， 　　一圈又一圈，你且喜、且悲。 　　风筝娃渐渐远去， 　　你明白你的宝贝不再需要你的陪伴。 　　他还终将挣断你手中的线， 　　在广阔的苍穹自由翱翔， 　　独自高飞。 　　于是你安慰自己， 　　你已尽到职责，无憾无悔。 　　——[印度]埃尔马?邦贝克 　　机票的日期是八月七日，儿子终于要离开我们了。一股伤感骤然袭上我的心 头。就象幼时会走了我放开他的小手一样，虽然心里面有一点点担心和心痛他会 摔跤，但我想即使摔了几跤那也是儿子在成长中的代价。 　　人生那能没有痛苦，它们就象幸福和快乐一样伴你走过一生一世。 　　八月四号，我提前一天去火车站办理了两件行李的随车托运手续。第二天早 上，儿子、惠子、外婆和我一行四人乘坐从N城到北京的特快列车出发了。出N城 的道路曲曲折折山重水复，但出了省界，铁道两旁的视野就宽阔了起来，尤其是 到了华北平原更是一马平川，一眼望不到头。 　　一年的这个时候，总是秋高气爽。铁道两旁的公路上车来人往，一派繁忙景 象。 　　火车上我们偶然遇到一名来中国旅游的美国黑人青年，与其闲聊天，当他得 知我儿子要到美国读博士后，竖起了大拇指，说了不起。是啊，就是在美国也不 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拿奖学金去读书的，更多的人靠的是贷款或打工上学读完自 己的大学课程。 　　儿子他们这一代青年真是太幸福了,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代。 　　八月六日下午二时左右我们的火车按时到达北京西客站。但接下来令我们吃 惊地是没找到我们的行李，行包房告知行李未到。我们急了，打了一个电话回N 城，托一个朋友去火车站问。他的回答令我们更加吃惊。说是火车站根本没有在 五号随车托运行李，而是六号才托运。完了，当时我的头脑里一片空白，我知道 实儿在七号中午上飞机前是根本不可能拿到他的行李包了。顿时一股悲愤的心情 充斥着我的胸腔，火车站啊火车站，你害惨我们了！如果说孩子在国外的机场出 点什么差错，完全有这种可能，人生地不熟的，我完全能够理解，也能够接受。 但国内在我的眼皮底下出这样的差错我就不能够理解也不能够原谅了。 　　后来才知道这N城的火车站为了一丁点的蝇头小利，置旅客的随车托运的行 李于不顾，先托运某单位的水果，而把急运的行李拉下了。事后我也找过N城车 站问为什么，车站行包房的负责人态度很是恶劣，说话很蛮横。跟他们说话就好 像是对牛弹琴——白费劲。他们根本就不想负任何责任，虽然后来我也找过工商 部门来协调，车站方的一个代表坐在调解员的面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根本就不想认错，反而强词夺理。我想打官司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打得赢，因为据 了解,这种事是由铁道部门的法院受理,也咨询过律师事务所,说一般刚毕业的年 轻律师的受理费也要二千元,再说在时间上和精力上我也耗不起，最后只能打落 牙齿往肚里吞，事情不了了之了。 　　想不到我一生谨慎做事认真，也遇到了这种尴尬事。事前我还一而在、再而 三地问过火车站行包房，他们都信誓旦旦地承诺说你提前一天托运，第二天肯定 能随车走。面对儿子的抱怨我显得十分的无奈。我想这种事的无奈在国内也是司 空见惯了的，但不知它在儿子心里会留下一个什么样的阴影？ 　　青年人刚走出校门，对未来的生活充满着憧憬，在他们眼里，以为生活总是 阳光明媚的、美好的，不愿相信社会上还会有那么多的不如意和龌龊。 　　儿子的面色凝重，仅带着一件简易的随身行李箱上了飞机。拉下的两件行李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托运到美国……。知道我们拿着相机在拍他走出国门的身影， 他忍着不快，面带微笑，不无坚强和潇洒地转过身来向我们挥手再见。之后,他 迈着坚定的步伐、义无反顾地向前走去，走去…… 　　从此这一刻，一个穿着一件体恤休闲装、戴着一副眼镜的留学生儿子的新形 象——就永远定格在我的相册里。 　　再见了，儿子，祝你一路走好。我们都流下了有些伤感的泪水。 　　儿子经旧金山和芝加哥转机一路都很顺利，在凌晨三点左右到达华盛顿巴尔 迪摩国际机场，下机后却找不到来接机的人。原来约好接机的人因时差的关系 （美国当地时间比我们慢12小时）误以为是第二天才到，没有来接机。儿子手上 没有硬币，来前在国内的中国银行也换不到硬币，他费尽周折、四处找人借用手 机打了电话才找到接机的人，后来他公寓的室友才开了车来接他。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事后这一切儿子谈起来很淡定，认为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早已有了心理准 备，所有必要的重要文件都已放在他的随身行李箱中。看来四年的大学生活已造 就了他比较强的独立生活能力。看到儿子如此这般洒脱地对待这一切，这使我很 欣慰,觉得这孩子真是长大了。 　　放飞理想的翅膀 　　江山半岛，海岸绵延，在海浪的拍打下海边的浪花就象一条条金色的玉带, 随波起舞。沙滩上，小树林，在夏日的阳光下，树影婆娑，海风阵阵。一群群海 鸥正在骄阳下掠过宽广无垠的海面展翅飞翔。时缓时急，忽上忽下，迎着海风奋 勇搏击。 　　这一年，在上大学的儿子放暑假回来，正碰上我们编辑学会要在海边的一个 港口城市开一个学术交流会，我就邀他一起去了。 　　这孩子在大学几年，一到放假就老老实实地买票乘火车回家。我们劝他跟同 学到哪里玩一下，放松放松绷紧了一学期的神经。他却从没任何兴趣，就知道回 家。惠子说多了，我就劝她。现在他知道回家，说明他还是你的儿子。到真的有 一天，他不想回家了，谈女朋友了，就不是你的儿子了。惠子说，那是谁的儿子？ 我说，是老婆仔。现在的年轻人不都是这样嘛！ 　　天气酷热。一些人下海游泳去了，一些人跟在一个挖蟹的当地渔民后头，看 他用一种特制的宽铲劳作。他朝有蟹孔的沙地下深挖下去，不时地把挖到的沙蟹 扔到旁边的桶里。我也下海游泳去了。儿子因为晚上睡觉可能受凉了，身体有点 不适，所以他哪里也不去，只是恹恹地躺在渔民绑在树间的吊床里，随着有点温 热的海风轻轻摇晃，眼里却若有所思。 　　躺在儿子旁边吊床里是N城的一名教授，与其攀谈起来。 　　儿子平时话语不多，但是如果遇到感兴趣的话题，他也能兴致勃勃地与人交 谈。记得读高中时我们去拜访过他的英语课任课老师——那是惠子高中时的同学。 当我们谈到儿子在家给我们的印象就是话头不多时，那老师说，那不一定，可能 是你们看到的表象，在学校我见他与同学们可健谈着呢。有时我从他们身边走过， 他也没查觉。当时我们大为讶异，觉得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从此以后，我们就注 意多与儿子交流思想，培养共同语言，以免产生代沟。 　　儿子后来与我说，那教授告诉他，如果说要考研究生，他有葵花宝典。他的 经验是什么呢？他认为除了英语和政治这种公共课一定要努力搞好之外，只要把 必考的那几门专业课弄熟了就行了，其它的课程不必管，他们学校还有考上清华 北大的呢。 　　儿子却不以为然地与我说，那怎么能行啊！各门知识都是有机联系的，怎么 能说只学这几门课而不学那几门课就行了，这不就是为了应付考试嘛。儿子有他 自己的看法。 　　平时我们也经常教导他要诚实做人、认真做事。学校考试一就是一、二就是 二，不能弄虚作假。如果是自己凭本事考得的六十分，回来我也要表扬嘉奖；相 反，如果是投机取巧靠抄袭那怕是考得一百分，也要不得，回来也要批评检讨。 从小到大，这孩子考试从未作弊，也不协助别人作弊。 　　取巧得一时，得不了一世。 　　怪不得现在有这样一种说法，说北大清华有一流的本科生、二流的硕士生和 三流的博士生。因为优秀的学生都出国去了。这恐怕与我们国内的教育制度不无 关系吧。 　　儿子当时已有了留学的愿望。而国外的研究生考试或称考核则更为准确，要 求大学期间每门课程平均分80分以上，专业课程至少要90分以上。国内研究生的 考试“经验”根本不适合“考”国外的研究生。 　　通过比较，我们更清楚了，国外的研究生考核制度似乎更能培养一个学生的 真才实学。 　　儿子通过这次与某教授的交谈反证，更坚定了他要出国留学深造的念头。 　　很巧的是，一位学会同行的女儿也有留学的打算。她是武汉大学的学生，学 计算机的，比我儿子大一届，一个有着大眼睛看起来很聪明的姑娘，这次也随她 妈妈一起来港口游玩，在旅游大巴上这对有着共同理想的孩子热烈地讨论起来。 因前几年受9.11的影响，美国调整了它的签证政策，学生拒签率高，怕拿不到签 证，那女孩想改去德国。问我儿子想去哪里，我儿子说，想去美国。后来到了儿 子毕业时，美国已重新评估它的签证政策，明显降低了签证门槛，签证率又得到 了恢复甚至提高。他们两人各自的愿望都得以实现了，那女孩现在在德国一所著 名的大学里读大学，听说学习游刃有余，明年就可以毕业了，打算回国工作。 　　儿子的美国校园生活（1） 　　十天以后,生活用品及书籍等物品通过邮局快件寄到了美国，花钱不菲。 　　经检查箱中物品，发现少了不少东西。新皮鞋少了一只，隐形眼镜也不见了 一个（右眼），最要命的是，一套六本的数学参考书还剩下两本，大学四年里专 业课的笔记本全消失得无影无踪……。箱中却平白无故地多了一些别人的东西， 一管牙膏、几节电池和一支女人的口红。我怀疑是美国海关检查时搞混了，儿子 通过QQ对我们无可奈何地说道。 　　托运的物品到达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室友借了一个枕头给儿子。好在八月的 天气还在盛暑，身上也不需要盖什么东西。睡觉没什么大问题。穿的衣服就有点 紧张了，除了身上穿的，儿子几乎身无一物。这种缺衣少穿的不适，在到达美国 学校后的一周内，恐怕还是心理上的压力。儿子在去之前，已在网上订好了公寓， 与人合租一间两房一厅带厨卫的公寓，他个人要出的月租金是310美金。说是当 地消费水平高，这一间是最便宜的了。好在有奖学金，他也出得起。这种公寓的 基本设施已包括有：电话、有线电视、无线网络、天然气、水电、暖气设备。厨 房里有：微波炉、冰箱、炉灶 ，但需自带厨具。客厅里有：餐桌、咖啡桌、电 视机和DVD等。房间里有：双人床、1-2个书架和摇椅。联想到他以前在国内上大 学时，六个人一间窄小的宿舍，参加毕业典礼时我去看过，那真是一个天和一个 地的区别了。 　　儿子的奖学金里除了学费，也包含了食宿费和基本医疗保险，还可省出一些 零花钱来。学校依据当地居民的生活水平变化调整奖学金额度。如果物价上涨， 奖学金就调高一点，他去了以后就调了一次。 　　人到了一个新的地方，除了气候变化、人生地不熟外，还有的一种不适就是 由于用惯的物品一下子都找不到了。所以我出差时总是喜欢多带一些平时用的东 西，以备不时之需。麻烦是麻烦一点，但有备无患嘛。为此，总是挨惠子讥笑讽 刺，她跟我恰恰相反，出差带的东西能少尽量少，很简单。这也没什么，各人的 生活习惯不同罢了。 　　儿子是怎样度过了最初那段混乱不堪的日子，他始终没有跟我们诉说过。也 许在他看来，这不算什么。 　　记得在我送他去T城上大学，办理入学手续时，我有意叫他自己去办理，我 只是在旁边帮他照顾行李。所有的队都是他自己去排，所有的入学手续都是他自 己一人办理完成，其间有一次排队分配宿舍及领床垫被褥等用品，队伍很长，而 且儿子排错一次队又挨重排。儿子说站累了，想叫我帮他去排一下，我都硬下心 肠来没答应他。目的就是要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尽管我心里在暗暗地流着泪， 忍受着他眼光的不快和心里的埋怨。写到这里，我那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儿子啊，儿子，你知不知道，你明不明白，你理不理解，在你老爸的心里，他是 多么爱你。他不是不疼你，他是在心里面疼你。他现在“故意”不帮你，实际上 是在帮你度过生活的最初形态啊！今天看来，我昨天作为父亲，所做的一切努力 并没有白费。 　　也许是美国学校的新生活吸引了他更多的注意力。他在入学的几天里紧张地 办完了所有的入学手续，办了一张乘车学生卡，饭卡和填报了本学期要上的课程 等等一连串使人眼花缭乱的急事。所有这一切都是通过电脑网络在学校的网页上 完成的。他带有一部手提电脑，未出国时就熟悉了学校的网页。到了学校一连上 网络很快就工作起来，也没感到有什么不便的地方。他甚至还通过网络找到了便 宜的国际电话服务。他打来电话，我们急切地问候他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儿子坚 强地说，没什么，一切我都可以自己搞掂。我怕国际长途电话费高，想叫惠子早 点挂断电话，尽管我也有千言和万语，也想多听听儿子的声音。但惠子却紧紧地 握住电话不肯放下，生怕她一放下电话，儿子就会永远消失一样。儿子在电话那 头听到我们这边的对话，却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你们以后可以使劲打嘛，一分 钟才一、两美分电话费，不贵。不是吧，一、两美分合人民币八分至一角六左右， 比市内电话还便宜啊？儿子说，是啊，没想到吧！是的，我们真的没想到。 　　这是一种电话卡，儿子网络知识丰富，他很快就找到了这种便宜的电话打法。 一般人还不会弄，有些人虽然去美多年，也不知道有这样一种打法。不过这也是 一种穷学生的穷办法，打电话时要经过转拨三次才能接通。麻烦是麻烦了一点， 但相当实用。最近《新语丝》网站首页上也有了这种电话卡服务的信息，恐怕大 家也都会打了吧。 　　由于天气热，儿子通过互联网买了一台二手美国通用电器公司的窗式空调， 花了八十美元，自己装上去了。说如果叫专业人员帮装要八十美元人工费。看， 买一台空调才八十美元，安装费也要八十美元——这就是美国。电器相当便宜， 人工却很贵。惠子有点责怪地对他说，太奢侈了吧，一个穷学生，热就热一点吧， 好在热天很快就会过去了。儿子在电话那头乐呵呵地说，我昨天帮别的同学搬家， 也没多少事，人家给了一百美元。咦，请同学搬家也要给钱。这就是美国。 　　儿子的公寓离学校不太远，搭乘校车也就十五分钟左右就到了。大巴空调校 车一天好几趟，早上、中午和晚上下课时都有，晚上最后一班校车是十时，同学 们下自习时都可以搭乘校车往返，很方便。学校教室、图书馆和助教的办公室里 就更方便啦。一年四季都开着空调或暖气和电灯，就是楼道与楼道之间的过道都 是封闭式的，说一年四季都可以只穿件长袖体恤杉和过膝长裤就行了。 　　学校教室和图书馆里都装有很多的电脑，免费使用和上网，说带宽是100兆 的光纤线路，网速极快。 　　儿子很快就适应了美国的校园生活。我们问他觉得美国的学校生活怎么样啊？ 他只答了一个字就是“comfortable”,学英语的人都知道这个字。我也很难确切 地用一个什么词来解说这种心境和状态。说是“舒适”嘛，好像又意犹未尽似的， 说是“一切都好”嘛，好像又有点勉强。我想这个难题还是留给读者你们自己去 翻译和理解吧！ 　　儿子的美国校园生活(2) 　　生活安定下来后,儿子的注意力很快就转到学习上来了。儿子现在的身份是 博士研究生兼助教，学制五年。他一年要花美国佬三万三美金，如果顺利的话， 五年博士读下来，总共要花老美十六万五美金，约合一百三十二万人民币。我是 一个工薪阶层，也没有什么灰色收入，就是穷尽一辈子的家庭储蓄也供不了他在 国外一年的学费花销。我在这里并不是炫耀，况且这笔钱也进不了我们的口袋， 大多数作为学费又交回学校去了。我只是想说，在这个全球化的时代里，我们的 贫寒子弟有为青年应该有一种志气有一个目标，要敢于争取老美的奖学金。我们 的孩子能做得到，我相信你们也能做得到。 　　美国的研究生是动态管理，平时很多课堂讨论发言，占分很高，这是我们中 国留学生的弱项，期中和期末都有考试，研究生资格每年评价一次。合格的，继 续签发奖学金合同；跟不上的，少发甚至于停发奖学金。有人会问，奖学金不发 了我怎么办呀？没办法，你只有一条路，走人。儿子后来说，一年下来，也有个 别同学读不下去的，都走了。学校没有什么铁的规定你研究生就一定要得到毕业 证，读不下去或不想读或其它原因不读了，都是正常现象，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研究生的大门是敞开的，但出口仅留一条缝隙，把关很严。 　　美国佬不养懒汉，它会制订一系列的奖罚政策，促使你一直向前跑。 　　因此，奖学金的发放也就有了许多鼓励的政策，比如说你通过了博士水平写 作综合考试的可以增加五百美元，通过了博士资格答辩考试的又可以增加1100美 元。如此等等。所学课程在征求导师的基础上，自行选择必修课和选修课程。在 规定的学分下，考试成绩每科在B以上就可拿奖学金了。 　　开课以后，儿子第一学期有四门必修课，一门高级英语口语是选修课，不算 学分。 　　儿子第一学年的助教工作是给大学一年级的美国学生作辅导员，也就是答答 疑和帮任课导师改改作业什么的。每周工作20小时，这是规定动作。基本上就是 半天学习和半天工作，即上午上自己的课，下午当助教。 　　美国一年级的大学生数学上得比较浅，儿子说，只相当我们高中二、三年级 的课程程度。甚至有些同学还问一些关于通分的小学数学知识，而且你跟他讲半 天，他还不明白。但也有个别学生很厉害，学得很深，毕业也有想考名牌大学数 学系研究生的。两极分化，凭各人的兴趣爱好来发展自己的特长。 　　儿子的课外活动不很丰富，这可能跟他的性格内向有关，就是喜欢打打篮球 什么的。记得他在大学时还专门选修了一年的篮球课，学分2分。这让我很是讶 异，打篮球还能得学分——这就是综合大学的好处。他原来在T城的大学是一所 综合性大学。记得他还选修过一门《宗教学》，后来与其它课程在时间上有冲突， 改选《伊斯兰文明》。在美国的学校，一次他说一名中国同学的脚被扭伤了，一 些国内去的同学很冷漠，有车也不送人家，是儿子背着那同学上医院和回公寓的。 相反说国外的同学倒很热情和诚实，他喜欢与来自东欧国家、非洲国家以及印度 的留学生交往。说他们待人很诚恳热情，肯帮人。 　　儿子以后还托运了一辆国产自行车去，说是上下课骑走方便，还可锻炼身体。 只是有一次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掌都摔破了，在QQ的视频上展示给惠子看，他在那 边也不怎么在乎，他妈妈却心疼得要死。好在伤不重，过了一段时间就愈合了。 　　由于以前没有接触过英语专业教材，刚开始时是有一点吃力。儿子的学习有 一条捷径或者说是一个办法，那就是从国内多买些参考书带去。他说国内的书便 宜。而在美国，人们却很重视版权，一本书售价就一、两百美金。再说了，你英 语再怎么好，毕竟是外语，中间隔了一层。作为过渡一下，他每一门课程先做中 文版参考书中的习题，待把参考书中的习题做熟了再来考老美的，这感觉容易多 了。他的来自其它国家的国际同学见他这种学习方法十分有效，纷纷向他取经。 他也毫无保留地告诉别人。 　　看来来自中国大陆的学生也不是什么都差,我们不可妄自菲薄。 　　儿子的美国校园生活(3) 　　说来好笑，在家时，儿子从来没有兴趣学一点做菜的知识，但到了美国，儿 子却经常打来长途电话请教如何做菜了。他对我做的红烧鲤鱼情有独钟，每次回 家都要求我做这道菜给他吃。我在电话中耐心地教他如何做这道菜，说到食盐适 量和味精少许时，他就茫然不知所措了。我说这要靠你边实践边摸索，没有一蹴 而就的事情。他还热心地在网上查某样菜式的做法。刚去时就会在附近超市买些 饺子、面条，几天后就热衷于买些中餐半成品回来自己加工。儿子说这里的超市 什么东西都有，甚至干制桂林米粉和老干妈辣椒酱都能买到，很方便。在美国读 书，主要还是感觉到时间不够用，一忙起来就没时间自己煮吃的了，说直接吃快 餐得了。但快餐比较贵，五美元一份。如果有时间的话，能够自己做还是比较划 算一点。有个二百来美元一个月也就够开支了。 　　最搞笑的是，吃麦当劳和肯得基之类，也是五美元一份。如果要跟在美国吃 中餐来说，是相当便宜的了，儿子说到。你可以这样来比较，在中国你能用吃一 份五元人民币中餐的钱来吃一份麦当劳和肯德基吗？在国内，儿子与其它孩子一 样也是喜欢去吃麦当劳和肯德基，图的是那份新奇。来美国后，儿子在最初的过 了一把瘾之后就再也不去吃那种被美国人称为“垃圾食品”的麦当劳和肯德基了。 那种鸡都是用鸡饲料养成，肉质很粗，吃起来没什么味道。 　　儿子最近又喜欢上了西餐，说西餐品种多，营养丰富，最主要还是方便。他 去到哪儿都能适应。以前到北方T城读大学也是这样，衣食住行样样习惯，假期 回来还教他妈妈惠子炒北方菜。这样倒好，不挑食。 　　儿子恐怕受他妈妈惠子的影响要大过我。儿子与他妈妈是知心朋友，从小有 什么话都要和他妈妈说。 　　我只是一个旁听者，甚至于有时候惠子恼怒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我说， 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你儿子好了，我不告诉你。他知道我不会问儿子。这种说法 是有来由的。 　　我主要是不愿也不善于太过细地“管”孩子，我认为在一个家庭里父母要合 理地分工协作，女同志心细嘴勤比较适合管衣食住行等一些琐碎的事情；而男同 胞则对关乎原则的所谓大事比较在意，另外他们大多数在性格上也是比较大大咧 咧的。 　　女同胞这种“细致”地管理，在孩子比较小的时候照顾是很合适的，但孩子 大了以后还是采用这种办法，则容易导致斤斤计较，有时候也会管出“事情”来。 　　记得儿子刚进大学时，刚开始是惠子管他的每月的生活费开支，我不用管也 乐得悠闲自在。不过不久就管出事情来了。这事情是这样的；儿子要买衣服或什 么生活用品，惠子都要插上一脚，儿子不耐烦，两人的意见便经常出现不一致的 地方。所以经常是高高兴兴地接听儿子打来的电话，而到最后总是吵架不欢而散。 我一看这样下去不行，不解决问题不算还影响亲子关系。 　　后来我主动接手管理。我的办法是，我每个月按时给你固定的一笔生活费， 这笔费用的使用我一概不管，节约归已，超支自己负责。买东西时你咨询我，我 可以提供意见，听不听由你。若有临时和预算外的大笔开支，则要申报同意，经 过同意的，家里可以给予支助；不经同意的开支一律由自己负责。 　　这样实践起来，问题就解决了。避免了很多无谓的人为矛盾，双方都得到尊 重和理解。我的体会是，孩子十八岁以前，你父母可以多管点；十八岁以后你就 要充分尊重孩子的意见，不要事事都要以父母自己的意见为准。如果没有这样的 认识，一个家庭就非闹矛盾不可。 　　儿子在美国学校的合租室友是一个年纪28岁左右的文科博士研究生，也是从 大陆去的同胞。儿子到美国的第一天接机就是由他亲自开车去接的。当时未出国 时儿子就在网上联络好了公寓，经过比较，认为就这间公寓在价格和地点上比较 合适了。当时我也建议过他，是不是找一个美国人作室友以便更好地学英语和融 入美国社会？但儿子说，学校附近的公寓很紧张，不是那么容易找到合适的，再 说我也不在乎是哪国人作室友。 　　去年春节，那博士的父母从大陆来看他，除夕之夜做了一桌十分丰富的年夜 饭，儿子还得沾了光，还拍了照片回来。 　　听儿子说，那博士最近毕业了并找到了一份工作，马上就要搬出去了。他有 一个女朋友是邻州北卡罗里纳另外一所大学的的博士研究生，他经常驱车跨州地 去看她。 　　奖学金是硬道理 　　学生到校后最初的困惑恐怕更多地还是来自语言上的压力，这种压力会给人 造成一种焦虑、自卑和恐慌，从孩子的只言片语中我们感受到了这一点。为此我 及时地给孩子写过下面这样一封信来开导和安慰他，给他分析出现的状况和我们 应采取的应对措施。 　　实儿，你好！ 　　自从有了E-mail以来，恐怕我们大家都不怎么写信了，有什么话都是在 Internet 上交流。但在Internet上即时交流有一个缺点就是不够深刻和全面， 所以今天我认为有必要给你写一封信，说说最近的事。 　　你上次在QQ上说这次期中考试成绩一般。从你口中说出的“一般”来，我却 认为不一般了。因为你从小到大的考试都是优秀的，从来考试对你来说都不是问 题，而你还是那种越考越兴奋的人。你自己剖析的原因有：刚来上大课时英语还 不太听得懂以及对授课和考试的方式还不怎么适应。对于这些我完全同意你的分 析。 　　我今天无意中碰到我单位的同事李阿姆，她的女儿去美多年，在美国是做软 件的，女婿在大学教书。李阿姆夫妇应邀在美国探亲也住了一年。我向她咨询这 种情况。据她介绍，一方面我们要与美国同学搞好关系，在特殊情况下，说不定 人家就帮得上你了。与老师的关系也要搞好，要尊重师长。有事要多与同学和老 师商量。部分美国人爱贪小便宜，而我们呢也不要看不惯人家，不要乱批评人， 要做到“严于律已，宽以待人。”吃点小亏好啦，俗话说：吃不了亏“捞”（不 能在一起的意思）不了堆。 　　另外，在第一学期和第二学期英文还不太过关和教学还不太适应的情况下， 是否可选一些容易的课程，或少选一些课程。先保证有奖学金再说，我听说有些 学生在学校里面呆了成十年的都有。我们急也没用，要实事求是。以后熟了适应 了再给自己加码也不迟。毕竟“奖学金是硬道理”！ 　　我们能不能在现阶段给自己提出一个口号，那就是“为奖学金而奋斗！” 　　其它影响学习的原因我们在上一封信上已说过了，我这里就不想重复说了。 望我儿三思。 　　下面我试列有一个“影响学习分析表”，想用这个简表来说明一些问题。如 有不同意见和修改，请直接在此表中进行，并用有色字体标出来，并寄回给我们， 以便我们阅读和沟通。 　　爱你的老爸 　　2005-11-20 　　以下是我制作的一张为了说明问题的简表。 　　影响学习分析表 　　项目 利 弊 措施 　　互联网 好处是信息多，借助它可大大提高办事效率，节省大量时间和 金钱。 坏处是它消耗太多的时间在里面，与同学和老师的接触时间太少，不利 于面对面地互相交流和沟通。在电脑前坐得太久还会直接影响身体健康。 要克制自己在网上呆的时间，做到合理使用互联网。 　　英语 对话和听力。英语好可较快地融入当地社会， 反之则 影响听课和交流。 要迅速提高对话能力和听力，这是对生活和学习的基 本要求。 　　授课和考试方式 鼓励学生自己动脑筋想办法找资料以及同学之间展开 讨论。着力培养学生的自学能力和研究能力 美国一般不直接给出问题的答案， 上课捡容易的讲，课后布置作业较难。对自学能力差的学生来说会感到比较困难 多花一些时间在预习、复习和做作业上。充分利用学校的图书馆，查资料。多与 同学对问题展开学习上的讨论。 　　同学 互帮互学 刚去时认识的同学少，能交流的同学更少。 要尽快扩大同学面，相识相知相助，搞好同学关系。不要怕吃亏，吃亏是福。严 于律已，宽以待人。 　　老师 授课和咨询 帮不上忙，给的帮助较少。 尊敬师 长，尽自己之力多做事。年轻人不要怕做事，俗话说：经一事长一智。要给老师 以信任，让他们相信：他们给你这个同学的奖学金是对的。他们的最初选择没有 错。求得老师尽量多的帮助。 　　谈恋爱 如果能正确处理，可提高学习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反之如 果太过沉迷则会影响学习,提不起学习的兴趣。花太多时间在上面，学习时间不 够。 要有一个正确的爱情观，正确处理恋爱与学习的关系，对学习与谈朋友 的时间要妥善分配，年纪还小，还是以学习为重。当恋爱与学习有矛盾时，应以 不影响学习为第一考虑。 　　制表人：老爸 制作时间：2005-11-13，修改稿：2005-11-19 　　针对学习出现的新情况进行了全面分析，儿子制定了贴合实际的学习方法， 采取了必要的措施，比如说以前都是习惯晚上一个人呆在公寓里自学，现在改为 呆在学校图书馆里与同学们交流，一直到学校末班车十时才走。因为学校老师上 完课就走，你去问他，他也没时间理会你，只是叫你自己与同学们交流讨论或叫 你找参考书看——这一点与国内的大学完全不一样，儿子说。在与同学们的交流 中也可以迅速提高自己的语言能力。另外就是多看参考书，多做习题，勤预习， 在过渡时期先读中文参考书，再看英语教科书。总之，你要想方设法尽快地适应 美国学校的教学方式，儿子总结到。 　　四个月后的圣诞节前他告诉我们，说语言基本过关了，与老美可以就任何问 题交流。我问他上课怎么样，能不能听得懂啊？我有点担心。儿子说，上课就更 简单了。我问为什么，他答到，因为数学是国际语言，不外乎就是数字加上各种 符号，就是不懂英语也能听得懂个大概。哦——，原来是这样，我一颗忐忑的心 就此放了下来。 　　万里重洋隔不断(1) 　　第一学期即将结束,在美国学习的儿子坚持要回国探亲。他不愿去旅游，说 没钱；也不愿呆在学校里苦读，说没有必要。这对于我们来说真是一个两难的心 理矛盾，一方面也想见见去国半年的儿子，但另一方面理智却告诉我们，还是要 劝他暂时不要回来，因为开销太大。于是有了下面的一次QQ上的对话。儿子全部 用英文谈，父亲看得懂但打不了那么快，只得用中文谈。为了保持原汁原味，我 在将英文译出来的同时附有原文。这些译文连惠子也没看过，我当时只是把我与 儿子的对话大概意思给她传达过。希望她能谅解，毕竟准确翻译要花时间。译得 不好，大家凑合着看吧。 　　2005-12-20 　　父亲 说: 　　上来啦 　　儿子 说: 　　Yes（是的）。 　　I finished my final today.（今天期末考试刚考完。） 　　父亲 说: 　　那就准备放假啰 　　儿子 说: 　　Yes! and what is good is I can still receive payment during winter vacation.（对呀！我有一件好事情要告诉你。寒假里我还可以拿到学校发的薪 水。） 　　The exam is so easy.（考试太容易了。） 　　父亲 说: 　　我知道啦。 　　到暑假就要打工啦 　　儿子 说: 　　Why? It is illegal.（为什么？这是违法的。） 　　I don't see any necessity to work illegally.（我认为没有必要违法去 找工作。） 　　In US, what you should do is to follow the rules. Chinese are bad in this points.（在美国，你该做的事就是循规蹈矩。而我们国人在这方面做 得很差。） 　　See, it is a problem of trust.（嗯，这是一个信任问题。） 　　So the visa remains a big issue in our country.（所以，在我们国家， 签证仍然是个大问题。） 　　父亲 说: 　　那暑假三个月不发工资你怎么过呀。 　　The assistantship is definitely enough to live.（研究生的助教奖学 金肯定够我生活了。） 　　父亲 说: 　　那你来来回回的也够？ 　　儿子 说: 　　Yes（对） 　　父亲 说: 　　那我就没话说了。 　　儿子 说: 　　That is mainly because what you gave me.(当然主要还是我来美国时你 们给我带的钱。) 　　父亲 说: 　　那明年呢？ 　　我没有给你啦。 　　儿子 说: 　　Sure. if not moving.（那是。如果不搬家的话。） 　　The cost of furniture and hardware can be waived.（家俱和家电的费 用可以省下来。） 　　Frankly, I can earn a lot as a student.（不过老实说，作为一名学生 我可挣许多。） 　　Sorry.（抱歉。） 　　Should be cannot, but enough to live generally.（应该是不能，但一 般可以对付生活了。） 　　父亲 说: 　　知道你还没穷到要打工的地步,但经常回国就说不定了啊！ 　　儿子 说: 　　Phd. is not difficult to get.(博士学位并不是很难拿的。) 　　If only you pass the qualify exam.（如果你仅仅是通过资格考试。） 　　Same thing like 高考（就像国内的高考一样。） 　　父亲 说: 　　听到你这样有信心地说,我很高兴。 　　看来你已经通过了适应期。 　　儿子 说: 　　To tell the truth, I won't know more after getting Ph.D.（说真话， 拿到博士后我不知道前途何在？） 　　Just do some thing seemingly difficult.（就是做些看起来很困难的事 情。） 　　I cannot expect the quality of those graduates from community colleges.（我不能设想那些从社区学院毕业的研究生的质量。） 　　Do not trust the degree. It means nothing. Believe it or not.（不 能信任它的学位。它意味着什么也不是。相信或是不相信。） 　　I think if you have time, you can do the graduate study.(我想，如 果你有时间的话，也可以考研究生。) 　　There are lots of long-distance education in China.（中国也有许多 远程教育课程。） 　　父亲 说: 　　你是说我吗,我能吗? 　　儿子 说: 　　Undoubtedly！（怎么不能？） 　　父亲 说: 　　哦,如果需要,我会考虑的。 　　儿子 说: 　　See, there is a man in my office who is over 40.（你看，我办公室有 一个男的研究生都四十多了。） 　　Just study for fun.（他学习纯粹是为了爱好。） 　　父亲 说: 　　是吗! 　　我也想有这样一个机会。 　　儿子 说: 　　But in China I think you should pay.（但在国内，可能你要自己付学 费。） 　　父亲 说: 　　你那里不用? 　　儿子 说: 　　I believe you are more of interested in research than me. ( 我相信， 你比我更有兴趣搞研究。) 　　父亲 说: 　　可能吧。 　　但首先是你的学习问题,我的以后再说。 　　儿子 说: 　　What I mean is there is few assistantship chances in china if you are a little bit old.(我的意思是在国内要拿奖学金支助几乎不可能，如果你 年纪大了。) 　　父亲 说: 　　是的。 　　儿子 说: 　　Don't worry about me.（不要担心我。） 　　I will definitely get the assistantship next year.（我肯定能拿到明 年的奖学金。） 　　父亲 说: 　　这太好啦,我要马上告诉你妈妈 　　儿子 说: 　　The quality of graduate student here is average.（这里学校的研究生 资格是按一般水平。） 　　And we are quite lack of teaching assistant in math.（我们学校很缺 数学助教。） 　　It is really not a big issue to worry about.（所以这确实不是一个要 人担心的大问题。） 　　I talked to my English instructor today and he told me his parents were from T city.（今天我与我的英语老师闲聊天。他告诉我，他的父母是从T 城来的。） 　　They all know my university.（他们都知晓我的大学。） 　　And one of the Profs. in my dept. is a fan of S.S.Chen.（我们系的 一名教授是陈省身（中国著名数学家）的粉丝。） 　　父亲 说: 　　是吗,那太好啦。 　　儿子 说: 　　I think that's why they noticed my resume.（我认为那就是为什么学校 注意到我的简历的原因。） 　　Now I have little difficulty in English.（现在我暂时还有一些语言上 的困难。） 　　父亲 说: 　　你现在才知道,不晚了一点吗!都要吓死我们了。 　　儿子 说: 　　Just called my American friend and chatted for 50 minutes.（正在叫 我的美国朋友与我每天闲聊天五十分钟。） 　　父亲 说: 　　再加把劲。 　　儿子 说: 　　Now I fell comfortable here.(现在，我感觉在这里很舒适。) 　　父亲 说: 　　那就好。 　　儿子 说: 　　Because we can make fun of others.（因为我们可以谈些别人的笑话。） 　　万里重洋隔不断(2) 　　父亲 说: 　　看来你已经顺利度过了适应期。 　　你们都聊些什么啊？ 　　儿子 说: 　　Not afraid to talk any more.（无论什么事都可以聊。） 　　Math, shopping, travel, and some gossip between the profs.（数学啦， 购物啦，旅游啦，以及教授们的一些花边新闻，等等。） 　　父亲 说: 　　我原来就怕你不善于与人交往,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儿子 说: 　　聊点系里的小道消息。 　　After the first semester, it confirms me the profs. are paper tiger. （在第一个学期之后，我敢肯定，教授们都是“纸老虎”。） 　　父亲 说: 　　不厉害? 　　儿子 说: 　　Can you say some other words instead of these two?（你能用其它词来 代替这两个词吗？） 　　I am getting tired of seeing these.（看在眼里我都有点烦了。） 　　Not strong at all.（一点不够刺激。） 　　Just follow their schedule, then everything will be all right.（就 是按部就班，然后你就一切OK啦。） 　　Easy to handle with.（容易搞掂。） 　　父亲 说: 　　那还有什么要担心的。 　　儿子 说: 　　Nothing！（没有！） 　　I am pretty happy now.(我现在感觉非常愉快。) 　　父亲 说: 　　你这家伙！ 　　儿子 说: 　　Easy life if you follow the steps.（如果你按部就班循序渐进，这里的 生活很容易。） 　　父亲 说: 　　不要得意忘形哦。 　　儿子 说: 　　The next thing I will do is to be a discussion leader.（下一步我想 当一名组织讨论的助教。） 　　父亲 说: 　　好,有志气。 　　儿子 说: 　　Then I can say I am teaching American.（然后我就可以说：我教美国人 啦。） 　　Not a big problem. Actually I will be soon.（这不是一个太大的问题。 实际上我的愿望不久就会实现。） 　　父亲 说: 　　那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儿子 说: 　　What's difficult is to be an instructor.（难的是当一名讲师。） 　　Who should be responsible for the whole course in one semester. （讲师是在一个学期里负责整门课程。） 　　父亲 说: 　　继续努力。 　　儿子 说: 　　A discussion leader only needs to solve problems in a 50-minute class.（一名组织讨论的助教仅仅是需要在一节50分钟的课中答疑解惑。） 　　A piece of cake.（小菜一碟。） 　　父亲 说: 　　那恐怕要博士学位的人来做这个工作吧? 　　儿子 说: 　　Ph.D. is not required.（不需要博士。） 　　Graduate student is ok.（研究生就可以了。） 　　As I said, we are quite lack of the person in this position. (就象 我说过的，我们学校很缺乏这个教职的老师。) 　　父亲 说: 　　哦,那也要两年后再考虑的问题吧。 　　儿子 说: 　　why two years later?（为什么是两年以后？） 　　父亲 说: 　　要毕业呀。 　　儿子 说: 　　I didn't understand your conclusion.（我不能理解你的话。） 　　父亲 说: 　　那我就不明白了。 　　儿子 说: 　　I mean, graduate student!（我的意思是，研究生！） 　　父亲 说: 　　哦,那我知道了。 　　父亲 说: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新鲜事物。 　　儿子 说: 　　When you are used to, it is nothing.（当你习惯了，这也没什么。） 　　父亲 说: 　　每天你有几节英语课。 　　父亲 说: 　　50分钟? 　　儿子 说: 　　2 every week.（每周两节。） 　　父亲 说: 　　不多。 　　儿子 说: 　　75 minutes each class.（每节75分钟。） 　　It is of help somehow.（无论如何这是有帮助的。） 　　But what is more important is to use it daily.（但更重要地是每天要 使用英语。） 　　父亲 说: 　　说得对。 　　儿子 说: 　　That is obvious.（那是很显然的。） 　　It needs time to get used to.（这需要花时间来习惯它。） 　　父亲 说: 　　对,你有了环境。就会有很多的机会去说和听，去读和写。你还有很好的基 础，所以上手就快。 　　儿子 说: 　　I can speak English as fluently as Chinese now.（现在我可以象国人 说汉语一样流利地说英语了。） 　　父亲 说: 　　听怎么样? 　　儿子 说: 　　I don't need to think in Chinese any more.（我再也不需要先用汉语来 思维。） 　　Well, no problem in understanding American.（是这样，听懂美国人说 话没问题了。） 　　Some difficulty is with Indian guys.（到是听印度人说英语有点问题。） 　　You know, they usually have some accent.（你也晓得的，印度人说话都 带一些本地口音。） 　　Like Cantonese and mandarin in China.（就象在国内，广东人说普通话 一样） 　　父亲 说: 　　我的意思是上课时听得懂老师的课吗 　　儿子 说: 　　Of course no problem at all.（当然可以，一点问题也没有。） 　　父亲 说: 　　上数学课呢 　　儿子 说: 　　I mean math. what did you expect?（我是说数学，你认为是什么？） 　　父亲 说: 　　我以为你只说是上英语课。 　　儿子 说: 　　Math is easier than English.（数学比英语更容易了。） 　　父亲 说: 　　啊!这样呀。 　　儿子 说: 　　Sure，what did you think?当然，你是怎么想的？ 　　Math is full of numbers and symbols.（数学都是数字和符号。） 　　父亲 说: 　　想想也明白了,数学是你的专业呀 　　儿子 说: 　　Which actually doesn't need to much language to explain.(实际上并 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去解释。) 　　父亲 说: 　　哦!我有那样一个环境去学英语就好啦。 　　儿子 说: 　　If you would like to, I can call you to speak English.(如果你愿意 学口语，我可以打电话跟你一起说英语。) 　　The charge is cheap.（电话费很便宜的。） 　　父亲 说: 　　那敢情好，不过以后再说吧。 　　儿子 说: 　　No problem.（没问题。） 　　看来，儿子去国半年，父子之间已在回国、打工和求学等一系列的话题上有 了不小的认识差异。求学过程中的一些担忧和困惑也有了一些答案。但在儿子前 行的道路上还会不会遇到新的问题？还会有一些什么样的困扰和担忧在前面等待 着他们的父母？ 　　儿子恋爱了（1） 　　在我们的追问下，儿子才像挤牙膏似地向我们道出了实情，回国主要是为了 看女朋友。 　　儿子的女朋友是C城人，新闻系大三学生。一副小巧玲珑的样子，算不上漂 亮但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就是个子稍矮了一点，与儿子的大个子不怎么相称。但 是儿子自己的看上的，你也拿他没办法。惠子问过他，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认识 多久了？儿子说在网上认识的，有三、四年了。认识时那姑娘还读高中。看来儿 子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把我们俩瞒了好几年都不知晓。怪不得有一、两次，儿 子还在T城读大学时，也不是放寒暑假却要求去C城玩，说是去同学家。当时我们 只是觉得他有点不可思议。而他确实有一个同班同学在C城，后来保送回C城一个 著名大学读研究生去了。我是一个开通的人，我认为现代社会，父母没有必要以 自己的好恶硬为子女选媳择婿的，那是封建思想的残余。包办代替更是要不得。 弄得不好，父子反目或母女成仇，好心办坏事。这种例子我们见得多了。 　　现在的独生子女以网络为家，网上购物、网上交友、以网上游戏为伴，虽失 却了与大自然接触的许多乐趣，但可以拜网络为师，通过搜索工具“维基”和新 浪“爱问”等在网上几乎可以查到任何他们想要的知识和问题的答案——这就是 现代信息社会给他们带来的好处。网上交友又有什么不好？互联网只是交友的一 种新媒体，新生事物，但绝不是怪物。通过网上认识了、了解了，网下见面，合 则谈，不合拉倒。但孩子毕竟是孩子，谁不痛自己的孩子。作为过来人，我认为 提点建议仅供参考还是有必要的。至于听不听则顺其自然了，这也是我一贯的家 庭教育思想。 　　顺其自然，加以引导。 　　至于什么时候该谈、该怎么谈、爱情与事业孰轻孰重，我想还是要同孩子讲 清楚，以免孩子被恋爱冲昏了头脑，不计后果一味地“勇往直前”，就是在经济 上我们也受不了他。于是我们给孩子写了如下一封信，希望他能理智地对待这一 场他视为神圣的初恋。 　　实儿: 　　你好!圣诞节快要到了,离你回家的日子越来越近啦,我们都衷心希望早日见 到你。 　　听闻我儿要经北京直飞C城落脚，我的问题是：“你想好了没？” 　　一个人如果要谈婚论嫁在我们看来至少要有两个条件：一是经济条件，经济 上要允许。二是要有自己的事业，也就是说要有一份工作，要自立。如不然，是 不切实际的。如果你自己还不能养活自己，你拿什么来养活对方？我儿现正在读 书期间，没有必要这样千辛万苦不远万里地来回跑。往小的说，你的经济上负担 不起；往大的说，在现阶段，在恋爱和读书的天平上孰轻孰重，你可能要掂量掂 量。除了经济基础之外，还要考虑许多问题，比如说性格爱好、个人品行以及理 想学识是不是有共识等等。 　　其实我儿出门在外永远是父母心中的牵挂，孟郊的一首《游子吟》唱出了所 有父母对孩儿远行的牵挂情状，远渡重洋负笈求学也是没办法的事。在外的孤独 和寂寞我们都能够理解和体谅，并不是说我们都是铁石心肠。我儿是有远大理想 的，也是有发展潜力的。我们能不能先把求学的大事搞好，站稳脚跟以后再图其 它。具体来说你可以多与身边的同学交流交流，多交几个身边的朋友；在财力允 许的情况下到周边旅游观光一下，所谓行万里路就等于读万卷书，增加见识；还 可多读些名人传记，看看人家别人是怎么成功的，多读些人文方面的书籍对自己 的成长有好处，学理工科的学生缺少人文素养；多培养自己的一些兴趣爱好，分 散思念和想家的离情别绪；另外也可参加当地学生会或教会组织的一些公益活动 等等，通过多途径多方面的活动来排解心中的落寞。总之要想方设法度过刚到异 国它乡的不适和困惑。 　　如果你经过慎重考虑决定了，我们也尊重你的选择。但去别人家一定要记得 买些礼物送人，要不然人家会说我们家的孩子没礼貌，不懂得做人。也不要买太 贵重的东西，礼轻仁义重，你是一个穷学生，别人会理解的，反而你买了贵重的 东西，会引起别人心里的不安和怀疑。 　　最后我想说的是“谈情说爱”是可以的，也是符合人自身的发展规律的，有 益于身心健康的。你是成人了应该可以“谈”，但如果是要选择终生伴侣的话， 还是要慎重一些！ 　　另外请你记住：父母永远都是爱你的！ 　　父字 　　2005年12月22日 　　儿子恋爱了（2） 　　儿子的机票在十月份就订好了的，说提前订票有折扣。乘飞机回国来看女朋 友，恐怕这样痴情的人现在可能不多了。见得多了的是人到了国外，因为环境的 改变和时空的阻隔，国内的爱情风筝就断了线的。这可能跟儿子的性格有重要的 关系——他是一个执着的人。这一点可能也有着我的一些基因。我这个人也很执 着，认定的事一定要办好办成。一般来说，执着的人办事都很坚持，不达目的决 不收兵。但真理走过一步就是谬误，执着的反义词就是执拗和固执。我们如何来 走好这平衡木，这是一门生活的艺术。“三思而后行”——恐怕是我们避免犯错 误和少犯错误的一个好办法。 　　去美之前有人曾与他开玩笑说，你在美国读书，找一个洋妞回来。儿子不置 可否。 　　在我看来，外国人到美国读书就相当于山区贫穷落后的少数民族到了大城市。 城市小伙娶一个漂亮的农村姑娘是有的，但漂亮的城市姑娘下嫁农村娃却根本不 可能。有可能人家美国人看上你的靓妞，娶她为妻；没有可能人家漂亮的姑娘家 下嫁你外国人的。有特例，但少。 　　儿子说当地有一些华人，但学校里很少。来读书的个别大陆女同胞都是有主 儿了的，即使个别没有，人家出到国外也不嫁你中国人，都想往外嫁了。 　　一位有两个在美国留学、北大毕业的儿子的母亲曾经告诉过我，在美国，中 国男留学生的婚姻是个问题。 　　在美的中国留学生男多女少。这是一个社会现实。 　　所以说儿子的选择还真是有他的一点道理，我们做家长的不了解当地情况。 如果说一味地反对他的自由恋爱，到头来如果造成他将来的婚姻困难，成了大龄 青年，我们也负不了这个责任。 　　再说了，这找对象娶老婆，是他自己的事，他认为合适就行了，你别人说不 合适，那是你们自己的看法和观点，不一定对他的胃口。俗话说得好“婚姻合不 合适，就像穿在自己脚上的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 　　其实人生何尝不是如此。一个人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走什么样的道路，成就 什么样的事业，只有他自己心中有数。他会根据自己的特长、爱好来发展自己， 别人用他人的眼光来帮他“量身定制”，这终究是不合适的。这就是我们大多数 中国父母亲的悲哀，老是以自己的老经验老传统去为自己的孩子设计前程，殊不 知时代是前进的，今天的世界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出现了很多旧时代没 有的观念和事物，例如自费留学、网上交友与购物、汽车文化与消费，等等。我 们的父母亲如果不学习不关注时代的变化与发展，迟早就会被时代的潮流远远地 抛在后面。 　　现在我们有多少个父母亲认识到这一点，从而做出正确的答案来？ 　　父母亲的责任只是要善于发现自己孩子的特长和爱好兴趣，挖掘孩子的发展 潜力，剩下的就是放手让孩子在社会中自由自在地成长，经受着复杂人生的大风 大浪。至于孩子的道路是向左还是向右、天赋有多少、成就有多大则是我们父母 亲无从把握的了。 　　儿子说寒假里人家学校里的学生都走光了，回家过圣诞节。儿子去了那么久， 我们问过他几次有没有想家，他都说没有想家。这使我们也感到很欣慰。看来做 什么事都是有利有弊的。 　　该提醒的提醒了，该交代的交代了，儿子要回国，也好，顺其自然吧！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说不定哩！ 　　读还是不读——这是一个问题 　　寒往暑来，儿子去美国差不多有一年了，该放暑假了。 　　美国的暑假有长长的三个月，一般从五月下旬到八月中旬。儿子又跑回来了， 原因同前，此处不表。儿子这次回来告诉我们一个惊天的决定：说不想读博士学 位了。 　　这像平地上的一个炸雷，至今震荡的余波还环绕在全家人的心头。诸多疑问 和不解写在惠子和我的脸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个消息不啻于当年的原子弹 和今日山西煤矿的瓦斯爆炸。 　　最初的疑问来自于是否读不下去。虽然英语过关，但各门功课难度不同。 　　但儿子上学期的成绩是三门必修课全A，两门选修课Pass(通过)。看来不是 功课的问题。 　　其次是替他惋惜，把好端端一个千辛万苦争取得来的、五年拿奖学金读博士 的机会自动放弃了。 　　因为在我看来，其实读书也是一种生活。尤其是我们这一代，深受“文革” 无书读之苦。走入社会之后再来补习，但却早已失却了青年人的大好记忆力，也 无系统的知识集累和大量的时间用来学习，起点太低，起步太慢。在我们那个年 代，陈景润就是我们的偶像，为国争光就是我们的理想。我们把时间都用来学习 和追赶世界科技的发展，可以说牺牲了很多与家人团聚的欢乐以及休闲的时光。 　　我们是努力的一代，也是自谓为有理想的一代，至今仍有理想的火花播撒在 我们的心间。 　　但儿子不那样想，他有他自己的主张和想法。 　　对此，儿子的解释是：研究生是科研生涯的开始，如果一个人不想从事科研 工作，就没必要读研究生。而他没有在今后从事科研工作的兴趣和打算。他还认 为如果没有兴趣读书了，再在学校呆五年是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出来工作，做自 己喜欢做的事。 　　说有一个大学同班同学成绩比他还好，出国时信誓旦旦地要读博士，拿学位， 现在也改弦更张了。在学校有更多的师兄师姐的境况也在或多或少地影响了他， 使他转变了读博士学位的想法。由于是数学专业，博士毕业后能找到的工作机会 很少。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比什么大道理和远大理想都来得实际。 　　现在儿子正在积极地寻找实习单位，说如果找得到肯接收的实习单位，以后 毕业工作的单位有很大可能就是它了。 　　我们希望他能尽早地如愿以偿，以了却父母心中的一丝隐隐地担忧和不安。 　　话又说回来，儿子已通过博士的部分资格考试。一方面是有了稳定的奖学金， 一方面也是出于两手准备。如果找工作不顺，还可考虑回来读博士，但可能要改 读其它比较容易找工作的相近专业了。比如说统计呀、金融呀以及精算，等等。 或者考虑大学教职。 　　在美国改换专业是比较容易的，只要你有读书的能力。甚至跳槽到其它更好 的学校都有可能。学校的老师也不会妒嫉和刁难你，相反还会给你写推荐信，而 推荐信在美国是一个人到其它地方求学或求职必不可少的。他们认为，你有本事， 而他推荐一个有本事的人，也就是当了一回伯乐。美国人不会拿自己的信誉开玩 笑。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推荐一个没有能力和品行不端的人。 　　美国是一个信誉社会。 　　所以，读还是不读——这是个问题。为此，我曾写过一篇《读博不是硬道 理》，现转载于后，最先也是发表在时空网上的，时间是2006-10-10。 　　附： 　　读博不是硬道理 　　——《父子对话录》 　　儿子在西域求学，上个学期三门必修课全A，已考取部分博士资格。问其读 不读博士。 　　答曰：不读。 　　又问，为什么？ 　　又答：读博士不是硬道理。 　　咦！这就怪了。在国内一个中专生毕业要读本科，本科生毕业硬要考研究生， 而一个研究生还要造就自己的博士生涯。听说还有博士后呢！一个个争先恐后， 唯恐文凭不够硬。是不是“唯文凭论”，尚且不知，全国一片读书声。幸耶，不 幸耶！到了大洋彼岸，情况咋就不一样了呢？ 　　详情究竟如何，列位看官，细听我慢慢道来。 　　一曰，美国法律有规定，博士有博士的最低工资标准。如果聘用单位不按法 律规定付博士的最低工资，就要负法律责任，所以聘用单位一般都不敢冒这个险。 　　其次，小布什时代，经济停滞不前，就业机会少。一般公司对博士都是敬而 远之，不敢招聘，怕付不起博士的高工资。而大学本科生和硕士生工作机会相比 起来就多得多。 　　儿子说，比我厉害的同学多了去了。去前，信誓旦旦，要读个博士回来，光 宗耀祖；去后，“实际”起来，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 　　为什么？ 　　答曰：美国读博士的一般大多数欲求大学教职，美国大学的职位不少。分助 理教授、副教授和正教授职。但平均一个助理教授的职位有二百个博士来求职， 竞争相当惨烈。美国大学不搞近亲繁殖，在全世界招聘。很多博士在竞争中“败 下阵来”，不得以而求之，做博士后工作。博士后不是一种文凭，而是一种工作 状态。博士后工作站是找不到适合工作的博士的暂时栖身之地，寄人篱下，个中 滋味不大好受。做了好几年博士后仍找不到工作的博士大有人在。 　　前段时间报载，加拿大有一个清华大学本科毕业生，在美国和加国获得两个 博士学位，找不到工作，一时想不开，一头撞下桥来，英年早逝。（华裔博士蒋 国兵为何自杀？ http://iiiiiii.cn/onews.asp?id=632） 　　所以说高学历≠高工资，甚至都不等于有工作。 　　前车之鉴，后者之师。 　　儿子说，更重要的是我的兴趣不在搞研究工作。一个人要做自己喜欢做的工 作，或者说能充分发挥自己聪明才智的工作。研究生涯是少数人的专利，我佩服 和欣赏这些人但我不属于他们的行列。 　　能有多种选择的机会是儿子他们这个时代的特点。 　　父亲说，博士也是一种生活方式，何不在学校多呆几年，反正有奖学金。 　　儿子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读博士出来也要工作，我现在读硕士出来 也可以找到工作，而且工作机会更多。 　　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如果说以后公司裁员，可进可退。进可另寻工作，退 可继续求学。游刃有余，伸展自如。 　　书不是不能读，而是看有没有必要读。 　　比尔?盖茨哈佛大学未毕业，退学创业，毕其一生为了自己喜爱的计算机事 业。创建了一个微软帝国，成就了一代世界首富。 　　谁又敢鄙视他的文凭低？ 　　文凭是重要的，但文凭不是生命的唯一。 　　儿子说，不要说不读博士，就连读硕士都属多余。听罢，汗颜！ 　　父亲说，不读硕士，你连到美国的机会也没有。不是靠奖学金，我一个工薪 阶层怎么供得起你到国外读书？ 　　儿子默然。 　　去前，学校排名不重要，奖学金是硬道理；去后，读博士不是硬道理，工作 机会、发展兴趣和成功的愿望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人生是有很多条道路可以选择的，我们何必在一颗树上吊死。 　　儿子要买车 　　儿子来了几通电话急着说要买一辆车，这真让我们为难。 　　一般留学生都是两年以后，等自己有了一定的积蓄才买一辆2000美元以下的 二手车。儿子却想提前买车，而且还贪大求洋，要我们资助他。我跟惠子商量了 一下，决定慎重地回他一封信。 　　实儿： 　　你最近的几个电话使我们想到了许多许多…… 　　首先，你永远是我们引以为豪的儿子；其次，有些问题我们觉得应该向你开 诚布公。 　　从现阶段来讲，你也不是迫切需要车，我们认为过几个月或许等你有了工作 以后再考虑购买可能更符合实际。 　　另一方面，买车要以自身的经济能力来实现，有多大的经济能力就买与之相 适应的车，不能贪大求洋。 　　你早就是成人了，希望你能尽早地自强自立起来，不要总是想到向家里伸手。 现时在中国对独生子女有一句话我们不想在你的身上形容——那就是“啃老族”。 我们认为你现在还不至于到那种恶劣的程度。 　　我们不要求你每一件事都要向父母“汇报”，但在用钱、人生大事和学业前 途上希望你能与父母多商量和沟通。特别是在用钱的事情上，希望不要先斩后奏。 如你两次假期回国，机票都买好了才告知父母，这也把你的父母置于一种很尴尬 的地步。叫你不回吧，你票都买好了。何况才离开几个月，根本没有回来的必要， 倒反是你要想办法尽快融入美国社会，而不是把数目不菲的金钱花在儿女情长上。 我们的金钱资助，绝不是给你乱花在不必要的旅途上的。如果你以后确实有急需， 我们怎么敢给你？怎么又能相信你是不是又拿这钱跑回国？当你一次一次向我们 提出要求时，我们怎么敢去消费，怎么敢去享受? 　　儿子，你一天不自强自立，我们就一天也无法得到生活的真正享受。 　　现在，我们每天都在为你的不成熟而担忧，你不觉得一个作儿子的应该反思 并为父母考虑一下吗？ 　　不要单纯为了提高银行的信用指数而进行过度消费或帮我们或其它朋友购物。 美国人是很聪明的，当银行给你无息贷款时，按照人性的弱点，就知道你一定要 消费了。 　　再有，勤俭节约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一种传统美德。善于集小钱犹如涓涓细流 汇成江河，就能办大事。也就是说，不要整天想着如何去消费，不需要的东西再 便宜也不能出手，捂紧你的口袋，节俭一切可能的开支，才能实现你买车养车的 愿望。 　　实儿，你的点点滴滴，我们时刻都在关切。我们也相信你能用自己的力量去 克服目前暂时的困难——这也是每一个年轻人必定要经历过的人生旅程，逐渐成 为一个成熟的人。 　　我们期盼着！ 　　爱你的父母 06.8.29 　　儿子的回信。 　　有几点是我不能同意的。 　　首先，没有车我怎么能找到工作？这里的公司大多都是要求面试的，路途很 远，有车要方便得多。 　　其次，为什么我就不能拥有一辆自己的车。如果你们不愿意支助我，就直说 好啦。我自己贷款买。 　　第三，在这里，国际机票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贵。 　　另外，BTW(信用记录)在美国是很重要的。我的一个朋友也是去年才来这里 的，他的信用额度才2000美元，而我的已达到15000美元。那仅仅是一年的差别。 美国的利率是由银行自己决定的，不是由政府决定，个人贷款利率也是可以根据 你的信用额度来变化的。与国内没有可比性。 　　最后,这部车的卖主是本地人,我的校友,他的汽车维修纪录大多保持完好.找 一辆合适的车和一个可心的卖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花很多时间来研究。总 而言之，我的决定已经综合考虑了车况、燃料、保险和安全因素等等情况。 　　让我知道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们的实儿 　　儿子，我们当然知道你可以买得起车，用信用作担保，但我们担心的还是你 的经济收入来源，有没有一个稳定的保证？如果没有，到时银行的“半年无息贷 款”到期，你拿什么来还人家？你这不是过早地给自己增加生活上的压力吗！不 知父母的这般语重心长的话，你能够听得进去多少？ 　　美国是一个高消费的国家，讲究提前消费，今天花明天的钱。美国还是一个 讲信用的国家，有信用就有借贷能力。我们与儿子在生活理念上的冲突在某种角 度上来讲，反映了中美生活理念的绝然不同。当然深层次的原因也有中国普遍的 独生子女教育问题——“等、靠、要”这恐怕已成了一个十分困惑和棘手的社会 问题。如何处理好这些矛盾和冲突就成了摆在留学生父母们面前的一个共同话题。 　　不过听说儿子已制定了详细可行的还贷计划。我们只是希望不要出现什么使 人担忧的意外和纰漏。 　　尾声 　　《一个留学生的父亲母亲》的故事写到这里该结束了,惠子已经有点怪我"爆 料太多"了。 　　我的出发点仅仅是发一点感想，尽可能多地传递留学信息，如果说，我叙述 的故事能引起有留学生的家长们的一些感触或是启迪，特别是那些像我们的孩子 一样的留学生们的理解，我就满足了。不知我做到了没有，甚或是起到反作用？ 　　其实我们的孩子大多数时候表现还是很有人情味的。儿子的心很细，比如说 他记得每一位家人的生日，并在这一天打来电话或托花店送来鲜花或是送些小礼 物如此这般。说老实话，这一点连我自己对我的父母都做不到，但是他做到了。 　　最令人欣慰的是儿子最近打来好几通电话热情地邀请我们到美国观光，催促 我们去办签证。到美国去观光——相信这是许多像我一样学英语的人的热切期盼， 为了这一天我们等待得太久了。我答复他说等到你毕业典礼的那一天我们一定会 争取去参加，因为那才是我们心目中最有意义的观光。一个人一辈子可能就是那 一次——无论是对于儿子还是对于我们——这就是我们想要的，恐怕也是所有留 学生的父亲母亲们想要的。 　　只要孩子们学有所成自强自立，我们作为父母的吃再大的苦也无怨无悔心甘 情愿。 　　儿子最终还是主要靠他自己贷款购回了他想要的那款尼桑日本二手车，既然 他都不怕生活的压力，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现在儿子每天开着他的爱车上学以及去工作单位面试。有时候学习紧张，说 有好几天晚上12点后才离开学校。 　　说不定压力可以转换为动力，也许这就是儿子想要的生活。 　　本学期学校已让他当“discussion leader”，单独负责每节五十分钟的辅 导课,给大学一年级的美国学生们上课。 　　最近他还发来邮件说经过认真分析和与老师同学们探讨，转换了导师，调整 了专业方向。现在的导师是——Jacob Kogan教授，1985年毕业于以色列举世闻 名的魏兹·曼科学院（Weizmann Institute of Science），获博士学位。儿子 目前的博士学位研究课题是热门的“数据挖掘”。 　　数据挖掘是一种新的商业信息处理技术，其主要特点是对商业数据库中的大 量业务数据进行抽取、转换、分析和其他模型化处理，从中提取辅助商业决策的 关键性数据。比如说网站，随着Web技术的发展，各类电子商务网站风起云涌， 建立起一个电子商务网站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如何让您的电子商务网站有效益。 要想有效益就必须吸引客户，增加能带来效益的客户忠诚度。电子商务业务的竞 争比传统的业务竞争更加激烈，原因有很多方面，其中一个因素是客户从一个电 子商务网站转换到竞争对手那边，只需点击几下鼠标即可。网站的内容和层次、 用词、标题、奖励方案、服务等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成为吸引客户、同时也可 能成为失去客户的因素。如何发现、分析和处理这一切？而数据挖掘技术可以帮 上你的忙，它可以自动分析处理浏览者的点击流（Click-stream），考察客户的 行为表现。从浏览者的表现数据中来推测客户的背景信息，进而再加以利用。 　　目前，有很多厂商正在致力于开发专门用于网站挖掘的软件。 　　儿子说这个寒假也不回国了，说是有一个要好的美国同学邀请他到他家里过 圣诞节。 　　儿子的女朋友也正在积极备考托福，说是也要考出国去读书。第一次说考了 个580分，对于想拿奖学金来说这个分数还不太理想，说准备再继续考。 　　在儿子留学的过程中，作为父母的我们也有过不少担忧、无奈和困惑，尽管 今后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但我们不惧怕，在生活的挑战面前，我们只有努力 学习加强沟通并跟上时代的步伐——因为这就是生活： 　　酸甜苦辣，五味杂陈。 　　未来不可预见，但人生可以演绎。 　　生活还在继续，生活留给我们更多的还是美好的希望和期待。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