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情到深处   王宏志   你终于对我说,你要走了。在街边的咖啡馆,你红着眼,认真地说。   我很平静,一如当初。   只是,我看见,你轻轻转身的时候,有一滴泪溅在滚烫的咖啡里。我心里有 一种苦涩的东西在不停地翻涌。   外面下着雨,有斜风掠过,击打在窗玻璃上,漾散开来,外面的世界渐至模 糊一片……   我清楚的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象一泓平静的湖水,有暗流涌动却波澜 不惊。我们象隔着雨打的玻璃、隔着不太远却有些陌生的距离……   一切都象是在昨天。   ——只是时光遥遥,已不可能再触及。   在一起时,你总不懂我在想些什么,而我也无法分享你的一切。我们总象多 年的老朋友一样,熟识得令人哀伤、令人痛苦。   你总有意无意中问起我的将来,我总是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说真想去远行一 次,在晴朗的日子。你便望着天边,一语不发。   窗外,有几片白色的云朵缓缓掠过,白得让人心醉。   你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欲言又止,而我则一次又一次平静地看着你。在你的忧 伤中,我反复审视我的心灵、检阅我的情感。只是,我不得不在痛苦中平静地抬 起头,在痛苦之后,体味一种苍凉的心绪。   在你安静的目光中,时光延续成一条宁静的长长的河,我曾以为我就是那河 中的一尾自由自在的鱼;可我不得不承认,我至今仍奔走在焦渴的路上。在奔淌 的河中,有些东西总如浮光般一闪而逝。从你的眼中,我一次又一次读到了落寞 和失意;只是,那时,我总以为那便是自己的模样,以至一次又一次地忽略。   你总说,我的脚在地上走,心却在天上飞。我总深深地愧疚,深深地遗憾。   我总以为时间终会改变一切,然而,时光的河匆促地流走,我们却停落在时 光的某个港口,不曾动摇。我们曾笑着说要漂流四方,如今,我们却就此停留, 一任它流走不休。   在春天的季节,我们走在繁花似锦的路上。你黯淡地谈起将来,你说想去流 浪。我却无端地想起一句诗,“繁花落尽为谁忙?”   你将继续走你的路,而我也将前行。我知道,若干年后,我们终会散失在这 个世界的某个路口。到了那时,我们也许已不再相识,只在风尘中各自憔悴。   时光疏疏朗朗,投映在生命的长河上。越过时光的河,我仿佛又看见最初的 你……。   ------可我竟终究没能。在黯淡的光阴里,我常常有些恍惚般的遗憾。   我们究竟隔着多少光阴的迁变?隔着多少世的轮回?   驻足在时光的河里,往事如鸟儿一般扑散着四处飞落。在深夜里,独处时, 总有种声音,传自遥远的天际,让我心伤、让我不安……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我们还将不歇地走下去,完成生命的这段过程,如春花 般终将在秋冬凋零谢去。只是,我们还会在彼此的世界里安详出现么?   有时想,如果时光能倒流,如果青春能再来,我们该许下怎样的诺言?   坐在临街的咖啡馆里。   我们相视时,你依旧象从前一样读不懂我,而我也一定平静如湖水般的看着 你。我的思绪散漫地越过时光的阻隔,随着咖啡氤氲的热气四处飘散,弥漫在一 个你我无法也从未企及的世界里……   窗外,已雨过天晴。   天边浮着几朵白云,什么都象,却什么也不是……   只有罗大佑嘶哑而沧桑的声音在耳畔久久不肯停歇:……是否情到深处人孤 独?……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