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 《国共大决战》又名《二个人的战争》 作者/李小舟 那个没有雪的冬天,蒋介石心情特别的好,因为杜聿明将军的昆仑关大捷, 实实在在打了个大胜仗。 桂系李宗仁将军虽然以前在台儿庄也称是大捷,但是伤亡人数超过日本人二 倍,后来台儿庄还是被日本人占了。 共党的林彪将军虽然也有个平型关大捷,那却是小规模的。而他的嫡系部队, 在印度接受了全副美式装备以后,头一次在双方兵力对等的情况下,打赢了这场 战役。 日本人不得不后退百余里,使后方有了保障。关键是这一仗打破了日本人不 可战胜的神话。打出了中国人的士气。二是美国盟友正式通知他,对日本的核轰 炸明天就要进行。 这又意味着麦克阿瑟的蛙跳战术下一个目标将是日本本土。 蒋介石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小日本呀小日本,共产党说你是秋后的蚂蚱,我 说你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拉。 “娘西匹”高兴得老蒋喝了一大口白开水。 普通人都知道老蒋不高兴的时候是要骂“娘西匹”的,其实老蒋高兴是时候 也骂“娘西匹”。只不过高兴的时候那个娘字要拉得长一点。 延安的毛泽东在吃他的红烧肉,这表明他的心情也特别的好。 几个小时之前,斯大林给他拍了电报:在美国人的第二颗核弹落在日本人的 头上以后,苏联红军的步、海、空军将以立体作战的形式,排山倒海般压向日本 的精锐部队——关东军。 电报还要求中共下令在东北的抗联游击队给苏联人做向导和内应。 周恩来一掀帘子走了进来:主席,我已经以中央军委的名誉命令东北的游击 队全力配合苏联红军了。 毛泽东吃完了最后一口红烧肉,一边抹着油嘴一边说:通知所有在延安的政 治局常委开会,这是中国革命的转机,万万不能错过。 周恩来笑笑说,不要我们叫,他们已经全部集合起来喽。 在一间大的窑洞里,中共高层的领导人们也看到了对日作战胜利的曙光。 朱德拿出了晒干了的红枣,刘少奇则让人端来了半口袋花生。 毛和周走了进来后,大家一齐站了起来。 毛泽东抓了一把花生,连皮扔进嘴里,又呸呸唾了出去,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毛用湖南话说:莫得笑,大家说说看咱们的委员长现在是做啥子吆。 彭得怀说:委员长肯定也在笑,不过,他是为美国人的炸弹在笑。 毛泽东又问:恩来,苏联人出兵的具体时间,他们会在什么时候会通知蒋委 员长? “一周以后,在枪响前的二个小时。”毛泽东说:宝贵的一周那,不过也够 我们用了! 刘少奇站了起来问:主席,你是不是也要兵发东北? 毛泽东大步走到了地图前:你们看,苏联红军会穿叉打到山海关,把整个东 北的日军包了饺子。 朱德说:日本的海军已经被美国人消灭了,剩下的陆军主力再被苏联人歼灭。 我说,日本人就要投降了。 在场的大将们由衷地鼓起了掌。是啊,抗战打了整整八年了。 毛泽东没有鼓掌,他皱着眉头看着军人们,他不只一次地私下和周说,我们 的大将中,没有一个真正的战略家,而林也只是个战术家。 周是最了解毛的心态的,他顺口跟了一句:一个统帅部,有一个战略家就足 够了。 毛就开怀大笑。 恩来呀,你是个好丞相。 至于为什么不是个好接班人,毛没有说,周也从来没有问。 刘少奇也没有笑,他站了起来说,苏联人歼灭了关东军以后,整个东北就会 出现一个权利的真空。 毛泽东惊讶地把目光投向了刘。 就在那一刻,毛暗暗定下了刘将来做他的接班人! 刘少奇没有注意到毛的变化,他继续说:那时,做为中国唯一的合法政府, 斯大林会邀请蒋介石去东北接收的。 毛泽东大手一挥,不能让委员长去摘了那桃子。我们决不能让腾出手的委员 长再来围攻我们。 (二) 有史学家们说,有人三次救了毛泽东。 最初是日本人救了毛。如果没有日本人的入侵,毛当时不足三万的红军早就 在偏僻的陕北被国民党当做红色匪徒给消灭了。正是日本人牵制住了蒋介石的精 锐部队,使他再无力对付共产党的红军。 第二次救毛的是张学良。这个被日本人赶出了家乡的东北将军,在最关键的 时候,起兵扣了蒋介石。 他最初无非是逼蒋同意他带着他的东北子弟兵开赴老家与日本人拼个你死我 活的。后来事情的发展,在周恩来的导演下,有了戏剧性的发展,陕北的红军合 法化,成了国军。还让委员长像对他自己的部队一样给了军饷。 所以委员长对共产党里的人,只佩服他当时在当黄浦军校当校长时,给他做 政治部主任的周恩来。 而第三次救毛泽东的,应该就是苏联老大哥这次出兵东北了。 毛泽东激动地对他的同志们说,我们不仅要看到对日抗战的曙光,更要看到 我们共产党自己的曙光。多少年来,我们没有根据地,被委员长撵得到处跑。这 一回,那么大的一块根据地摆在那里,我们没有不要的道理! 彭德怀一把抓下了头上的帽子,炉膛内的火和毛泽东点燃的心火,使他发热 了。 “对头,我们要是能背靠苏联,就再也不怕没有大后方了,大不了跑到苏联 境内去打游击。” 毛不满地看了一眼这个彭大将军,心想他这个时候怎么能说这种悲观的话? 也就是一秒种的时间,这位红军的最高统帅毛泽东又笑了,他打断了彭的话。 他说:我们背靠老大哥,从此将无后顾之忧。苏联人会歼灭了日本人的兵力, 但是不会歼灭掉日本人的武器,哪些三八大盖是比苏联人的转盘枪落后,但是要 比我们的小米加汉阳造优越多了。 毛的不动声色,也让刘少奇佩服的很,前一段时间,毛刚发表了他赞叹彭得 怀的“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的诗词,现在又明显流露出对彭的藐视。 细心的刘少奇却捕捉到了,受此感慨,刘以后写出了《论共产党员的修养》 一文。 作为伟大的战略家、政治家、文学家、毛也是出色的统帅家,他的大度使他 成功地成为党的领袖,包括曾经是他的上司的周恩来也自甘情愿地给他当了一辈 子助手。 朱德试探地问毛泽东:你是说,光东北的抗联还不够?我们还要派部队进关? 毛泽东斩钉截铁地说:对!派大批的部队进去,派所有能够进的去的部队进 关,派中央委员进关,派最优秀的军事指挥员进关! 毛一口气说出了四个“派”字。 周恩来说,那就把山东所有的精锐部队派进去,把河北的部队、把所有可以 抽出的部队统统调进去!指挥员就让林彪去,他现在就在去山东的路上,离东北 最近。 蒋介石欣赏的是周恩来,而林彪却是斯大林最欣赏的中国将军。 风言斯大林曾以五个苏联红军的机诫化师换林彪去对付德国人。据说当时在 苏联养病的林彪曾经惊人地提前演变了莫斯科保卫战。 周恩来继续说,东北中央局的书记有陈云担任,他也是留学苏联的。 朱德风趣地说,周副主席,你把所有苏联老大哥喜欢的人都派了去,是不是 把苏联老大哥的转盘枪也要留下啊? 大家都开怀大笑了。 毛赞许地看着周调兵谴将,没有再说一句话。 许多年以来,他与周的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他只要说出个概略,剩下的 事情就由周去安派了。 在大家勾画东北局面的时候,毛泽东的眼睛又移向了重庆。他准备去赴委员 长约了。 应该打乱委员长的视线,起码让他晚明白些日子,因为善于钻山沟的八路军 虽然在太行山上号称飞毛腿,但是真正到了东北的一马大平原上,是无论如何也 跑不过委员长的汽车轮子的。 (三) 重庆。 比毛泽东晚了几天,但是又比委员长提前了几天看出东北那块桃林最诱人的 是外国人称中国有三个半军事家之一的白崇僖。 当苏联红军出兵东北的外交照会送达国民政府以后,白敏锐地看出了这一点。 但是他没有说,因为委员长是不喜欢他的部下比他还要高明的。 号称小诸葛的白崇僖,在打自己的小算盘:老蒋的嫡系远在印度、缅甸受美 国人的训练。昆仑山上的杜聿明又是蒋的卫戍部队,这个时候提醒了蒋,无疑会 把自己派到东北去。 他这个被国民党人称为小诸葛的将军才不愿意去东北与共产党拼个你死我活 呢?何况他已料定毛泽东肯定会派他的常胜将军林彪去的。 延安的周恩来却认定委员长在重庆是摆了个鸿门宴,他坚决反对毛泽东去重 庆与蒋谈判。 而这个时候的美国人、苏联人都希望国民党和共产党坐下来好好谈谈,不要 日本人投降了以后中国再开内战。 蒋介石认为:共产党已经伏首承臣了,娘西匹共产党穿的我的衣服,端着我 的饭,头顶上带着我的青天白日满地红,他毛泽东还能乍得?谈就谈吧,给美国 人和苏联人一点面子,人家帮他打日本,老蒋我也不能六亲不认的。 委员长想错了。当时是共产党员的委员长长子蒋经国也想错了。 当苏联红军的坦克车碾碎了日本人的膏药旗以后,斯大林马上就把整个东北 给了他喜爱的林彪,而不是委员长这个合法的国民政府。 老蒋火了,他一面命令日本军队不许向八路军投降、一面以总司令的身份命 令朱德原地待命不准离开陕北半步。 朱德却命令八路军摘下老蒋的帽徽(因为来不及设计共产党自己的帽徽,老 总就让战士们在军帽上简单缝了二颗扣子以示区别。) 日本人是光从帽子上分不清穿同样军装的中国人部队的,反正已经战败,降 给谁也一样。 于是,整个长江以北,除了北平的傅作义部队以外,几乎全成了共产党人的 天下。 老蒋急了,美国人也急了。美国人是不愿意看到战后有一个共产党的红色中 国的。他们把他的第七舰队调到南中国海,帮助国民党。 这个时候的林彪还没有在东北站稳脚跟,大量到来的八路军、新四军番号混 乱、编制也混乱、政令没有统一。 斯大林撤军以后把有些的日本军火库留给了林彪的部队,林彪一下子竟有了 空军和一个巨大的坦克纵队。 但是,泥脚杆子的土八路们摆弄的飞机却一时上不了天,林彪只好下令拆了 零件,分散藏在了山洞中。 “我摆弄不了这玩意。”林给同样是土包子的毛发电说。 为了拖延时间让林彪站稳脚跟,毛泽东豁出去了,他决定马上飞往重庆。 周恩来急了,作为中央二科的负责人,周不仅担负着锄奸的工作,还担负着 保卫中央领导人的任务。 但是他制止不了毛,于是周又召集了政治局会议。 毛仍然我行我素,他在政治局会议上动情地说:委员长杀了我们多少共产党 人?我能不知道?如果现在我不去重庆,就给了委员长一个发动内战的借口,那 样,林彪就会在站不稳脚的情况下被他们赶到苏联境内去,我们到手的东北就会 丢掉。相反,如果我们在东北站稳了脚跟,中国革命胜利的曙光就会在五年内到 来。我的同志们那,一个是革命成功、一个是可能再被围剿,你们说说看,哪头 重要?就算我被委员长杀了,关了,只要你们站稳了东北,中国革命的曙光即将 出现。这个帐,我看还是划算的。 周恩来说:如果非要去的话,我可以替主席去! 毛说:恩来呀,委员长请的是我,他是不会买你的帐的。 周恩来说,如果主席已决定要去,我先去打个头站,探探他们的虚实,然后 主席再去也不迟。 毛泽东的眼角湿润了,他紧紧地握住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说,恩来,你要小 心! 周恩来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朱德说:润之,你们要是都走了,中央交给谁个来管?我们总不能群龙无手 嘛。 毛泽东看着披着灰大衣的刘少奇,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在中央的时候,由少 奇同志主持全面工作。 (四) 美国人的飞机,降落在了延安现修的土跑道上接走了周恩来。 在重庆。周召开记者招待会,大讲延安的和谈诚意,并马上揭露了戴笠派到 共产党办事处的特务行经。一下子引起舆论哗然。担任联络的美国人纷纷责问蒋 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蒋很尴尬:“娘西匹,你的人全是饭桶,连盯周恩来的捎都被人发觉。” 委员长生气的时候是更要骂娘的。 戴笠立正站着,吓得连脑膜上的汗都不敢擦一下。 等老蒋骂够了他才小心翼翼地说,我马上回去换其他人去盯梢。 蒋介石说:算了,周恩来是特工的鼻祖,你在他面前能有好果子吃?我要召 开中外记者招待会,公开处分你们,给美国朋友表个态,不要让人家说我摆了个 鸿门宴在等着毛泽东。 延安的毛泽东此时可不是委员长从前的一个小部长了,他摆足了一个大党领 导人的架子,在委员长接连拍了几份公开的邀请电,并在美国驻华大使的陪同下, 才乘美国人的专机降临重庆。 到了重庆的毛泽东,还是不急于与委员长谈判,而是接见大量文化人,发表 了他从此扬名中外的著名诗篇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 滔滔,山舞银蛇,原弛蜡象,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折腰。昔秦皇汉武, 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数风流 人物,还看今朝 老蒋气得用文明棍直敲地板,他毛泽东竟敢在他的诗中说,秦皇武帝,输给 他老毛文才,唐王宋祖,稍逊风骚,即使中国历史上一直攻打到欧洲,使外国人 惊恐地大喊“黄祸来也”的成吉斯汗,也是只识弯弓射大雕?看风流人物,还在 今朝的老毛? 国民党的宣传部绞尽了脑汁,号称当代中国文胆陈布雷,连连摇头说,吾不 能及,吾不能及。切不说那文字,就是那种王者的霸气,古往今来谁能及?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蒋介石却从毛泽东的诗句中,感慨地说,这个农民的儿子,翅膀硬了,他不 会再甘心做他委员长的部下了,这个昔日的毛委员要问鼎中国权利的顶峰了。 果然,精明的毛泽东不与委员长谈具体的问题,他把这些通通推给了周恩来, 一方面衬托着毛的洒脱,一方面不给蒋留置他的理由。 “我只谈哲学”毛对蒋说。 “夜长梦多。”留在延安的刘少奇对他们的领袖- 毛泽东,用密电拍电报说。 而国共二个领导人在这次会谈中,没有很大的进展。委员长给毛泽东个国民 党政府副主席的帽子,比十年前的小部长高出了许多倍。 而今天的毛泽东连许多著名的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他这个委员长了。 在毛回到延安以后。周却与蒋达成了共识,就是双方的军队维持现状、双方 的地盘维持现状。 这个协议,毛是满意的。起码给林彪赢取了宝贵的时间。 这个协议,蒋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他的军队远在广西、四川一带,而他的精 锐部队有的在印度受美国人的训练,有的在缅甸接受日本人的投降。他也需要时 间。 在周恩来会同美国人组成三方军事停战小组后,委员长却后悔了。“娘西匹, 这次共党又占了先。不能便宜了毛泽东,让阎老西去打打八路军的根据地。反正 也在山西的境内,美国人也怪不的我。” 号称小诸葛的白崇僖遗憾地私下对李宗仁说,总裁这是去便宜毛泽东的! “哦,说说看,为什么?” “他总是舍不得他的嫡系部队,老让杂牌军当先锋,那有不败的道理” 李宗仁说,是啊,这好比用自己的弱处去碰人家的长处。 小诸葛摇着他发亮的脑袋:委员长以为林彪去了东北,他忘了在那里毛泽东 还留了个刘伯承。 (五) 正如他们所料,阎锡山的部队很快被刘的部队包围在了上党古城,29军军长 史泽波成了抗日战争胜利后第一个被俘的国民党高级将领,有趣的是,攻城的炮 兵部队竟是国民党的西北军。 哈哈,谁让委员长不把杂牌军当他自己的人看! 偷鸡不成反失把米。老蒋一边痛骂阎老西的部队是双枪部队,交枪不交醋葫 芦,真他娘的,娘西匹。 原来阎锡山的山西军素有抽鸦片的传统,过足了瘾才会上阵去打仗,有时仗 打到紧要关头,军官和士兵们却要去抽二口,岂能不娘西匹? 等到他们抽完了烟枪,八路军的刺刀已经顶在脑门上了。 还有个笑话,说山西人爱吃醋,士兵们每人就背着个醋葫芦。八路军打来后, 山西兵交枪不含糊,可是不交醋葫芦。 几个八路怕是手榴弹或者炸药包,硬夺下来一看,全他妈的是老陈醋。虚惊 一场! 小诸葛的预言很快被副官们传开,老蒋也听到了耳里。 娘西匹,这个小诸葛事先已经知道,怎么也不说一声,害得丢了人也丢了枪, 还让周恩来抓住小辩子不放,好几回被他堵在了家门。 “键生兄啊,你这个诸葛亮不要老当事后的,过来议事议事如何呀?”委员 长到底是委员长,尽管心里头把这个小诸葛恨的要死,电话里却亲切地叫着白崇 僖的字。以示关系亲密。 老蒋把话说到这份上,小诸葛也诚惶诚恐。委员长不但没有怪罪他没有提醒, 还给他定下了“事后”二字。不仅解脱了责任,还诙谐地说他是个——事后的诸 葛亮。 小诸葛要献上一个锦囊妙计了。他这一计一出,可苦了东北的林彪和中原的 李先念。 重庆。 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将星云集。老蒋郑重地把教鞭递给了小诸葛白崇僖,掌 声、嫉恨的私语一起响起。 小诸葛没有将教鞭指向绒布后面的地图,而是随地用粉笔画了个这个地图。 “诸位,我是个中国将军,不习惯看世界地图,所以外国人说我白某人是中 国的半个军事家。既然委员长器重在下,白某人就借此献丑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空白的地图里写了个南京,有画了个红旗。“这是我们 的首都,我们就要迁回去了,这里当然也是我们的心脏喽。” 陈城道:键生兄,那里有形成的地图,你费劲地画什么? 白崇僖说,我是不想让那漫山遍野的小红旗挡住诸位的视线。八年抗战,共 产党合法化合法到了星罗棋布。连海南岛五指山上也有冯白驹的游击队。但是, 这些小股的部队起不了大作用。作为一个战略家,要盯住大局、全局。 老蒋点点了头,打了个请他继续的手势。 小诸葛更加得意洋洋。他迅速地画出了东北三省,用红粉笔涂成红色。 “诸位,如果把南京比做心脏,那么中原的李先念部队就是毛泽东插在我们 心口的一把刀。而东北就是我们的头。林彪现在又把我们的头拿去了。这让人怎 么活?” 陈城不以为然地说,大不了我们化江而治,各统半壁江山。 “娘西匹” 委员长这回的三个字几乎连着从他的嘴里跳出。“那是斯大林的奸计。”老 蒋生气地骂他的干女婿。 陈城赶紧双脚立正,再也不敢说出半个字来。 小诸葛幸灾乐祸地望了望陈城。心想,活该。谁让你仗着宋美玲的后台,一 直和我抢参谋总长的位置。 “键生,不要理他,你说你的”。 蒋介石对待国土上历来是寸土必争的,不战让共产党拿去半壁江山,说什么 他也不干这个赔本的买卖。 “我们现在要做的大动作是,拔出心脏的这把刀,消灭头部的林彪。最起码 也要把东北的共军赶到黑龙江里喂鱼”。 其他的将军们问小诸葛:延安的彭得怀、山东的陈毅怎么办?他们在那里已 经形成了气候? 小诸葛说,我们现在只能放任这些而不顾,专心治头部和心脏。 委员长扭过头来寻找戴笠:你们军统掌握的情报,共产党现在有多少部队? 报告委员长:正规部队四十八万。 戴笠立正报告。 “胡说,毛泽东到达延安的时候,满大满算三万来人,改编成八路军以后也 不过六万来众,他那里一下子跳出来这么多部队。” “委员长不知,那朱德的八路军,仅林彪的115 师就顶咱们的五个师还要多, 刘伯承的120 师也有咱们四个师的编制。” 那你们为什么不早向我报告?老蒋气急败坏地指着戴笠臭骂。 等委员长消了气,骂够了。戴才说:那时候毛泽东的部队是吃咱们的军饷的, 我如果照实汇报了,还不是增加咱们的开支? 骂归骂,吵归吵。军事部署还是要拿出方案的。 “兵书上云,出其不意才能攻其不备。我们现在完全置山东、山西的共匪而 不顾。让傅作义将军的部队突袭石家庄,将贺龙赶至蒙古的大沙漠,在共军还没 有分清我军的作战动向之间,消灭中原的孤军李先念部。乘他们乱做一团的时候, 直接让美国盟友的军舰运输我们的精锐部队占领东北的葫芦岛。一鼓作气,收复 东北全镜。” 小诸葛不愧是小诸葛,他的一石三鸟之计一说完,便赢得所有将军们的掌声。 谁也没有想到。从此坐稳了参谋总长和国防部长二把椅子的小诸葛日后会同 李宗仁逼蒋退了位,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提。 委员长笑容满面。键生啊,你不愧是党国的栋梁。只是这东北的统兵之将非 你不行啊。 白崇僖面色一冷:委员长,如果让键生北上,东北休也。 陈城趁火打劫地说:怎么老兄也怕林彪? 白崇僖没有理陈城,他心里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个只知道玩女人的上将。 “委员长,您知道共产党的游击队怎么唱歌吗?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 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以前,您总是让杂牌军去消灭共匪,但 是,您没有想到杂牌军光顾保存自己的实力,其结果是匪越剿越多。现在您如果 还不改变这个观念,东北休也、国家休也。” 白崇僖大胆地说完了这番话,静静地坐了下来。这番话等于揭了老蒋的伤疤, 连李宗仁也担心老蒋恼羞成怒。没想到蒋介石大度地挥了挥手,又笑着问:依你 看,派谁去东北对付林彪? 白崇僖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杜- 聿- 明。 (六) 北平的傅作义遵照蒋介石的命令,突袭石家庄得手。贺龙且战且退,一直被 撵到了蒙古大沙漠地段。 白崇僖指挥他的大部队,再加上陈城部队一举将中原的李先念部队团团围住。 华北告急、中原告急。雪片般的电报拍到了延安。 山东的陈毅与贺龙最近,感情也最深。他致电中央军委,请求带兵前去支援。 山西的刘伯承也致电延安,愿意领兵前去解李先念之围。 周恩来对毛泽东说,多好的共产党人啊,国民党的将军人人退缩,我们的大 将奋勇向前。 朱德说,快下命令吧。 毛泽东站在军用地图前沉思着,没有正面回答他们的话。而是自言自语地说 :奇怪,‘蒋该死’这次怎么一反常态,不听我们的调动了? 周恩来说,这回是小诸葛打的算盘。 毛泽东沉思了片刻,已经料到这是白崇僖的声东击西之计,其真正目的肯定 是东北。 “这个白崇僖吆,将来不能饶过他!毛泽东恨的咬牙切齿。 朱德说,我已经把他列位国民党的战犯,决不放过他。 毛泽东点燃了一支烟:命令山东的陈毅将新四军精锐部队交给聂荣臻带到东 北交给林彪;命令山西的刘伯承拨出一半人马奔赴东北;命令彭德怀也从中央卫 戍部队中抽调精锐补充林彪。 同时任命林彪为东北中央局书记,全权处理东北事物,任命聂荣臻为林的政 治委员。 周恩来接着说,同时命令北上部队,将枪支留下,轻重前进。告诉同志们, 咱们的林将军在东北有大量的军火库,够他们用的。同时命令地方部队升级为野 战部队,补充各部队兵员的不足。 朱德说,这样一来,胡宗南会不会突袭咱们延安? 毛泽东说:各地都已燃起战火,委员长不会让我们轻松的。 刘少奇说:那贺胡子和李先念怎么办? 毛泽东自言自语地说,贺龙已经被撵到了不毛之地,傅作义的任务已经完成, 他不会再去为委员长到那荒凉的地方卖命了。 “只是,李先念可要苦了。” 毛泽东的烟卷不知不觉地掉在了地上。 周恩来潮湿着眼睛说,是啊,要革命总的有牺牲的。 “电令李先念,置陈城部而不顾,集中部队向白崇僖的第7 军突围”毛泽东 说。 “主席,那7 军可是小诸葛的主力部队,是很能打仗的”一直沉默的彭德怀 担心地说。 “正因为7 军是小诸葛的命根子,他才舍不得与我们拼消耗,这是中原部队 唯一的生路。” 毛泽东自信地说。 (七) 大海上,美国军舰排成一字长蛇,满载着原来准备去占领日本的二个美式装 备军。 这些在缅甸和昆仑关多次打败日本人的精锐部队,现在正日夜兼程赶赴东北, 而他们的统帅杜聿明将军,在旗舰的小电影室里,聚精会神地看着美国人给他提 供的林彪将军的战例,和详细的个人资料。 在中原的李先念,带着小部分战士突出重围以后,杜聿明的部队也在美国军 舰的炮火支援下,轻松地战领了葫芦岛。 杜聿明没有停下来巩固滩头,而是马不停蹄继续向纵身发展。 林彪慌了。 他现在有六个军的兵力。二个军剿灭土匪,二个军接收大城市。他留下二个 军等待国军,他原以为,二个军足可以把国民党的部队挡在大海里。 他没有想到他面对的这二个军,不久配齐了坦克、大炮,甚至每个班都有重 机枪,普通士兵的手里也不是打一枪拉一下枪栓汉阳造,而是清一色的卡宾冲锋 枪。 而他的部队,一个连才有一挺马克钍辛重机枪。 11月15日,精明的杜聿明亲率13军攻站了山海关,切断了增援东北的后续人 马。幸亏各部队在毛泽东的严令下加速进了关,并且占领了南满长白山地区,否 则就被国民党关闭了大门。 11月22日,郑洞国指挥52军占领兴城、锦西。 11月24日,杜聿明掉头组织13军与52军主力战领了锦州。 林彪没有想到国民党军来的那么快,先期到达东北的六个军,他派了二个军 在松花江以北守卫哈尔滨等大城市,自己手头留着二个军在四平一带。找以往的 惯例,他认为二个军足于对付杜律明了,因为八路军在战斗力通常是国民党军的 一倍,何况他的一个军几乎是国民党的二个军。 林彪大意了,以前他没有与杜聿明正式交过手,更没有想到美诫装备起来的 顽军的火力是那么强、人员是也那么充足,而且全是在昆仑关上揍败日本军队和 准备去占领日本本土的精锐部队中的精锐。 杜聿明丝毫没有给林将军面子的意思。 12月23日,杜亲自指挥52军的二个师,冒着鹅毛大雪攻占北镇,次日攻占黑 山。 12月28日,攻占义县、朝阳。 林彪此时在延安背了个“撤退将军”的帽子,甚至有人私下称他是共产党中 的不抵抗将军。 林彪有林彪的苦处,后续进关的十万大军,虽然就在锦州附近,却无法调动 兵力。 原来电报密电码不统一,从山东、苏北、河北内蒙一带而来的部队,保持着 原来的通讯方式,都能向党中央汇报,却不能与他这个军事指挥官沟通。早期到 达的八路军、新四军、抗联等部队,也保持原来的建制,除对林彪负责以外,还 请示各原来的上级机关。一时间,只能听到收报嘀、嘀、嘀响个不听。 还有一些匆促扩军的新编部队,成分复杂,国民党军队一到,纷纷哗变,投 靠穿黄将校伲的中央军去了。李云昌部一下子跑了四万多人,敦化的七个大队叛 变投敌,只剩下金日成控制下的朝鲜大队。 (八) 这个时候的林彪,没有向毛泽东检讨,反而向毛泽东要权,要东北的军政大 权。 林在党内是没有威信的,这起源于他的黄埔四期。 陈庚是第一期的,是蒋是得意学生,也是蒋的救命恩人,在共产党内不过是 个管二个军的兵团司令。 更有朱德、贺龙,陈毅、这些老资格看不起林彪。 是毛泽东慧眼识英才,发现了这匹千里马,火箭提拔,24岁就当是军团长, 从彭德怀手下的一个小连长直蹦到了与彭德怀平起平坐的方面军司令。 引起众多人的嫉妒是不可避免的,没想到,现在的林彪竟又开口要官了,大 家都认为这回的林彪要碰钉子了。 毛泽东给了。 尽管彭得怀、刘少奇、包括朱德等人生怕林彪拥兵自重,成了黑土地的东北 王。 他们的担心也是有必要的,因为此时的林彪掌握了所有共产党军队数量的3/5, 而且还是主力与精华。 毛泽东不仅给了林彪,而且很彻底,他命令所有在东北的八路军、新四军、 抗联部队、地方部队、游击队统称为东北野战军,任命林彪为总司令,连文人出 身的老牌的彭真、陈云等政治局委员也受林彪节制。 “给就给了嘛,共产党人不要那么小气”毛泽东亲自打电报安慰抽调出人马 支援了东北的大将们。 林也想给毛争口气,更何况他现在有了11个军。 1946年2 月13日,林彪集中七个师的兵力,将孤军深入的杜聿明的13军二个 团一口吃掉。 “不打无把握之仗”得意洋洋的林彪给毛泽东发电报说。 一介武夫! 以前彭得怀的百团大战,暴露了八路军的实力,引起日本人的重视,抽调大 批军队对共产党作战,并进行了残酷的“三光”政策,你今天怎么也混了头? 毛泽东打电报严厉批评林彪。 毛生气地对周说,我们这些大将,只知道局部战争。 毛又对周说,林彪是个战术家,不是个战略家。 周恩来说,他是个好将军,不会成为一个元帅。 毛泽东说,不,如果林彪能够得到整个东北,我,还是要给他个元帅的。 果然,林彪这一大手笔,露出了雄厚的势力和锋利的牙齿,它使杜聿明也清 醒了,他深感靠他的二个军接收东北是不可能的。于是连夜向蒋介石发电、要求 再派最少六个军火速增兵东北。 委员长可没有毛委员那么大方,他从上海、广州、将第93军、60军、新遍第 六军运往葫芦岛,在白崇僖的劝说下,才又把在越南陈明仁的71军调往东北。 杜聿明要兵要官的胃口没有林彪大,老头子一下子又给了五个军,他就满足 了。 但是,杜长官对地盘的胃口却要比林彪大。 3 月13日,杜指挥52军占领沈阳,21日占领抚顺。3 月14日,新一军攻占铁 岭、开原、昌图。 4 月1 日,陈明仁这个北伐时期占领南昌的名将,占领了鞍山、营口。4 日 攻占法库,18日竟打到了林彪的眼皮地下,攻占了老四平街。 此时从对日战场胜利上下来的国军,士气高涨,各部队争先恐后,根本没把 林彪这个土八路放在眼里。 杜长官的七个军,24万兵力,逼近了本溪和四平城下。 一场恶战已不可避免。 毛泽东也想在四平打个大胜仗,遏止住国民党军的进攻。 他这样给林彪拍电报:你已经是拥有11个军的总司令了,以后类似消灭了二 个小团的战况不要对我讲。你现在要转变过去那种游击战的作风,要打运动战, 以歼灭大量国民党军有生力量为主要目的。 4 月1 日,杜聿明指挥三个军围攻本溪,二个军逼进林彪的大本营——四平。 此时的林彪仍然不想和杜决战,他以部队还没有休整完备为名,致电延安要 求撤退。 毛泽东火了。 “党内任何有动摇情绪,哪怕是微小的,均必须克服。”毛泽东上纲上线了。 “你要在四平方面歼敌全部或者大部。” 毛泽东对他的部队战斗力是深信不疑的,他认为超过敌人一倍的、各部队抽 调的精锐,是完全可以在四平消灭敌人的,即使不是全部,大部也可以。 毛的电报,堵住了林的退路,毛甚至点名要在四平打,林彪不敢犹豫了。 (九) 毛泽东从刘少奇已经抽了半截香烟的手上,抢过来美美地吸了一口,然后教 导他的接班人说: 你要记住,对于这些大将,给“巴掌”有时候比馒头重要。 刘少奇深深地记住了,日后他当了国家主席以后,对时任国防部长的林彪也 是常常给“巴掌”的。 可惜刘没有领会到了,对于军人光给“巴掌”还不够,有时候得给馒头,特 别是打了“巴掌”之后,马上就得给馒头,甚至是俩馒头。 后来当了元帅、军委副主席、国防部长的林彪哪能一直吃“巴掌”?在党主 席的毛与国家主席的刘发生对抗的时候,掌握军权的林坚决站在了毛的一边。 刘于是被毛一张轻松的“大字报”就打倒了。 毛曾风趣地给刘捎话:那时,我只教会了你一半。现在正式教给你下一半— —“枪杆子子里面出政权”。 不过,那时的刘已经没法应用了。 但是,毛的这个经验,他的后来继承者们都掌握了。那就是,无论如何,军 委主席的位置是必须自己兼的,不能让的。 事实上,杜聿明的炮火已经不管林彪是否同意在这里开战了。 在抗日战争中出尽了风头的名将郑洞国,亲率他的第一军突破林彪的三道防 线,冲入了四平街。 30师占领火车站,38师攻占老城区。 4 月20日,新一军主力进入四平城。 林彪什么时候打过这个鸟仗?过去他是打人家,现在是人家撵着他打。 共产党的东北最高指挥官真他妈急了。林彪从指挥所里,向炮声最激烈的地 方跑去。 东北的解放军战士们也急了。他们扔掉皮帽子,平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向敌 人冲去。 天上国民党的飞机,疯狂地俯冲轰炸,蜜蜂一般不要命了的共产党的士兵。 红着眼珠子超过他们的统帅,向新一军压了过去。 开始的国民党飞机,一束集群炸弹能炸伤林彪部队一千多号人,创造了轰炸 机之最。 后来天上的飞行员已经分不清敌我,因为所有的活着的、伤了的人全都胶着 到了一起。 郑洞国伤亡惨重,不得不退出四平,他要求杜长官给他增兵。 而杜聿明却笑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激怒林彪。 他命令郑改攻势为守势,静候他改变战局的惊人之举。 (十) 经过这十几天的激战,杜聿明摸清的林彪的底牌。 在四平正面,林一下子摆了7 个军。而且都是林彪当师长的八路军115 师和 新四军黄克成的第四师等红军长征过来的精锐中的精锐。 本溪方面相对兵力上弱点,而且林也在四平坐镇指挥。 为了迷惑林彪,杜聿明在报上发了一则消息,宣称他也将亲临前线与林彪比 个高低。 南京国民党的电台马上广播了这个消息。 林彪恨死了他这个对头,他主动回收兵力,并下令本溪的三纵北上,到达四 平的的右翼昌图、开原一带,这就使他的部队在四平一下子增加到了九个军。 “你小子来送死吧。”林彪咬牙切齿地张开了口袋等着杜聿明。 林彪判断的失误,正中杜聿明的下怀。 4 月27日,杜集中十万精兵一举拿下了本溪。 本溪失手以后,四平城三面受敌。 林彪急令三纵堵住缺口。 电报发出不到二分种,林彪有急忙电令359 旅彻夜赶往三纵增援。 机要秘书飞快起草好电文,让林彪签字。 林一摆头,说:快去发吧。关键在于他们能不能堵住缺口了。 然而,狡猾的杜聿明,用600 辆汽车装运精锐部队,冒着枪林弹雨,在三纵 与359 旅尚未完成的结合部中快速驶过。 国民党士兵在汽车上扬着枪喊:共军弟兄们,你们不是能跑过我们的汽车轮 子吗?来呀,来追呀。 陈明仁爬上了一辆坦克,高声大叫:弟兄们,前面就是四平城!郑洞国的新 一军在那里和共军僵持了一个月,现在靠我们去打破僵局。让他们看看,我们才 是真正的王牌。 陈明仁率领坦克第一个轰鸣着冲出战壕,坦克团长赶紧扔了吃了一半的馒头 :弟兄们,跟着陈军长进城去吃大餐呀。 林彪接到前线失守的电报以后,感到大雪崩即将发生。 “给中央发电,四平以东阵地失手,杜匪军分三面扑进四平,情况危急。东 北野战军司令,林彪。” 这是他头一次这样拍打了败仗的电报。 林彪是以常胜将军著称的,但是常胜不是说就是战无不胜!他以前在湘江之 战中,也被打败了,那是面对数倍于他的敌人。 毛泽东那时没有责怪他,说他为中央纵队杀出了一条血路,是打了个大胜仗。 今天他打败了,却是在我众敌寡的情况下打了败仗。 他没有时间再向延安做检讨,他必须在杜聿明切断他的退路之前撤出去。 林彪下令,扔掉一切可以扔掉的东西,撤出四平。 战士们含着眼泪扔了他们心爱的重武器,仓促撤退。 5 月18日,陈明仁驾驶的坦克,在没有遇到任何抵抗的情况下冲进了林彪的 指挥所。 随军记者的镁光灯不断闪烁在他得意扬扬的脸上,这个将军知道明天南京和 世界各地报纸的头版头条会让他出尽了风头。 杜聿明却没有时间招抚记者,他下令所有能开动的汽车轮子马上跑起来,一 定要追上林彪! 北撤路途中,国共双方的部队几乎平行并进,新一军甚至俘虏了林彪的总部 作战科长王继芳。 这个长得白白净静的小白脸,架不住敌人的考打,做了可耻的叛徒。他详细 地供出了我军的实力、兵力部署和撤退计划。 林彪危在旦夕。 (十一) 实际上,撤退已经不成章法了,部队只知道拼命地往后方跑。 当杜聿明得知林彪的主力已经减员大半,失去了战斗力的时候。如获至宝的 杜聿明要通了委员长的电话。 蒋委员长救了林彪! “光亭啊,你见过哪个共产党人投降吗?娘西匹重庆白公馆、渣滓洞里,戴 笠关了那么多的共产党,有哪个降了?就连那个什么江姐,一个小女子还那么硬, 林彪的总部参谋会投诚?不要中了共匪的奸计。好拉,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马 上飞到南京来,我要给你授勋!” 蒋介石高兴的时候,是称呼部下字号的,而不是直呼其名。 杜聿明不敢违抗委员长的命令,一方面电话向参谋总长白崇僖汇报,请他出 面劝蒋答应他追击林彪,一面登机飞往南京。 白总长信誓旦旦地向老蒋保证林彪是真的溃逃了,真的兵败如山倒了,真的 溃不成军了。 等说通了委员长的时候,林彪已经安全撤往松花江以北了! 林彪把费了大半劲整到手的大城市,一个个地丢了,连东北的首府长春也丢 了。 这是国民党人在重庆与周恩来谈判时,想都没有想到美事。 杜聿明的部队也在松花江边停下了,他们也需要喘口气,再也打不动了。 双方隔江对视,都在加紧整军备战。 林彪向毛泽东委屈地说着杜匪军火力与机诫化的快速反映是前所未有的。 毛把林彪的电报往地下一扔,他要亲自去东北那块黑土地,他要看看亲自去 这个杜匪军到底吃了什么刀枪不入的神药。 周恩来拦阻了毛,为了指挥便当,他提议将中央军委迁到河北的西柏坡,这 样离东北更近一些。 刘少奇提议将林彪的电报发给斯大林看看,既然美国人已经出面武装了国民 党;那么共产国际没有理由不帮助共产党人。 毛泽东不同意,他转着圈子说:决定战争的关键因素是人,而不是武器。 毛是崇尚自力更生的,他坚决反对向苏联人低声下气地要这要那。 周恩来却婉转地以个人的名义提醒林彪,他可以试着向斯大林说明情况。 周认定斯大林不会希望出现一个亲美的中国,起码他会希望东北作为苏联的 屏障。 斯大林对林彪是有求必应的,何况美国人已经支持了老蒋。 苏联人和北朝鲜人支援了林彪。 他们不仅为林彪建立了炮兵学校,斯大林甚至还让在苏联的中共领导人李立 三亲自带了近十万北朝鲜军人加入林彪的部队,在苏联红军里任职的中国人刘亚 楼,也一并送还林彪当参谋长。 很短的时间内,林彪就恢复了元气。 为了也研究了杜聿明在战法,林彪在地图上像和尚一样打坐,一坐就是大半 天,饿了就吃一把东北的炒黄豆。 松花江以南的杜聿明可没有林彪那样在恢复精力,他被留在南满的陈云、肖 劲光四处骚扰,搞的焦头滥额。 南满的这四个军,二个善守,二个能攻,他们在杜的后方四处放火。 占领了许多大城市以后,杜聿明把林彪扔下的包袱背上了。 为了国际影响,老蒋严令他不准丢掉城池半个。 这样,杜不得不抽出许多部队去卫戍这些大城市,他的手头上已经没有多少 机动兵力了。 毛泽东给林彪的电令是:让开大路,占领二厢。 蒋介石给杜聿明的电令是:南攻北守,先南后北。 委员长对林彪的此次战败,一直持有怀疑的态度,不管怎样,穷寇勿追,还 是先收拾了陈云再说。 老蒋这样教育他的部下。 (十二) 1946年10月8 日,杜兵分三路,调集四个军从沈阳出发,向南满的陈云扑去。 南满我军避实就虚,包围了左路军赵公武部,杜又急调兵前去援救,双方打 得难解难分。 正当杜集中兵力去对付陈云的时候,林彪却趁机渡过了松花江。 苏联造的加农炮瞄准了得惠城,苏联的教官亲自开炮,首发炮弹就把城墙炸 了个大口子。 国民党的炮兵急忙还击,那知被苏联人锁定了射击目标。炮弹像刨冰一样砸 在了国民党炮阵地,而后又砸向国民党士兵的头上。 第88师向陈明仁汇报说,共军的炮火太猛烈了,我们的炮兵几乎没有了发言 权。 等陈明仁赶来增援时,林彪已经彻底消灭了他的88师。陈见88师全部被歼, 急忙缩回四平城内。林彪欲报四平之仇,下令部队兵发四平。 陈明仁见林彪来势凶凶,兵多将广,而自己的71军半数被歼,当时留守四平 的主要是些杂牌保安部队,没有什么战斗力,如果林彪马上发起攻势,四平肯定 是守不住的。 陈想撤退,但是率这些部队出逃,混乱是不可避免的。加上林彪最擅长野外 作战,在路上遭到伏击,就可能全军覆灭。二者比较,陈明仁决定死守待援。 陈对林彪的战术也摸透了,围城打援,围城的兵力少,打援的兵力多,在围 城的时候,他还要先扫清外围据点。如果林仍沿用老路子,起码需要半个月,而 这半个月,陈可以从容补充被林彪歼灭的88师,加强城防工事,四平就有救了。 这半个月,杜长官会发了援兵的,陈明仁想。 林彪果然用了老战术,他认为陈明任已经是瓮中之鳖,跑不了拉。他慢条斯 理地分兵围住四平周围的城镇,用他的苏式榴弹炮和加农炮,一个一个地点名。 林彪要温水炖豆腐,以报上次兵败四平之仇。 他给了四平城整整20天时间。20天以后的71军不久恢复了元气,而且比以前 更难对付,因为陈明仁把他的将士们置于只能死守、无法后退的阵地上了。 现在林彪财大气粗了,他的炮兵不分昼夜地轰击四平城,而林彪自己骑在高 头大马上,挥着鞭子笑谈风云。 杜聿明打电话问陈明仁:你能守住四平多长时间?陈明仁答:用咱们的打法 可以守半个月,用日本人的守法可以打二个月。 杜聿明给郑洞国打电话说:赵公武的左路军能救出多少算多少,尽快回增陈 明仁。 郑洞国不解地问:陈将军不是说能守二个月吗?我现在只需要半个月就能解 赵公武之围,等我接出赵将军以后共同去回师四平。 杜说:你如那样,四平休已!陈明仁没有去过苏联,没有见过苏式重型炮弹 的厉害,他能守住半个月就算奇迹了。 林彪对国民党的的各种战术是了如指掌的,他认为这些玩意在他面前根本不 值一提。但是他没有料到陈明仁搞了日本人那一套。恰好林彪在抗日期间对日本 人只是打过围击,而没有打过攻坚战。对这一套没有见识过。 6 月14日,林彪扫清了外围,准备对四平发起攻击。 (十三) 黎明前,大地静的出奇,20多天的炮声突然停顿了下来,蟀蟀门抖抖翅膀, 爬出洞穴轻轻地哼唱了起来。 陈明仁挂上高倍望远镜:传令下去,注意隐蔽。共军马上就要炮击攻城了。 太阳露出地平线的时候,暗淡的天空突然变红,大地开始颤抖,隆隆炮声嘶 叫着落在四平城内。 站在城墙上的陈明仁说:我打了20多年的仗,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炮群,林 彪如虎添翅拉。 “军长,太危险了!”参谋人员上去不由分说给他们的军长戴上头盔,一直 拖陈明仁至钢筋水泥修筑的指挥所里。 陈明仁对电报员喊叫,直接向南京老头子发报:共军已装备苏式大炮,且多 于我军十倍。原先学生的估计过于乐观。 为什么不给东北的长官公署杜聿明打电话,而是隔过杜向南京求援?这个秘 密也许只有陈明仁自己知道,他陈明仁这个国民党常胜将军丢不起那个脸! 蒋介石接到陈明仁的告急电,非常震惊。四平城的战略地位极为重要,如果 丢了四平,长春、吉林将孤悬敌后,后果不堪设想。 蒋当即电令杜聿明,限他于6 月30前,必须解四平之围。 杜把郑洞国找来,二人商量对策。杜说,我们现在只能丢卒包车了,把去解 救赵公武的部队撤回来去搭救陈将军吧。 郑洞国一肚子不满意,上次攻下四平,他的部队牺牲最大,末了,却让陈明 仁抢了头功。而委员长不但没有奖励他反而训斥他作战不力。 想到这里,郑洞国说,他们二人同样手里只有一个师,我们何谈丢卒保车? 再说,抽出主力,赵将军必死无疑,那南满的共军如果成虚而入,沈阳也危 险。 杜说,我们现在仍然是先扫荡本溪,确保沈阳安全,才能夹击林彪,救出陈 明仁。 郑说,此计虽妙,不知道陈明仁能不能支撑到30日。否则,林彪一旦吃了四 平我军,回过头来迎击我本溪主力,全局会动摇的。 “也只能背水一战拉。”杜无可奈何地说,“赌注就压在陈明仁身上,成败 就此一举。” 郑洞国肃然地双脚一并:我愿意再取四平! “好!我率兵再取本溪”。杜聿明又望着赵公武部所在方向,抱拳喊了声, 赵兄,原谅我没能救出你,实乃委员长更器重于陈啊。 此时,四平战斗打得天混地暗,到处是抢炮声,到处是白刃肉搏的场面。尸 体堆满街道、泣鬼惊神。 根据林彪的作战计划,五天拿下四平。 五天很快过去了,四平仍在敌人手里,陈明仁让人爬在天桥上,高楼顶上往 下面撒黄豆,冲过来的部队被纷纷滑倒,然后街道二旁的机关枪便吐出火舌。 陈明仁大喊:林彪呀,林彪,你不是爱吃炒黄豆吗?我让你吃个够。 一惯冷静的林彪撤回来狂暴了的战士们,他永远不会让自己的战士去硬碰硬, 这是他区别其他大将们的根本所在,也是毛泽东深爱他的理由。 林彪暂时的平静,给了敌人的援军时间,二路敌军与担任打援的部队接上了 火。 东北是中国最寒冷的地带,6 月23日,天空突然变脸,八极西北风猛烈地挂 来,人们在几乎站不稳脚跟。 林彪高兴地大喊一声“天助我也!”他跑进指挥所,亲自打电话命令各部队 再攻四平。 大风把四平街道上的黄豆刮得干干净净,简直比清洁工用扫帚扫的还干净。 四平城铁路以西地区很快被林彪的部队拿下,守军将领,陈明仁的胞弟陈明 信被俘虏。 6 月25日,陈明仁的军部核心阵地也被攻破,二万守军伤亡过半,他不得不 退守路东地区。 林彪的密电员截获了陈明仁已经顾不上用密电的电报:杜长官,明仁准备以 身殉国! (十四) 林将军拿着那份电报笑了,你小子前几天不还是让我吃炒黄豆吗?我成全你, 现在就吃。 参谋长刘亚楼说,警卫员,给一号首长拿炒黄豆来。 71军确实顶不住了。 但是,本溪的守军也被杜聿明的部队攻破。最要命的郑洞国的部队已经冲到 了四平城下。 罗荣桓说,101 ,再攻四平一天,陈明仁就完了。 林彪摇了摇头说,那个郑疯子是不会坐等一整天让我们吃掉陈明仁的。 刘亚楼试探地问:101 的意思是…… 撤! 林彪下了决心。 “不能重演上次的四平之战。我们消灭了大量的敌军,已经达到了这此战役 的目的,四平这个包袱,还是让他们去背吧,不过,我林彪很快还会回来的。 这次的撤退的林彪,清一色的苏制嘎司汽车,让杜聿明连一跟羽毛也没有摸 着,一留烟地回到了松花江以北的大本营。 事后,有史学家分析,林彪如果再坚持一天,四平城肯定被拿下了。他们的 理由是陈明仁已经没有了战斗力。 也有人说:郑疯子虽然到了四平城下,说不定要看陈明仁的笑话,这也是国 民党将军们屡见不鲜的战法。 林彪有林彪自己的看法“不打无把握之仗!我军此战役歼敌71军大部、消灭 赵公武一个整师,我军损失二个半团,请求补充。”他这样给延安发报。 朱德接到电报干着急,格老子,杜聿明卡在山海关,我们怎么过去?我这个 总司令,没得空军、没得海军,只是个陆军总司令呀。 周恩来说,就是有空军和海军,我们现在也没有机动的部队再给他了。 朱德说,那我们能给他什么? 毛泽东说,恩来,你这样给林彪发电,就说我让他唱十遍游击队歌。 周笑了,主席,他会不会理解我们让他放弃歼灭战的思想去打游击啊? 毛风趣地说,要是那样的话,他就不是林彪了,算我老毛选错了将。 杜聿明也在向重庆要补充。 老蒋接到四平已经解围的电报,大喜到:真是奇迹!陈明仁以劣势兵力顶住 了林彪,这真是黯然失色的国民党将军们的希望之光。 “让陈明仁带夫人到南京,我要亲自为他授衔”。委员长这么给杜打电报, 却一字不提补充的事。 引起众人不服的是,委员长也只字不提杜聿明和郑洞国的救援之功。 更可笑的是,陈明仁到了南京,蒋介石又听信了陈城的谗言,一怕陈明仁尾 巴大了掉不了,二怕这些将校们与杜聿明黏糊在一起,显得他委员长无能。 老蒋给了陈明仁一个高级参议虚职,表面让他到处讲课为由,实际上是夺了 陈的兵权。 (十五) 林彪要求补给的电报同样拍给了斯大林,他认为没有及时攻下四平城,不是 因为陈明仁的黄豆,而是斯大林没有给他坦克。 “那四平八稳的东西不怕滑倒,也不会被机关枪打成蜂窝。” 精通俄语的刘亚楼照直翻译,然后拍给了斯大林。 毛泽东的电报到了东北后,五音不全的林彪拿着电报左看右看,不得其解, 他又问中央有没有其他的电报? 回答说,就此一份! 林彪就摇着头哼哼了起来。 心里说,我向你要给养,你却要我唱什么歌。 林彪心里说着,嘴上却不能不唱。 林彪是最怕毛泽东的,也是最服气毛泽东的。毛的历史学、政治学、哲学、 诗词文章都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特别是毛泽东的军事指挥才能,已经到了炉火 纯青,出神入化的地步。所以在他的眼里,毛泽东简直是神而不是普通的人。 林彪是怕冷的,他有个习惯,蹲在茅坑批文件,而且时间很长,每次没有半 天,林彪是不出来的,他说,他蹲着的时候,思路特别清。 而他出来后,又冻的直打哆嗦。 为了首长的身体,警卫员们在林彪的住所,腾出一间火炕,放上马桶,让一 号首长坐在批文件。 林彪一边蹲在马桶上看着电报,一边唱着游击队歌,这是第九遍了,“没有 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扯淡,连新战士也知道缴获敌人的吃和穿?我要的兵员,委员长也会给我? 林彪不唱了。 老毛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酒?林又唱了起来。 林彪唱到第十遍的时候,斯大林的电报拍来了。 电报很详细,不象毛泽东的那么简单。 “尊敬的林彪将军: 我不能给你兵员,因为我不能让比你们鼻子大的苏联人上前线与委员长拼刺 刀,那样美国人就会说我们破坏和平,第三次世界大战就可能爆发。我们必须避 免正面与美国人摩擦。 亲爱的将军,我已经让朱可夫给你一切你需要的大炮,抱歉的是,我不能给 你坦克,因为在你识字班毕业的士兵手里,它们只会是一堆废铜烂铁。 你要注意俘虏国民党的坦克兵,可以将他们洗完脑子变成为你的士兵。土豆 烧熟了的时候,我会再给你加牛肉的。 你忠实的朋友——斯大林 斯大林的电报让唱了十遍游击队歌的林彪一下子豁然开朗。 既然俘虏敌人的坦克兵可以为我用,他们的步兵也可以为我用的! (十六) 然而此时延安的天空,却不那么开朗了。 蒋介石不给杜聿明增兵,是他认为毛泽东把大部分兵力给了林彪了,他正好 乘虚袭击延安。 对委员长来说,毛泽东比林彪更重要。一但突袭拿下毛泽东,共军就会群龙 无首,他们的部队就会不战自乱。 白崇僖反对委员长这么做,他认为这是分兵冒进,二头瞎忙。 这回,几乎所有的将军们都支持委员长的决策。他们全体认为,拿下延安不 成问题。 西安的胡宗南信誓旦旦地保证,手里只有一个纵队的彭德怀根本不是他的对 手。(一个纵队相当于二个军) 老蒋高兴地说,宗南呀,只要你拿下延安,活捉了毛泽东,我把延安县改成 宗南县。 戴笠说,我已经掌握了毛泽东所住窑洞的具体位置,可以在黎明时分,派飞 机伞降敢死队一举抓获毛泽东。 在这个危急的关头,打入敌人国防部的共产党员,已经当了二厅厅长的郭汝 槐,顾不上周恩来三令五申不准暴露的禁令了,亲自找到地下党把这个非常重要 的情报告诉了延安。 周恩来倒吸了一口冷气。 戴笠掌握的情况竟丝毫不差。 毛泽东转移了住所,为了安全,他还改了个名字——李德胜。 山西的刘伯承为了保卫延安,要下令他的部队火速奔往陕北。毛泽东却下令 让他挺进大别山。 中共中央为此发生了争执,政治局委员们一致同意刘驰援延安,他们从政治 上的高度企图说服毛。 延安,已经成了世界的红都,是万人瞩目的地方,延安不保,全军战士的士 气必受影响。 毛泽东力排众议:我们手头这个纵队,是守不住延安的,延安被敌人攻占, 不但不会影响我们的士气,而且会激励战士们报仇的决心。我们主动放弃延安, 不是不要延安了,而是为了将来不再没有了延安。 让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不是不要我们的红色首都了,而是要刘邓把战火引 到敌人的战领区去,到他们的南京附近去放把火。 告诉刘邓,他们离我越远,我,就越安全!他们离南京越近,延安重新回到 我们的怀里的时间就越快。 告诉陈庚,要他也不要过黄河来接我,而是要去抄胡宗南的后路,打他的西 安府; 告诉林彪,让他不要分心,我在这里很安全,只要他拿下全东北,我们就会 从全面的防御转为全面的进攻。 毛泽东临危不惧,在最危险的关头,反而做出了惊天动地的大手笔、大动作, 这是历史上任何将帅都望长莫及的。 “一代天娇,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老蒋把为数不多了的王牌部队交给了胡宗南。胡得意洋洋进占了空城延安。 毛泽东拖着胡宗南的大军,在陕北的大山上兜圈子。 陈庚却在胡的后方如入无人之地,拳打脚踢,攻城夺县,像孙猴子在铁扇公 主的肚子里揪心拽肺。 刘邓大军一路突破国民党军层层封锁,在大别山站稳了脚跟。 国民党宣传部没敢公布这些消息,委员长所有的电台、报纸一齐在头版头条 刊登了国军收复延安的消息。 这等于给共产党军队点着了火,战士们纷纷写血书,决心书,誓死保卫毛主 席。 至此,全国各地全面燃起了战火,国民党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可调动。 山东的陈粟大军,七战七捷,国民党的国防部拆了东墙补西墙。 共产党在南方深山上的游击队也下山来主动与国民党交战。这就使国民党的 补给也成了问题。 老蒋一面收缩兵力确保南京,一面要胡宗南分兵顶住陈庚,说什么也不能丢 了西安这个米粮被装基地。 彭德怀在这个时候,一举夺回了国民党军还没有来得及坐下来喝口热茶的延 安。 (十七) 在东北,杜聿明因为得不到补充,只得龟缩在几个大城市里,郑洞国更绝, 他连长春城一步也不出,既然功劳都是人家的,苦老才是自己的。那就让别人去 打仗吧,反正委员长要的是大城市,我给他守住东北的首府,也算对得起他了。 这就美了林彪,他集中兵力轻松地占领那些中小城市。俘虏过来的国民党士 兵,就地分散交给各连指导员去教育,俘虏多了的时候,就干脆一个班长包一个 “解放兵”。 这样,杜聿明的士兵一天天再减少,而林彪的军队一天天在扩大。 南京的陈诚趁机说杜聿明的坏话,说杜拥兵自重,手里拿着七个军,却不敢 与林彪决战,致使国军士气低落云云。 原来陈诚嫌自己在南京没有实惠,想到动北出出风头,过把东北王的瘾。 蒋介石轻信了陈诚,他幻想陈诚能打败林彪,再创奇迹。于是撤换了杜,让 他到上海待命。 杜聿明仰天长叹。 郑洞国双泪直流。 二人抱头痛饮,依依惜别。 陈诚耀武扬威走马上任后,大肆提拔自己的亲信,将杜原来的将领撤的撤, 换的换。使本来就军心不稳的国民党部队再无斗志。 林彪哪里把这个只会玩女人的花花将军放在眼里?一个战役下来,消灭了他 的新编49军军部、79师和105 师,并且却断了东北的铁路线。 那些忠诚于杜聿明的军政官员,趁机挖苦讽刺:陈诚真能干,火车南站通北 站。 12月15日,林彪集中1 、2 、3 、4 、6 、7 、10、七个纵队和二个炮兵纵 队发起了冬季攻势。直扑陈诚的大本营,沈阳。 南满的8 、9 二个纵队配合主力部队,攻打敌人的后方机关。(林彪没有设 第五纵队,他认为五纵就是无踪,不吉利) 陈诚哪见过这阵势?他那里想到此时林彪的部队已经将近100 万。晕呼呼的 陈诚还没有缓过神了,他的新五军就完了。 郑洞国在长春喝着小酒,看着陈诚狼狈的样子直想笑,廖耀湘也按兵不动看 陈诚的笑话。 陈诚不敢得罪这二员大将,却要枪毙新六军军长李涛。 李涛干脆让开大路,让林彪包围了沈阳。 陈诚吓的要死,连夜走他干娘宋美玲的后面,以病的不能指挥作战为名,要 求离开东北。 这个东北王,他陈诚不敢当了,再当下去,就会当林彪将军的俘虏了。 宋美玲说,达令,陈诚是公认的亲日派,那些东北的将领都是狂热的抗日派, 他们怎么能看的起辞修(陈诚)?又怎么回听他的调遣呢? 这将校不和,又怎么能打胜仗。 委员长也架不住美人的枕头风,夫人的话,他还是要听的。 只是,必须得有个老资格上将军,才能缓和东北将领的紧张关系。 密斯宋又说,委员长忘了你还和一个抗日名将?有他去东北,何愁众将不服? 老蒋问:夫人指谁? 宋美玲小嘴一倔:卫立煌! 列位看官,那卫立煌乃是抗战名将,在山西忻口曾经重创日军。在国民党位 列上将军,威信颇高。 (十八) 只是那卫立煌敬佩林彪在平型关打胜了小日本第一仗,在国民党将军中,数 他与林彪交情最厚,抗战时,没少接济林彪枪支弹药。林彪在山西被阎锡山的部 队误伤了后,还是他派人将林彪护送回八路军115 师师部,后来他又接济林彪去 苏联养病。只是卫不属于蒋的嫡系,又是老资格,老蒋也一时拿他没办法,内战 打起来以后,老蒋就剥了卫的兵权,一直让他闲着。所以卫是不愿意去东北的。 他让夫人韩权花放出话来:有权有力你们争,不好收拾了就让我当家的去, 这是什么道理? “娘西匹,老子的话就是道理”。委员长让宋美玲这样捎话给卫夫人。 1 月22日,硬着头皮的卫立煌到了沈阳。 陈诚却大耍流氓手段,不交卫立煌兵权,并且把大量的黄金装飞机空运出东 北,闹的卫连军饷也发不出。 更要命的是陈诚的嫡系五个整师,全然不听卫的调动。 林彪抓住这个机会,在不到一个月里,吃掉了这五个师。 老蒋要卫枪毙郑洞国手下不去增援的的72师师长,卫以大战之机岂能乱杀大 将为由,给他挡了回去。 委员长要卫打通辽锦线,必要是时可以与傅作义的部队回合,一起坚守北平。 卫立煌一概不理,他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由,统统挡了回去。 卫立煌太了解林彪了,此时出城,必然被林彪的百万大军包了饺子。 为了转移视线,卫联合郑洞国、廖耀湘等人,向国民党总部揭露陈诚贪污、 腐败、接收日本女人、克扣军饷,指挥作战不利等问题。 白崇僖恨死了陈诚,他对老蒋扣下陈明仁、撤换杜聿明,又把预备役兵力全 部推向陕北等等一直心里不痛快。但是,他只是个参谋总长,不是委员长,关键 的时候他还是放屁也不响的。 小诸葛想出了个借刀杀人之计,他未等老蒋审批,就将东北诸将领的电报公 布于报端。 时值南京国民大会,国民党的老代表们鼻涕横流,纷纷要求杀陈诚以谢国人。 吓得陈诚躲进上海的陆军总医院,治他的老毛病,梅毒。 陈诚的夫人只好将陈从东北搜刮来的黄金连夜全部奉送给了宋美铃。 委员长救了陈诚,因为他发现了这个将军抓军事不行,抓经济还是有一套的。 日后陈诚在台湾也确实使这个小岛经济腾飞,成了亚洲经济“四小龙”之一。 但是,陈城永远也不能忘记他在东北兵败八路军的折辱,所以至今台湾的公 交车,有第七路也有第九路就是没有第八路。 (十九) 打发了委员长的蛞躁,卫立煌把自己关在作战室里,面对沙盘上的东北山山 水水,苦苦思考良策。 最后他的结论是目前这种状况,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困境。 他又把郑洞国招来,一人插红旗,一人插国民党的青天白日满地红,像下棋 一样摆弄了好半天。 结果是要想改变东北的败局,最少得增加五个军。 卫立煌亲自到南京见到蒋介石,将东北面临的危险局势详细汇报。 老蒋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才说,我原来以为东北形势很好,开始仅二个军就 能打到松花江边,后来我又给了五个军,总想可以消灭掉林彪了,最起码也把他 赶到西伯立亚去喝西北风去了。没料定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早知道如此,我 就不会让胡宗南去打什么娘四匹延安。 卫立煌知道老蒋这番话不仅是开脱自己军事上的无能,也在暗示他,不可能 得到他想的五个军了。 “为了挽救危机,当务之急是向东北至少增援二个军” 卫一下子减少了三个军的数量,他心想委员长这下会答应的。 蒋介石来开了地图上的红绒布:你看,山东的陈粟、中原的刘邓、陕北的炮 筒子彭德怀,都和我们打得难解难分,我那里有兵派给你?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啊…… 老蒋一声长叹。摇头谢客。 固执的卫立煌走到门口:“最少把我的53军让我带到东北去吧”? “东北重要,南京更重要!”委员长关上了门。 不死心的卫立煌又去找白崇僖。小诸葛给卫泡了一杯西湖龙井,静静地把话 听完。 “卫将军,委员长说得没错,现在他的嫡系部队确实无兵可调,就是有几个 师,他也会留在南京对付刘邓的。这样,你先回去,我去见委员长,华北现在的 局势还算稳定,可以让傅作义支援你二个军”。白说。 “反正傅是杂牌部队,我想委员长是不会心疼他们去尝试林彪的大炮的”。 后面的这一句话,小诸葛想说,又怕影响卫立煌的情绪,话到嘴边,硬是活 生生咽了下去。 接到委员长的电报,傅作义派他的大将侯竟如率92和104 二个军北上东北。 同样的电文,由国民党的作战二厅拍到了毛泽东的手里。 毛一边喊着叫人给他做红烧肉,一边兴奋地对周说:恩来呀,你的敌后情况 工作立了大功! 周恩来说,这要记到李克农头上,是他选派郭汝槐同志潜人敌人内部的。 将来革命胜利了,我要叫李克农做我们的公安部长,让小郭同志做我们的情 报部长。毛泽东开始封官了。 红烧肉做好后,毛又云里雾里般问周:贺龙的胡子快赶上马克思长了吧? 精明的周恩来说:我立即电令贺胡子从蒙古大沙漠里钻出,要他到华北傅作 义的地盘上去刮胡子。 哈哈哈哈哈二个伟人相视而笑。 (二十) 低调的卫立煌闷闷不乐地回到了他的行宫沈阳,不得不重新回到沙盘地图前 调整他的作战部署。 他搬着手指头数着自己的家当,满打满算9 个军,其中陈明仁的71军被林彪 吃去了大半,失去了战斗力。他又数了数林彪的家底。心里更凉了。林彪的东北 野战军现在有12个纵队24个军! 卫又走到全国地图前,林彪背靠苏联,有源源不断的军火补充,有大半个东 北农村补充新兵,还不算让他逮去的俘虏兵摇身一变成了解放军。而他自己呢? 委员长是半个子也不会给他了,从华北的这二个军还是借的。 卫立煌不得不打消与他这个好朋友一比高底的雄心,他下令放弃所有的中小 城市和农村,把兵力集中在沈阳、长春、锦州三大块。 卫立煌也了解他这个小朋友林彪,他每次攻城,总要拿出2/3 的兵力打援, 只留下部分兵力攻城。这样,他卫立煌手头的55万兵力就可以暂时顶上林彪的百 万大军。 这样,林彪又兵不血刃地重新战领了法库、本溪和四平。 他也埋怨老朋友不够意思,这么大三块饼子,龟缩起来像个刺猬,啃起来费 力费近,远不如一个师、一个县城吃起来轻松愉快。 南满的陈云趁机攻占了山海关,也关了国民党援兵的大门。 搬家到了西柏坡的毛泽东,心情越来越好,红烧肉也越吃越多。体重从陕北 的120 斤增加到了180 斤,每天笑声不断,红光满面。 周恩来不爱吃肉爱吃素,他一边看着毛狼吞虎咽地消灭那一盘盘的肥肉,一 边汇报着卫立煌现在的兵力部署。 毛泽东放下了已经送到嘴边的肉:什么?他老卫把兵力集中起来拉?哈哈, 好!真应该给卫立煌“同志”记大功一件。 周说,林彪可不高兴了,他说现在的这几块大骨头难肯。 毛泽东说,卫这样做,等于把我们原来预计的五年打倒国民党,提前了二年。 周说,是啊,这远比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去攻打,快了许多。只是林彪谨小 慎微,怕不愿意干那么大的手笔。 毛泽东说,林彪好对付,几个字就行了。 周恩来想起毛让林唱十遍游击队歌的事,也笑了。 主席这次准备让我们的林将军唱什么歌了? 毛泽东说,你告诉他,就说是我说的,不想当元帅的将军不是个好将军! 毛泽东的这份电报,像给林彪打了一针兴奋剂。 很难看到林彪笑容的警卫们,看见他们的1 号首长一手叉着腰,一手摸着他 们的头嬉皮笑脸地说,小鬼。 林准备吃刺猬了,他反复掂量着这三大块。沈阳有30万兵力,而且有卫亲自 坐镇,林彪还不想现在就和老朋友翻脸;锦州有15万兵力,而且城防工事坚固, 不好打。 林彪把目光投向了长春,他认为长春只有10兵力,郑洞国也丧失了斗志,不 想为蒋再卖命了。 他可以拿出60万兵力堵住沈阳和锦州的援兵,剩下的部队打长春也绰绰有余。 林彪高兴地哼着游击队歌,亲自给中央写电报,他一边写一边想毛泽东接到 他的电文会怎样?会不会高兴的学着东北话:翠花,上红烧肉! (二十一) 拍走了电报,林又下令刘亚楼,示意部队开始行动。罗荣桓叫住了他们的参 谋长:这么大的行动,是不是等中央批准以后再行动? 林彪停住了哼唱:怎么,你认为计划不够周密? 林是一直以周密著称的,他的作战计划甚至详细到了师一级,有时还要叮嘱 下级好几遍。而作为政委的罗,则担起了后期保障和补充训练新兵的担子,他认 为林的计划有时是完美无缺的。二人一相配合的很好。这次在知道怎么地,政委 想还是等毛泽东来电以后再行动。 林不高兴了,既然你政委也挑不出什么毛病,还等什么? 林对刘说,我看就这样吧。 在东北,林彪是军政一把手,罗这个政委也得听他这个兼东北局总书记的。 他想说出了什么事我负责,但是刘参谋长已经出去了,林也没再说什么。 电报到了西柏坡,不像林想象的那样,毛泽东高兴地喊着翠花上红烧肉。 毛泽东一把推开已经摆在了桌上的红烧肉,雷霆大发。 “这个林彪不是周密而是胆小!”毛泽东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扇,解开了 胸前的扣子。 正在毛泽东这里蹭红烧肉吃的刘少奇,赶忙给毛递上一支烟,又摸出火柴。 毛一把夺过火柴,用力划了二下,因为大力的缘故,火车梗断了,没划着。 毛又抓出一把火柴用力擦着。 周恩来一掀帘子进来就问:林彪来电说什么? 火柴烧了毛泽东的手,他连忙扔了火柴,又生气地扔了烟,用脚转着踩灭了 烟头。 周接过电文,脸上也没了笑容:“这个林彪,就是打下长春也不能给他记功”。 毛泽东说,他是要把沈阳和锦州的敌人吓跑的! 刘少奇走到地图前说,如果这45万人马进了关,与傅作义的部队汇合,整个 华北的局势将向国民党方向扭转。 周说,是啊,这样一来,贺龙就会被他们一口吃掉的。 毛泽东说,最关键的是,国民党的在华北一下子就会有100 万军队。他们就 会把我东北野战军睹在山海关外!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三年打倒委员长的牛皮 白吹了不说,将来的局势很难预料的。 刘少奇说,以中共中央的名誉电令林彪,改变作战计划,攻击锦州,睹住国 民党军从海上撤走的退路。 毛点头同意,他对周恩来说,从现在起,东北野战军正式改编为第四野战军, 告诉林彪,他现在是第四野战军的司令而不是东北野战军的司令了。他要从全局 出发,克服本位主义。 人们走出毛泽东的住所以后,一直沉默的江青,一边收拾毛没有心情再吃的 红烧肉,一边说,润之呀,林彪只是将军,他的眼睛盯住东北也没有错,看你们 几个人上纲上线的。 毛把眼睛一瞪:妇道人家,少插手国家大事! (二十二) 林彪接到这份以中共中央发来的,措辞严厉的电报,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敢 再有半点的含糊,拔寨起营。 运载着第四野战军的火车,吐着浓烟向锦州开进,车内的林彪叫秘书给他换 上了全国形式图。 罗怕他对中央有低沉情绪,走过来准备开导他。 林彪却看着全国地图咧开嘴笑了:政委,毛主席是让我们关门大狗的!只要 我们消灭了东北的国民党军,华北的傅作义集团将是孤枝一叶,不够我们包饺子。 等我们消灭了这二股匪军,国民党就只剩下46万军队了,那时,江南将无 大仗可打佬。 林说着湖北黄岗方言。 罗望着车厢里挂着的毛泽东像,感慨地说,主席真是个伟大的战略家。 谁知道部队完成了军事部署以后,林彪又开始犹豫了:政委你看,从沈阳到 锦州一马平川,我们拿什么挡住国民党军的飞机大炮? 刘亚楼摊开已经收起来的东北地图说,沿途只有一座塔山,而且无险可守! 林彪试探地说,政委,会不会出现上次的四平攻击战?我们就要吃掉陈明仁 了,郑疯子也攻到了四平,搞得我们内外被夹击,只得大踏步后退? 罗说,我还是坚持中央的意见。 这个时候,毛泽东的第二封电报到了,电文很长:林、罗、刘,长春之敌兵 力较弱,不会单独冒死出城援助锦州的,你们只需要用二个纵队不停地做出仰攻、 围困,郑洞国就一时难以判断我军的作战意图。沈阳之敌离锦州较近,兵力雄厚, 肯定是要增援锦州的,路途大概需要10天左右。你们应该在塔山设法堵住他们。 这次战役不同反响,你们应该改变以往的作战习惯,就是用60万大军全力、 加快时间打下锦州,在塔山方面,用二十万部队挡住敌军。林要全力打锦州,塔 山可由罗去守,必要时抽调陈云哪个善守的纵队前去塔山,山海关方面,已经稳 定。 以前林只承认毛泽东是个战略家,在战略上棋高他林彪一筹,而在具体战术 上,林是认为这是他的强项。接到这个电报以后的林彪呆了半响,然后才说,伟 大、伟大。 毛主席是个天才,也是个最最伟大的战术家。我服了,我林彪永远是毛主席 的好学生。 文化大革命期间,林彪一手拿着小红书,一手挥喊着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 岁。连毛泽东也皱了眉头,嫌他搞个人崇拜主义,甚至是做秀。 其实不然,林彪是打心里佩服的毛泽东五体投地,不能自我了。 我们回过头来再看辽沈战役的情况。林彪担心地对罗荣桓说,政委,你带上 一个炮纵吧,这样对付国民党的坦克好一点。 罗说,不用,你全部用他们打锦州,你早一天、早一个小时打下锦州,我那 里早一天轻松。 林彪说,好吧,我一占领锦州,马上回头增援你。 罗伸出手来说,塔山方面你尽管放心,不要有后顾之忧,有我在,塔山丢不 了。 林彪没有去握罗的手,而是扭开了头,因为林的眼睛也潮湿了。这个轻易不 容易被感动的将军被他的政委深深地感动了,他冲出门外,留下一句话,刘亚楼, 你跟着政委去塔山,政委要是有什么闪失,我枪毙了你! (二十三) 锦州被围的消息传到南京以后,蒋介石急忙乘飞机飞临锦州上空,一面查看 东北野战军的阵势,一面与锦州守将范汉杰通话,问他能不能守住锦州。 范汉杰认为以锦州吸引解放军主力,而从沈阳、长春出援军三面夹击决战是 个好机会。 老蒋调头降落在沈阳,连夜召开军事会议。 卫立煌说,我认为现在不急于增援锦州,而是趁共军不备增援长春,现在接 出长春的郑洞国并不难,然后二军汇合一出从背后袭击林彪,可获大胜。 老蒋说,如果在你接应长春之际,林彪已经拿下了锦州怎么办?范汉杰不是 陈明仁,天知道这个书生能守几天? 卫立煌说,那委员长为什么当时把陈将军留在南京? 蒋节石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我是来问你怎么打这个仗的,不是来和你吵架 的。 老蒋咚咚地敲着他的文明棍。 在国民党内,老资格的卫立煌最能与蒋介石抬杠,所以委员长就长期让他坐 冷板凳,只有在拼命的时候,才会想到他卫大将军。 想到林彪大军压境,卫立煌强压住了与老蒋争论的念头。 蒋介石不愧为耍政治手腕的专家,他动情地说:是的。是的,你们都是反日 派,我怎么能不了解你的心情?郑洞国是党国良将,就是拿十个范汗杰我也不换,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相信长春要比锦州守的时间长。所以才要你们现在先去接应 范汉杰。 10月10日,国民党增援锦州的东进兵团三个时,在塔山被罗荣桓挡住,下午 时分,蒋经国培训出来的青年军95军也赶到塔山,这些由被共产党革了命的地主 子女组成的军队,疯狂地扑向前沿阵地,前面的士兵被打死了,后面的士兵就推 着他们的尸体冲锋,塔山主阵地一度被攻破。 刘亚楼在电话里气的直骂四纵司令员,你是什么鸟善守纵队,塔山丢了,我 先枪毙你! 傍晚,四纵组织所有的预备部队,抱着拼光了的态度,又夺回了塔山。青年 军更加疯狂,带壳帽的军官亲自带队冲锋,后面的士兵光着脊梁端着机枪紧跟着, 阵地又被突破。夜里,刘亚楼又组织力量重新夺回了主阵地。 11日,蒋家二公子的坦克军也开到了塔山,战斗异常的激烈,东北解放军的 战士们,像电影里一样,怀抱着炸药包,扑向第坦克,炸药包没了,就包着点燃 了的汽油桶爬上敌人的坦克,与钢铁巨兽同归于尽。 此时的林彪,也把他的军事指挥才能发挥到了极点,他白天一会佯攻东城, 一会炮击西城,把个范汉杰闹的晕头转向,不知道林的真正攻击方向在哪里?晚 上,在炮火的轰击下,野战军的坑道部队悄悄地把炸药墩到了锦州坚固的城墙。 13日,几百门大炮同时轰击锦州城,几百吨的炸药一下子把城墙炸了几米宽 的口子,几百把军号同时吹响了冲锋号,部队潮水般涌进锦州城。 不到30个小时,范汉杰等43名将官就被押到了东北野战军总司令林彪将军的 面前。 锦州失手的消息传到沈阳,蒋介石气疯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短短的时间,战 局会急转直下到这种程度。他把卫立煌为他准备的满桌子菜肴掀了个底朝天:我 不过你们的腐败生活! 卫立煌挥手让侍卫们撤走这些,给老蒋拿来了几块军用饼干和一大杯白开水。 委员长咬了一口饼干问卫: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卫答?应该是分析林彪下一步怎么办,我们才能怎么办? 这本来很正确的思路,老蒋又火了:你只知道让林彪牵着鼻子转,你不是个 将军,而是头牛,苯牛!东北就毁在你的手里! 卫立煌再也沉不住气了,他大声地说,我是苯,你的二个公子聪明吧?他们 训练出来的部队不也被挡在了黑山寸步难行?我毁了东北,如果他们突破黑山, 锦州也不会丢的! 老国民党元老卫上将气得浑身只抖。 委员长把卫给他倒的白开水泼到地上:你是东北行营长官,你说现在该怎么 办? 怎么办?要不是老卫资格老,委员长的文明棍,准会落在他的头上。 卫立煌说,马上命令东进兵团缩回沈阳,现在还来得及。 蒋说,那长春谁去救,眼看着再把长春丢了?不行,东进兵团得绕道北上接 应长春。 卫说,晚了,现在去长春,已经来不及了。总裁这样个打法,不但长春完了, 东进兵团也会完蛋的。 老蒋再有涵养,也受不住了:放肆,你到东北来,仗没打一个,城市丢的不 少,再让你继续下去,整个东北就会葬送到你的手里。你,被解职了。明天就可 以坐我的专机回南京去。 卫立煌摘下头上的军帽说:立煌老了,请委员长批准我解甲归田去吧。 蒋冷冷地说,请便。 蒋任命廖耀厢为接应兵团司令,向长春攻击前进。 一架飞机带走了卫立煌。又载来了杜聿明。历史在开这位杜将军的玩笑,东 北由他开始,也将由他结束。 (二十四) 一向对委员长唯令是从的杜聿明,这次面对别人已经下的一塌糊涂的残局, 感到无所适从。但是他从委员长已经苍老的目光中,看出了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这 个光杆司令能挽救败局啊。 杜壮着胆子向蒋提出:要想挽救东北危机,除非急调华北傅作义的50万大军 进关,这样,加上剩余的几十万人马,还可以与林彪再决雌雄。否则任何人东北 指挥也无能为力。 蒋介石叹了一口气,傅作义的部队可不是他委员长说调就调的。 这个地方诸侯似的傅作义,在华北苦心经营到现在这个样子,岂能像尊称他 老蒋“校长”的嫡系那样听话? 老蒋又不愿意在杜的面前栽面子:光亭啊,你先在这里守着,我马上亲自到 北平去,我要在那里召开军事会议,你放心,不出三天,华北的部队准会打通山 海关北上。 委员长信誓旦旦地给杜打气。杜聿明是何等人物,自然也看出了委员长的底 气不足。 “战场上风云瞬时万变,请委员长容我能临时应变。” “好吧,光亭。不过我还是希望在北平能看到你创造奇迹” 一向独断专行的蒋介石,从来都是画了个既定方针的圈子,让部下在里面做 文章的,这次他给了杜跳出圈子的权利。 北平。 国民党军事委员会。 参谋总长白崇僖沉痛地说,诸位,东北的局势不容乐观,下面就东北问题请 大家发表高见。 急脾气的陈明仁,不等白的话说完,马上站了起来说:东北已到危急关头, 杜长官虽然已经到了东北,但是,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 调四、五十万大军进关。 下面一片是啊是啊之声。白崇僖把直把眼睛看着傅作义,傅却一手拿茶杯, 一手拿杯盖拨着浮在上面的茶叶。 此时此景,南京的国民党的军事委员会搬到他的北平来开,其目的,他傅作 义心知肚明,还不是盯上了他手里的几十万人马? 曾几何时,他傅作义在委员长的眼里能够占据都大的位置?他自己知道。他 傅作义能有今天,正是他一惯不听委员长的调遣才有的局面。 要是他傅作义像其他的杂牌司令一样听命于委员长,不是与朱毛的红军拼个 二败具伤,就是被日本人吃掉在正面战场。还有就是被委员长亲自消灭掉了。 傅作义喝了一口茶,继续想他的老朋友,张学良、杨虎城、冯玉祥…… “宜生,你说说看?”委员长点将了。 对于今天的这个会议,傅曾做过三种打算:一、继续留在北平做他的土皇帝, 二、顶多再给委员长二个军,三、被委员长调到别的地方。 傅最不愿意的就是被蒋调动,那样他的部队就很可能在调动中被削弱,被委 员长瓜分掉。 本着这个原则,傅作义说:东北已经换了杜长官前去指挥,凭聿明的指挥才 能,不在我与白总长之下,所以,委员长大可不必担心,我相信杜长官一定会以 一当十,大获全胜,消灭林彪。 这个傅作义也太他妈的狡猾了。一方面借机太高自己,可以与杜、白二人齐 名,一方面给老蒋灌迷魂汤,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 陈明仁是与东北诸将最有感情的,他激动地说,既然傅将军胜卷在胸,我建 议由傅司令前去东北接替下杜司令。 陈明仁这小子也他妈的坏透了,傅作义怕提那壶他就提那壶。 傅作义乃老牌的政客,玩这些,他哪把这些个后生们放在眼里,他干嗑了一 声,把目光转向蒋介石。 委员长,我认为东北现在的关键是能不能守住长春,如果长春失手,北上接 应郑洞国将军的廖耀湘兵团将陷入重围。相反,如果能守住长春,等廖兵团打到 城下,二军夹击,将重新上演四平保卫战的胜利。 老蒋微微一笑,表扬傅说,还是将军理解我蒋某人,东北还是有希望的。 委员长,谁都知道郑洞国乃善攻不善守之将,他很难坚持半个月。如果再把 大创林彪的国军名将陈明仁将军空投到长春,林彪将望风而逃,其匪军将不战而 降。 老谋深算的傅作义,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 傅作义不给陈喘息的时间,又面对陈明仁说:将军当年占领林彪的司令部四 平,郑将军有正面猛攻之劳,将军当年孤军再守四平,也有洞国领兵解围之功, 我想今日洞国有难,陈将军不会袖手旁观吧? 话,当着那么多的人说到这个份上,陈明仁哪里还坐的住,军人的热血好战 又在陈的心头沸腾。 他霍地站了起来,委员长,请马上派飞机将我空运到长春,我要与洞国兄共 存亡。 “好!,我马上再给陈将军一个精锐军,请委员长一并空运的长春!” 送佛到西天,送鬼到奈何桥,送了陈的小命,傅觉得搭上一个军也划算,何 况今天这个架势,不出一点血也过不去。 “好!”委员长站了起来。 “且慢!”白崇僖也站了起来。委座,东北的局面,皆非一二个军、一二个 名将能够解决问题的,这样一点一点地挤牙膏,不是在打林彪,而是像喂鸭子一 样在喂胖林彪。 “委座!”傅作义也站了起来。 宜生愿意做第二梯队,在廖兵团攻击前进的同时,我将打通山海关,亲率五 十万大军抄林彪的后路,我军必将会师长春城下。 “好!”委员长又要拍巴掌。 (二十五) 白崇僖急了,好你个傅作义,你可真狠,陈明仁大不过救人心切,你就非要 置他于死地呀,到时候你或者以打不通山海关为由,或者以贺龙要袭击北平为由 拒不出兵,那里还有东北诸将士的活路? “委员长,傅长官虽然愿意统兵出关,可喜可贺,其忠诚可照日月、实乃我 党国之栋梁。只是万一贺龙再后方折腾开了,再加上彭德怀万一也北上,北平将 危呀”。 好一个小诸葛,他不疼不痒一翻话,气的傅作义直吹胡子,不得不坐了下来。 陈明仁在白崇僖严厉的目光下,也惊醒了,吓的出了一身冷汗。 北平的国民党军事会议不欢而散! 老蒋留下了白崇僖。白总长在会上三翻五次阻止中正下决心,莫非已有良策? 我有上、中、下三策,不知道委员长喜欢哪个? 哦,何不一一说来。 上策,现在就退守长江以南,现在不是把傅作义赶到东北,而是牵着他南下 江南。 “什么,你说什么?”蒋介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委员长,现在让傅作义的五十万大军北上,且不说他会不会阳奉阴违,不听 调动,就算他听从了调动,那也是听了毛泽东的调动。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不相信傅作义现在就加入了共产党,他就是想加入, 别忘了他刚刚打完了贺龙,手里有共产党人的鲜血。 委员长理解差矣。我是说,如果华北的部队北上,固然可以暂解东北之危, 但是不知道委员长想过没有,小战略上我们是包围了林彪,大战略上是毛泽东包 围了我们。到哪个时候,就不仅仅是贺龙了,一野的彭德怀、三野的陈粟都会北 上,他们不仅不费吹灰之力得了长江以南,而且还会把东北的、华北我100 万大 军包了饺子。 …… 委员长也许会说,咱们在长江北岸还有刘峙的50万大军,可是委员长不要忘 了,毛泽东还在哪里放在他的二野,刘峙这头猪,他的50万与刘伯承的二十来万 打个平手,他哪里有可能再提兵北上抄毛泽东的后路?更何况委员长还得要卫戍 南京。 所以我认为让傅作义进东北,等于让毛泽东占领整个大陆,现在的当务之急 不是东北了,而是华北!趁着杜聿明与林彪交战之机,马上将傅作义的五十万大 军和留在江北五十万部队撤往江北,凭这百万大军,可保半壁江山。 老蒋呆呆地看着小诸葛,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小诸葛在战略上比他委员长棋 高一筹,但是不战而丢了整个半壁江山是他怎么也接受不了的。 “愿听中策。”老蒋盯着白崇僖那比电灯泡还贼亮的秃脑门。 让傅作义移师天津,万一局势有所变化,马上可以从海路将他们安全地撤退。 幸亏朱德没有海军。 白崇僖说完了。 小诸葛没提他的下策,老蒋也知道小策就是调华北的部队去东北。 委员长选择了中策。可是傅作义又说服了委员长改变了主意。 (二十六) 总裁,既然已经决定放弃东北,那就让杜聿明他们与林彪拼个你死我活,现 在虽然林有百万大军,歼敌一万,自损三千,辽沈战役下来,他林彪怎么也的损 失四、五十万人,那时,既使林彪进关,我华北的五十万大军正好以逸待劳,消 灭林彪。 傅作义的分析又使泻了气的蒋介石又看到了希望。他从不认为毛泽东是神, 也不认为林彪是常胜将军,他认为主要是抗日胜利后,国民党员们彻底腐败了, 他们忙着抢女人、抢珠宝,呆在大城市里图享受,而不愿意去和共产党拼命了。 北伐时期,他的军队一万来人,能从广州一路打到武汉,现在他在东北还有 几十万大军却寸步难行。 蒋介石看到了腐败的可怕性,他不止一次地在国民大会上痛心疾首地说那些 高级官员,你们这样下去是会亡党亡国的。可是毛泽东这个土包子一直揪着他的 后脑勺不给他蒋中正时间,他毛泽东却利用他忙着对付日本人的时候,完成了他 的延安整风。娘西匹的。 东北的林彪让委员长头痛了,山东的粟裕此时向毛泽东提了个更使委员长头 痛的要命的计划,那就是三野部队配合二野的刘邓在江北抓着国民党的最后一支 主力- 刘峙集团军。争取在江北再打一个淮海战役,把国民党的所有有生力量拖 在江北,消灭在江北。 这是个宏伟的计划,非胸才大略的人是不会有此高瞻远瞩的。 毛泽东批准了这个方案。 呆在北平的蒋介石,就像一头母狼,不甘心地望着远处的东北,哀哀地看着 猎人们围捕着他的狼崽子门。 戴笠进来报告:空军发现巨大的一支装甲部队,正从苏联境内开往长春。 这本来是个坏消息,任何人都认为这下子长春完了,长春坚固的城墙挡不住 苏联坦克推土机般的巨大马力。北进兵团也完了,因为吃掉长春的东北野战军不 是被国民党夹击,而是与他们的主力部队夹击他们了。 剩下一座沈阳孤城,那只有看林将军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吃了。 “给我闹点吃的!”委员长突然有胃口了。 这个消息太及时了,太好了,简直是及时雨!。 “娘西匹,斯大林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怕老子夹击林彪,亲自上马拉?哈哈, 我到要看看美国盟友怎么办?他杜鲁门总统信誓旦旦地保证说只要苏联出来公开 打国民党,他美国人也有理由站出来打共产党的。‘ 委员长像毛泽东吃红烧肉那样兴奋了。 不错。这支装甲部队是从苏联开来的,但是驾驶那些钢铁怪兽的却是经过朱 可夫将军在苏联培训出来的中国人——林彪的第四野战军装甲纵队。 当这些钢铁洪流卷起的尘土刚飘到的长春上空的时候,60军军长曾则生赶紧 宣布战场起义,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 三只锅角走了一个,第7 军也放下武器,向解放军投了诚。 郑洞国周围的参谋们,默默无言,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末日来临之感。半响, 郑洞国说,拿酒来吧,时间可能还够我们喝上一壶的。 其实,这支装甲部队是赶赴沈阳的,路过长春,给围困长春的我军壮壮军威 而已,他们并没有接到林彪让他们攻击长春的命令。 既然人家已经起义的起义,投诚的投诚,连郑洞国的嫡系军也停止了抵抗, 拱手相让,解放军哪有不进城之理。 不过,郑司令这场酒也喝的痛快,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一早,才有一个连的解 放军战士冲进他的司令部。 郑洞国喝完了手里最后的一盅,摇了摇酒壶,对拿枪对着他的几个解放军小 战士笑了笑,咧着嘴就着壶把把剩余的东北老白干直接倒在肚里,然后披上军用 大衣说, " 走吧".(二十七) 蒋介石希望的事情没有出现,美国军事顾问团的二个成员却成了林彪的俘虏。 苏联人出兵是事,也误传到了美国人的耳朵里,他们急令在东北驻国民党军 队打仗的军事顾问团紧急后撤,不要与苏联人照面,以免引起国际纠纷。 看着鹰勾鼻子蓝眼睛的美国大兵惊慌失措地纷纷推开怀里的国民党女报务员, 廖耀厢也吓得赶忙下令逃跑。 整个北进兵团笼罩在巨大的恐惧中,他们不分编制地夺路而逃,二个给洋顾 问开车的士兵,用大头皮鞋一脚揣下二个美国佬:去你妈的吧。 大难来时还是骨肉亲。这二个下士给他们同在军中服役的亲娘舅披上美国人 的军大衣,一路呼啸而去。留下二个美国人拐拐地举起了双手。 毛泽东开怀大笑,一篇“别了,司徒雷登”刊待到了新华日报的号外上,又 被斯诺先生翻译成英文在美国出版。 美国人震惊了,他们不知道他们在政府还在公开支持别的国家打内战。 二战刚结束了的美国,要求和平的愿望空前高涨,国会议员们纷纷指责美国 政府。 毛泽东的这篇文章“调令”美国海军的编队撤出了南中国海。 林彪是不会再给廖兵团逃跑的机会了。就像以前他追林彪那样,林也顾不上 开记者招待会,下令部队一定追上他,消灭他。 没有人有办法救得了廖耀厢,毛泽东对待逃跑的敌人一向是宜将乘勇追穷寇 的。 (二十八) 杜聿明此时却钻了林彪的空子。 他一面用明码短波命令其他的部队前去接应廖兵团,以迷惑林彪,一面又用 密电命令他们悄悄东撤葫芦岛。 杜又一次成功了。将近十二万的部队逃脱到了葫芦岛。 杜聿明站在海边一块巨礁上,用喇叭喊着:沉住气,站齐队形登船。 美国人的军舰不敢再明目张胆地靠近大陆,国民党的海军司令桂永清拼凑了 一支五花八门的船队,其中还包括搜集来的木头民船。 杜聿明只得命令破坏车辆,打死马匹,扔掉重武器,才将这好不容易逃出来 的62、92、95、52、四个缺师少团的残军塞上船队。 曾几何时,他在这里风风光光地抢滩登陆,那时他只想在这个礁石上刻上: 国军某年某月某日在此登陆收复东北。 可惜林彪没有给他有此雅兴的时间。 现在的林彪正在吞没他的廖兵团,也许已经准备到沈阳他的官邸去做客了, 现在的杜聿明是有时间的,但是他已经没有这个雅兴了。 大海,呼啸着将登陆的船只送上沙滩,又准备悄然地退去,要把那些挤满了 国民党士兵的船只留在岸边。 桂永清说,杜长官,就要落潮了,再不走我们就得搁浅在沙滩上了。 杜聿明望着远方,没有说话,他在等他的后卫部队。 桂永清:光亭啊,不就个把团吗?如果落潮了,就只得等到明天了。 杜聿明:明天就明天吧,能多带出一个兵算一个,我们现在的兵已经是越来 越少了。 桂永清:这一个团,放在哪里也解决不了大问题,万一林彪的部队赶上来一 开炮,我们可全完了。 杜聿明:我答应过后卫的官兵们,一定等着他们。作为军事长官不能失信, 否则谁还为你卖命?再说林彪现在正在盯着碗里的肉,我知道他在没有吃完碗里 的肉以前,是不会分心去看桌上的肉的。 天大亮的时候,后卫部队才冒着从战场上撤下来的硝烟,赶到葫芦岛。 在船上早已等不及的国民党官兵们骂骂咧咧地催他们快些登船,后卫的国民 党官兵气的大骂“他娘的,要不是我们在前方挡住共军,你们早被林彪给吃了, 神气个鸟? 重庆号军舰也不让他们登船,理由是已经没有空间装下一个整团了,除非他 们留下一个营。 后卫部队发火了,他们用枪口和八二迫击炮对准船队。 杜聿明拔出手枪朝天开了一枪:混蛋,谁敢闹事我就毙了谁!现在我命令船 上的让开地方,不许留下后卫部队一个人。 桂永清说,杜司令,船体吃水太深,是开不动的。 杜聿明:把我的小吉普推到海里去,把船上所有的长枪也扔了。 桂永清:司令,那可是你心爱的车呀。 杜聿明:桂司令,武器与车辆明天美国人就会给我们送来,这些十来岁的孩 子们可不是明天就能从爹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他们长到现在这么大,不容易!!! 前些日子,共产党的军队把武器留给自己的地方部队,赤手空拳地进了关。 现在,国民党的军队把武器留给共产党的部队,赤手空拳地出了关。 真是那首歌唱的那样: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 敌人给我们造。 船队终于起航了。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的国民党军官们忙的去找酒瓶子庆幸 终于逃出这块黑土地了。 杜聿明一个人呆呆在船尾凝望着正在渐渐远去的陆地。 桂永清拿着一件呢子大衣走过来给他披上:光亭啊,舰队往那里开? 杜聿明竖起了大衣领子。现在只有二个大战场了,近处是北平、天津,只是 这十来万人改变不了战局。徐州和蚌埠也即将爆发一场大战,运到哪里,或许还 有几分胜算。 桂永清:委员长下一步肯定让你去接替刘峙的,共军在哪里的第二、第三野 战军有五十来万人马,我们将部队到达,会使我军在数量上占优势的。 (二十九) “奇迹、奇迹,杜聿明竟能从林彪的虎口里救出十万人马,简直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兴冲冲的白崇僖拿着电报找到蒋介石。 老蒋正悲咽地从东北的作战沙盘上取下最后的一面国民党党旗:沈阳完了、 东北完了。一贯挺拔的委员长佝偻了身子,他只对那一大片黑土地叹息着。 委员长,从东北撤下来的这十万人马和杜聿明怎么安排? 老蒋头也不抬:你看着去办吧。 渤海湾里航行的编队,收到了国防部与参谋总部任命杜聿明为淮海战役前敌 总指挥和这将这四个军一并运到江北的命令。 说句实话,小诸葛这道命令如果一执行,将会加大二、三野战军的压力。淮 海战役就有可能向不利的方向发展。 而傅作义的电话,叫醒了失望了蒋介石:委员长,华北我军,已经做好了战 斗准备,决心将林彪挡在关外。只是请求归还建制,让大海上的62、95军在天津 登陆。 委员长又相信了傅作义。 还他二个军就可以挡住林彪,这笔帐无论如何也是划算的。 刚走了不久的小诸葛气急败坏地又跑了来:总裁,不能这样,给傅添二个军 还不够给林彪塞牙缝的。横竖是个败,还不如集中力量在徐州打个胜仗。 “娘西匹,你怎么知道人家傅宜生就不能在华北打一个胜仗,你现在怎么怕 林彪怕到这个地步?”老蒋是从来都对这个军师客客气气的,现在从他的嘴里全 是失败的调调,他怀疑白崇僖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 委员长!小诸葛也加重了语气。“林彪现在有100 万军队,而华北我们只有 50万,这个加减法连小学生也会算” “呵呵,亏你还是小诸葛,眼里只有表面的数字,你知道不知道杀敌十万自 损三千的道理?双方打仗,难道只死我们的人? 那林彪的部队不但不会死,还娘西匹越来越多?我看你还是改行当教员去得 了。 “老蒋嘲笑着他昔日一直器重的小诸葛。 “你还知道不知道兵法上还有一个以逸待劳?那林彪连续打大仗、恶仗,早 以疲惫不堪。我相信傅将军不是在吹牛皮,他可是个守城名将。” 小诸葛对委员长这么个加减计算法哭笑不得:委员长,起码把另二个军派到 徐州吧。 “不!一个派到南京保卫首都,一个派到上海,那里是我们的经济中心” 总裁!!!现在要紧的是咱们的军队,而不是你的钱袋子和总统的椅子。 “放肆!!!,谁给你这样对领袖讲话的权利?你们桂系盯住我的椅子和钱 袋子也不是一天二天了,以为我不知道?我就是要在华北和共军决战、在徐州与 共军决战!我就是要打破共军不可战胜的神话!” “所以你应该增加在徐州决战的部队数量,而不是像一个维持会长那样维持 数量?” “你?谁是维持会长?你怎么可以这样和我说话?你给我出去!!!从现在 开始,正式解除你参谋总长职务。 白崇僖的脑门子又红气白,他扭转身大力推开门,正与娇滴滴的宋美玲撞了 个满怀:吆,白将军你这是怎么拉? “他疯了!”小诸葛头也不回地钻进了他的轿车。 塘沽口,桂永清摇着头把蒋委员长亲自下发的手令递给杜聿明。 杜无可奈何地一笑:桂司令,聿明有一事相求,不知兄可应允? 桂永清:你我兄弟,何出此言?光亭如有吩咐,永清敢不尽力? 杜聿明:那好,兄可否将我的家眷带往台湾?。 桂永清:光亭你这是……? 杜聿明:东北林彪已有雄师百万以上,吃掉傅作义只是个时间问题,平津战 役以后,林彪大军将会达到150 万。而我军,将只有徐州不足50万部队,还处于 共军二大主力包围之中,毫无取胜的希望。 桂永清:所以,兄只有速战速决,在林彪的部队到达徐州之前消灭到徐州、 蚌埠的共军。虽然共军号称有二大野战军,其实不过50万人马,光亭正好兵对兵 将对将与他们打上一仗。 杜苦笑了:“我们的军统局,从来不把土八路计算在内,不要忘了,那里还 有不下100 万共产党的民兵! 最后一末阳光跌入大海深处,灰蒙蒙的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西北风刮的船 体左右摇晃。这些素日耀武扬威的炮舰,在大海的波涛中失去了往日的雄壮,拖 着烟筒冒出的黑烟淹没在了黑暗之中。 (三十) 西柏坡也在下雪。而毛泽东也是最喜欢雪的。 洁白的雪花把山麓与平原铺上了一曾厚厚的棉絮,山坡上的小松树上挂满了 雪花,煞是好看。 瑞雪兆丰年。 警卫班的战士们拿起了铁锹与扫把,准备清扫小院的积雪,被毛泽东阻止。 南方长大的毛泽东,越来越喜欢北方,特别是喜欢北方的雪,他兴奋地在厚 厚的雪地上轻轻地走着,生怕一不留神,大雪就会自己悄悄地跑了。 毛泽东贪婪地对着天空呼出肚里的哈气,再深深地大口吸入凉丝丝的空气, 那滋味,爽! 李呐蹦跳着背诵着她爸爸的诗句从屋里出来: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 飘…… 她二条小辩上的红头绳,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鲜艳夺目。 周恩来走进小院,抱起了小李呐,一边亲着她粉仆仆的小脸,一边说,李呐 呀,现在应该背诵你爸爸的:梅花欢喜满天雪,冻死苍蝇未足奇。 毛接过李呐:恩来,是不是又有好消息告诉我? “林彪将军刚才来电报说,我英勇的第四野战军已经完全地解放了东北全境。 “毛泽东说,又是一年的11月,历史是公正的,它依然在同时间把东北又交 回了人民发怀抱。 那个杜聿明呢?抓到没有?毛泽东关切地又问。 根据南京地下党郭汝槐同志的情报,杜聿明已经到了徐州,行使徐州战役的 指挥职权。 毛泽东哼了一声,他不要以为我的刘伯承和粟裕会比林彪好斗些。 周恩来说,那里我们已经布置了150 万大军,杜聿明现在是飞蛾扑火,自取 灭亡。 毛泽东哈哈大笑了,委员长的算术从来没有及过格,他还在做1 :1=1 平的 梦哪,他不知道我们这里是1-1=2 的。 周恩来风趣地说,要不要我们也让委员长去唱十遍游击队歌? 北平。 傅作义也接到了林彪解放了东三省的情报,他拿着尺子计算着地图上的详细 尺寸,心里盘算着在哪里和林彪打这一仗。 北平城果然坚固,但是炮火一响,这座历史文化古城岂不毁于一但?那么他 傅作义前半生抗击日寇的功名也就没有人会记起了。 他又把目光移向天津,这里虽然和北平、上海并列三大城市,而且有许多外 国人的领事馆,中共不能没有顾虑,但是一枪不发就挪至天津,摆出一副随时逃 跑的架势,他傅作义的一世英名往那搁?到时候,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人也会说 他是被林彪吓跑了的。 不和林彪打上一架就逃跑,也不是他傅作义的性格! 傅又把目光盯上了绥远,那里是他的老家,根据地,他傅作义在那里是一呼 百应的。可是,万一战败,哪里又是出路?往前走是苏联,那是共产党的大后方。 往南退,又全是共军的地盘,插翅难飞。 头痛!这个没有后方的鸟仗真没法打。 傅作义的偏头痛又犯了,西直门外那家德国医生的超声波治疗仪是管用的, 傅准备再去那里调理一番。 参谋长小心小胆地说:司令,万一您住院期间林彪突然进关怎么办? 傅作义哈哈笑了:林彪,刚打完了这么大的战役,就是铁人也累爬下了。放 心吧我的参谋长,他小子现在怎么也得休整一个月。 (三十一) 林彪也确实累爬下了,确切地说是累病了。长时间大脑的紧张运动,再加上 长时间野外的日照,在火炉城市武汉近郊哪个黄岗小城长大的林彪,很不适宜东 北的冰天雪地气候。 寒冷、几乎永不消失的白雪刺激着林彪的眼球与大脑神经。从部队进入沈阳 那一刻,他就让人把他反锁在屋里,把老乡厚厚的棉被挡在窗帘上,只有在这个 不见一丝光、一点风的黑暗小屋里,他才能平静下来。 斯大林给他派来随军的苏联医生,强烈要求林彪去苏联休养一段时间,他警 告林彪,如果不听医生的话,他会留下怕风怕冷甚至怕光的后遗症。 林彪是固执的,他也知道固执的毛泽东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会批准他去贝加而 湖休假的。 林彪把比他高出一头的医生推出门外,他现在最大的幸福就是要睡他个三天 三夜,睡他个天昏地也暗。 战士们也累困了,这边国民党士兵的枪一交,这边倒地就睡。一个小战士半 夜被尿憋醒,看见国民党的一个老兵油子正蹲在地上抽烟,马上端起了枪:不准 动,交枪不杀! 国民党老兵连忙举手:八路老爷,俺已经交过二回枪了。 小战士说完那你不准动啊,又昏昏睡去。 毛泽东没有睡,一封加急电报把林彪叫醒:电示:现在你们不是睡觉的时候, 应该清醒地看到,傅集团或逃或缩,都对我不利,你们应该发扬我军连续作战的 传统,以最快的速度,突然进关抓住敌人,决不能让他们跑到徐州或者江南。 林彪让人喊来了政委和参谋长,既然老毛不让人睡觉了,就研究研究怎么打 好平津战役罢。 刘亚楼说,当外之急是攻占天津,切断敌人逃往徐州或者江南之路。 罗荣桓说,也应该尽快切断他逃亡绥远之路,我可以带一部分兵力进关后去 堵住这条路,司令员可以随后带大部队进关。 罗是想让林多休息几天的,这样要比明说让林彪休息更容易让林接受。 刘也请战了,101 ,把攻占天津的任务交给我吧,我还没有亲自去过把瘾呢。 林彪说,也好。政委去绥远我放心,只是天津有陈长捷13万军队,据说他还 准备了毒气弹,不可大意,万一天津一仗打成糨糊,傅作义就会拼命反扑,闹不 好他们就会从塘沽跑掉,我们再也不能重演杜匪军从海上溜走的一幕。 林彪看了看墙上的毛泽东像,平时笑眯眯的眼神好像严肃了起来。 罗政委说:可以把快速纵队全部让参谋长带去,另外把各师的汽车统一起来, 交给亚楼。这样战士们也可以在汽车上睡上一觉。 刘亚楼说,昨天徐向前说,太原城很坚固,他们久攻不下,中央已经让彭德 怀去指挥,彭司令想跟咱们借一个炮兵师。 林彪说,徐向前是山西人,他在自己的家门口打仗总是会顾虑重重的,彭德 怀也算我的老上级了,何谈借,干脆给他一个炮兵师罢。 急脾气的刘亚楼说,那我这就出发。 林彪喊住了他:你要白天睡觉,晚上行军,傅作义去调养了,他的空军可不 会闲着的。如果他发现我们的大军正在进关的话,他会从医院里跑出来的,我可 不能让他再跑到军舰上,那样的话,你去向中央交代。 (三十二) 徐州。 刘峙官邸。 这个一生中最忠诚于蒋介石也是一生中从来也没有打过一次胜仗的国民党上 将,紧紧拉住杜聿明的手,就像盼来了救星。 杜一脸的灰色,远没有出征东北时期的那份自信。那时候,不管怎样,都是 自己的弟兄,而现在却是给他人做嫁衣。名誉上是个总指挥,上面还有个总司令 官。名誉上有五十万人马,却只有二个美诫军。 不管怎样,即来之则安之,杜聿明很快地埋头在了插满敌我形式标志的沙盘 中。天亮时分,一夜没睡的杜终于找到了一线生机。 刘伯承的第二野战军20万人马分散在豫西附近,陈毅与粟裕的第三野战军30 来万人在鲁西南的来路上,而这二块共区里庞大的地方部队,整在集结中,暂时 还形不成战斗力。 杜聿明认为,徐州国军虽然在共军的大包围之中,但是共军的口带还没有系 上绳子,只要应用毛泽东的各个击破的战法,辽沈战役的天平也不至于向共产党 方面倾斜。 杜聿明把目光盯住了正在快速赶来的陈毅,只要小诸葛白崇僖拿出他看家桂 系部队拖住刘邓十天半个月,他就可以集中力量消灭共军的三野,然后与白长官 会师包围二野,他们这100 万人马,合二人之力还是有希望在徐州等着林彪的再 决雌雄的。 杜聿明想都没有想傅作义能挡住林彪,这个傅将军甚至异想天开地去打败林 彪的铁军。笑话! 小个子的国民党国防部作战厅长,有着共产党员背景的郭汝淮把电报交给了 最需要的人,周恩来。 毛泽东拿着这份电报:恩来呀,看来这个杜聿明还真有点战术头脑,不亚于 林彪,可惜他跟错了人。 周恩来:是啊,这个时期的国民党将军想逃都逃不掉,他却要在陈毅立足未 稳的时候,翻老陈个跟头啊。 毛泽东:不能给他这个风光,命令陈粟部队所到之处的地方部队立即加入野 战军。 朱德:对头,不能等整编与培训了,战场就是最好的学校,把地方部队直接 补充到营、连、排、班。班长直接升排长,团长直接升师长。 我们的总司令这回要广发官帽子了,满天飞吆,可不得了。毛泽东做了个满 天飞舞的手势。 周恩来:第三野战军所经之处都是解放区,补充兵员不难,只是刘邓他们一 直在敌战区,却是难啊。 毛泽东:现在林彪财大气粗,命令肖劲光兵团十万人划归第二野战军编制, 同时命令陈庚也回归第二野战军序列,老子就不信他小诸葛能咋的。 (三十三) 南京。 中华民国副总统李宗仁官邸。 小诸葛看着参谋总部的命令,根本就没想去咋的。何应钦这条日本人的走狗,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白崇僖把他后任的电报扔在了一边。 宗仁哈哈大笑,这个假洋鬼子,自己的椅子还没有坐稳,就来发号施令了, 也不看看他自己能吃几碗干饭。 白崇僖:这是蒋总统的意思,他不好意思向我开口,让这老小子拿着鸡毛当 令箭,我才不吃他们这一套呢。 李宗仁:键生啊,老蒋这着棋下的不错,是个败中取胜的招,你不是说他方 寸以乱了吗? 白崇僖:这那是他的高招,分明是出自杜聿明的手笔。 李宗仁把小诸葛拉到沙盘上:来来来,咱们也来演变一下。 不用演变,如果我顶住刘伯承,杜聿明会与陈毅拼个你死我活的。只是这一 仗下来,他顶多剩下十来万人马了。白盯着杜所在的位置说。 李宗仁:那么,你顶住刘邓得消耗多少兵员? 白崇僖:少说也得二十万。 李宗仁:那也就是说,就算徐蚌会战打胜了,也无力再挡住林彪下江南了? 白崇僖:是的。 李宗仁:也就是说,无论如何蒋家王朝结束了? 白崇僖:是的。 李宗仁:那么,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命令我们的部队像毛泽东说的那样:让开 大道,占领二厢。 ……? 李宗仁:凡是有毛泽东感兴趣的地方,我们都要让开;凡是有老蒋嫡系部队 的地方,我们也要让开。 “让毛泽东痛痛快快地消灭国民党吗?”李宗仁:对!更确切地说是要帮助 毛泽东消灭国民党。 ……? 李宗仁:要游说美国人停止对蒋介石的军事援助,要让美国人知道他们的武 器正无偿地装备了共产党。 美国人会心疼他们的钱的,那样做将会导致他们对华的援助。白崇僖说。 李宗仁:正是要他们这样。釜底抽薪将会更快地导致蒋家王朝的结束。 …… 李宗仁:键生啊,他蒋总统的老本赔光了,将没有资格再做他的总统了。那 时候,放眼江南,全是我们桂系的部队,这个江山就该我们坐了。 哈哈哈,老蒋日日夜夜算计着让共产党消灭杂牌,以坐稳他的江山,没想到 今日他的嫡系部队反而被共产党消灭了。小诸葛也明白过来放声地大笑了。 李宗仁:首功应该记在你建议他出兵东北的时候。那时候我最怕他稳住江北, 或者华北以后再去剿灭林彪,那样鹿死谁手,就很难意料了。 只是美国人会同意我们上台吗?毛泽东会不过长江吗?小诸葛又狐疑地问。 李宗仁:他美国人要的是一个亲美的中国,至于谁做总统对他们来说是一样 的。毛泽东过不过长江,要听斯大林的,就像我们国民党人要看美国人的眼色一 样。到时候,我们可以释放被委员长关押的共产党人,做出一副亲共的姿态,大 不了与他们组成联合政府,我们也是位临第二嘛,远比给老蒋当孙子强。 李宗任站了起来:万一,共产党答应不过长江,与我们和平地划江而治,或 者给我们一年半载的时间,我们也会扩军百万的。 我只需要三个月时间就可以扩充军队,守住长江。如果再给我半年的时间, 我一定能够打过长江去,消灭共产党。小诸葛也站了起来,信心百倍地说。 李宗仁:好!我现在就出访美国,游说美国国会倒蒋。你去游说河南、湖南 等省政府主席们通电要求老蒋下野,同时借国防部让我们增援徐州的名义,收敛 部队,抢占江南国民党站不住的地皮。咱也来个明修堑道、暗渡陈仓! 俗话说:不毒不秃、不秃不毒。 小诸葛看着李宗仁满头的黑发,和整天笑迷迷的样子,心想在玩政治的就是 比他妈的玩军事的阴。怪不得自古以来能打下江山的却坐不了江山,就是这个道 理罢。 (三十四) 先不说这个时候的委员长墙倒众人要推,单表杜聿明的先发制人的计划,就 这样成了一张废纸。甚至比废纸还要糟糕。 在杜聿明的眼里,白长官一直是他敬佩的老师,在黄埔军校时,他最爱听他 讲的军事课,杜聿明怎么也想不到他的老师弃他而不顾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何况师生呼! 杜聿明就这样在充满信心的等待中,被中共二个野战军团团围住了。 小诸葛也是阴的,不派兵也就罢了,一会一个已经到达某处,一个已经接近 徐州云云,暗地里把他的部队全部悄悄地撤过了长江以北。 直之共军的炮弹落在杜聿明头上的时候,他还在吆喝着:光亭,你往外攻吧, 我的部队就在你的城下。 杜聿明失去了逃避的机会,如果不是白的信誓旦旦,他也完全可以撤到江北 的,当他攻出城的部队被穿着黄色的第二野战军和穿着灰兰色的第三野战军干脆 利索地一口吃掉以后,他才明白上了小诸葛的当。 也不亏是黄浦军校的高才生,杜聿明再次显示了他的奇才。 11月28日,杜召集邱清泉等人开会说:我们现在已经被共军分割包围了,蚌 埠的黄维也与我们失去了联系,共军现在肯定以为我们要和黄维会合,一定在我 们在正面部署了主力,我们现在只有将计就计,装出一副破釜沉舟也要救出蚌埠 我军的姿态,才能吸引共军的视线,然后趁他们把我们后面的兵力调整到正面之 机,再掉过头来杀出重围。 邱说:杜长官,我愿冒死冲击,你率大队突围。 杜聿明说,现在的将士贪生怕死,都想逃命,你正好利用这个心理,告诉士 兵们,冲击的越猛,我们生还的希望越大。 应该说杜聿明的这个计划是成功了的。杜下达了这个命令后,置以死地而后 生的国民党士兵们爆发了最后的英勇,前面的士兵倒了下去,后面的士兵连伤员 也不救地冲了上去,疯了一样的国民党军很快在陈毅的阵地上撕开了一个口子。 眼看着二股顽军就要回师,陈毅已经顾不上是不是杜聿明的调虎离山计了, 他连夜抽调部队堵住缺口,布置第二道防线。 邱清泉看到面的已经达到,一方面下令撤退,一方面命令炮兵开炮,做出了 一副继续攻击的样子。 当炮兵打完了最后一发炮弹的时候,杜与邱成功地突出了重围。 委员长又一次帮了共产党。 一架飞机,在杜聿明部队撤退的人流中,盘旋一圈后丢下了蒋介石给杜聿明 的亲笔信:弟坐视黄兵团消灭,我们将要亡国灭种!望弟以党国利益为重,回师 再就黄维。不成功便成仁。 “完了!全完了!”邱清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杜聿明悲壮地系好风纪口,下令部队远地返回。 (三十五) 跑的气喘唏嘘生怕给毛泽东交不了差的陈毅,眼看杜聿明有回来了,竟让开 了一块空地。反正你老兄不要跑了就成。 杜聿明给蒋介石打电报要飞机空投弹药,准备与陈毅一块上西天。 而美国人这个时候却恰倒好处停止了给委员长的军火。李宗仁成功地劝说美 国政府倒蒋了。 一架飞机又盘旋在杜聿明的上空,丢下了委员长给他的最好一封亲笔信:暂 无弹药可投。 毛泽东这个时候却想拉杜一把,千军好得,一将难求。 他命令陈毅暂缓进攻,亲自起草了《敦促杜聿明将军等投降书》。 李宗仁这时联合湖北、河南、广西等省政府通电要求蒋介石下野。全国各地 此时反内战呼声迭起,美英等国纷纷给蒋施加压力,逼蒋下野。 白崇僖现在也拉杜聿明,要他向长江边突围,能逃回多少算多少。 杜聿明看着这一封封电文,万念具灰。战,不能胜;跑,不能逃;降,不能 义;死,不能仁。 1948年1 月10日。毛泽东看着死心塌地为蒋守节的杜聿明,摇了摇头,命令 二路大军坚决消灭之。 下午16时,蜂群般的共产党士兵冲进阵地,邱清泉战死。 杜聿明受伤后被俘。 淮海战役共产党投入158 万兵力,以伤亡15万人的代价,歼灭了蒋介石最后 的一部嫡系部队55,5 万人。 把老本陪光了蒋介石,只好宣布下野,由副总统李宗仁接替他的职务。 一艘军舰,驶抵风光秀丽的南海菩驮山,60多岁的蒋介石登陆后,驱车去了 奉化老家,在他的祖坟上烧了最后的一烛香。 曾几何时,他刨了毛泽东的祖坟,现在他在求他的先人们饶恕他的不孝,他 不能保证毛泽东会不会像他那样刨了他的祖坟。 灰溜溜跑到台湾的蒋介石,万万没有想到毛泽东不仅没有做,反而下令把他 委员长的祖坟保护了起来,就连在以后乱哄哄的文化大革命,哪些狂热的红卫兵 小将们也没能跨越由解放军重兵保卫的老蒋家园的一草一木。 (三十六)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新年就要到了,毛泽东在写春联。小李纳站在板 凳上,翘着脚尖在堂房上端端正正地贴上了爸爸的春联。 梅花欢喜漫天雪,冻死苍蝇未足奇。毛泽东又为大门写就了春联。 小李纳:爸爸,上联我喜欢,下联有点不浪漫。 毛泽东:哈哈,好孩子,喜欢梅花吗? 小李纳:恩哪。 毛泽东:那就冻死苍蝇罢,不要让这些东西玷污了梅花的纯洁。 这是1949年的春天,轮到毛泽东的心情越来越好了。先是他的林彪将军解放 了东北三省,又形成了一个由北向南征服的局势。自古以来三皇五帝,凡是打下 江山的,无一不是从北往南征服的。 后是他的二个野战军在徐州包围消灭了国民党的最后一点有生力量。 北平的傅作义虽然还有50来万人,现在也在林彪将军的铁桶之中了。 他的老对头蒋委员长,已经输了个底朝天。甚至不能过好这个年,飘扬过海 去了小岛台湾。他喊了多少年的剿共,终于越剿共越多,反而把自己剿出了大陆。 二是苏联老大哥培训的中国飞行员已经毕业,慷慨的斯大林同志还无偿地给 了他们的最新式喷气飞机。这就意味着他的解放军不再单纯仅仅是个陆军了。 毛泽东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李宗仁虽然当上了总统,但是凭他们桂系的50万 人,是坐不稳江山的。 林彪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求把消灭白匪军小诸葛的最后一战交给他。这个黄岗 的瘦小子是想大功独揽的,那样,新中国的元帅就非他林彪莫数了。 毛泽东想:林彪的功劳是最大的,但是来自军队中的嫉妒也是最大的,那就 封十个元帅吧,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毛泽东甚至为自己的念头笑出了声。他喊了一声:江青同志吆,你去炊事班 通知一声,就说我老毛说的,杀上一头肥猪,做他娘的100 碗红烧肉,然后把政 治局委员们、把在家的大将们都喊来,咱们也腐败腐败,吃他娘个够。 江青笑了:看你满嘴脏话,哪里像个主席? 毛泽东说:主席也是人嘛,连我们的蒋委员长还有七情六欲呢?何况我本来 就是个农民。 刘少奇锨开了帘子:谁是农民啊? 毛泽东:哦,现在有一个工人进来喽。 周恩来拿着一叠文件也走了进来:看来,有工也有农拉,我是个兵喽。 江青看着穿戴整整齐齐的周恩来说:你看人家恩来,总是这样鲜亮,风度翩 翩。那像你们二个人,一个不修边幅,一个总是披着一件从来也不洗的破大衣。 刘少奇不好意思地脱下大衣,搭在椅被上,坐了下来,掏出了邓小平送他的 好烟。 不提防被毛泽东一把抢了过来,塞在自己的口袋里。 江青撇着嘴不高兴地说,还有你这个主席,整天大大列列的,哪像人家恩来 光彩照人。 毛泽东说,我又不去见外国人,照的那门子镜子?恩来将来是我们的大管家, 还要和大鼻子们打交道,当然的修饰修饰拉。行拉,你快去看看红烧肉好了没有? 江青一边走一边嘟噜:你们看他这个典型的南方人,喜欢上北方的雪也罢了, 还偏偏喜欢上了北方的猪。 朱德恰好进来:我说小江啊,当年在井冈山打游记的时候,谁不说我们朱毛 好的像一个人,那时候啊,你还是个娃娃。 江青最害朱德的怕,她不敢再言语,低着头走了出去,走远了才说,什么朱 毛?我说的是猪毛的哪个猪。 周恩来关上了门:主席,三大战役我们已经打胜了二个,剩下这个平津战役 怎么个打法? 毛泽东:我不管怎么去打这个最后的一仗了,我只要一个完整的北平,告诉 林彪,不要让他的坦克大炮毁了这座千年的历史文化古城。 刘少奇说,主席这不是难为林将军吗?这个仗怎么打? 朱德说:平津战役、平津战役嘛,打下天津就有了发言权,告诉刘亚楼,打 下天津我让他当空军司令。 周恩来风趣地说:我们的总司令不再是陆军司令,而是总司令拉。 毛泽东说:等我们攻打台湾的时候,少不了一个强大的海军,那个时候呀, 老总才是名副其实的总司令的。 (三十七) 傅作义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在看共产党的报纸,当他看到林彪在哈尔滨接见各 界代表的照片,心里直笑:这些老蒋的门生们谈虎色变,明明林彪还在哈尔滨, 就把他们吓个半死,真是的。 当他得知天津被围的消息以后,傅仍然很平静,既然林彪还在东北,小股的 四野先遣兵团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他甚至想不要管天津,让守天津的陈长捷兵对 兵枪对枪地与刘亚楼干上一仗,也好摸摸林彪部队的底牌。 不打上一仗就撤退,不是他傅作义的性格。 元月十一号,林彪的参谋长刘亚楼命令天津守军在三天以内无条件投降。 傅作义火了。你毛泽东也太那个了,昨天才打完淮海战役,今天就腾出手打 我的天津,打就打吧,天津城那么大,没有十天半个月,你共军是攻不进城的。 傅作义慢条斯理地合上了眼睛。 天津的陈长捷也不服气林彪,更看不起后生刘亚楼。他一方面扫清了外围的 射击视线,然后修筑了大量的地堡,一方面把子牙河灌到护城河里,还埋了许多 的地雷。 这个时候,挂着“天下第一关”匾额的城门洞里,驶出了一辆吉普车,车里 坐着林彪。 半个月以前拍的照片成功地欺骗了傅作义。 三天过去了,天津守敌拒绝投降。林彪命令他的参谋长:不管天津城里哪座 建筑,也不管哪里挂着哪个国家的旗帜,不管他是不是什么领事馆,只要有敌人 就坚决消灭掉。打天津就是打傅作义的信心,干脆利索地消灭掉天津守敌,傅就 会失去抵抗的勇气。 1949年1 月14日,第四野战军22个师,在369 辆苏式坦克的引导下,突入津 城,陈长捷的那些地雷,炸不断苏式重型坦克的履带,陈长捷的机关枪打着这些 庞然大物上面,叮叮当当像在给坦克手们奏着交响乐,直到跟在坦克后面的解放 军步兵们坦然地冲进一坐坐被坦克炮口抵开的碉堡,然后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傻 了眼的国民党士兵的脑袋上。 天津攻城战打响了以后,傅作义仍然在医院调理。不过他把与陈长捷的专线 电话接到了他的病床上。 漂亮的女秘书一直没有放下过与天津联系的话筒,傅作义想看看,甚至要听 听林彪的那些整天“妈了个巴子”的东北大汉们到底有多膘悍。 三千门大炮像一片小树林一样,三千门炮弹齐发火光使天津的哪个夜晚如同 白昼,三千门大炮发出的像长了眼睛一样砸向国民党士兵的头上。 有一样,这三千门大炮日夜喷射出去的炮弹,竟没有一发落到天津守备司令 陈长捷的司令部。 是林彪下的这个奇怪的命令,这是他面对毛泽东又要他夺取北平又要他不能 毁掉那些文物古迹的奇怪命令后,蹲在茅厕吃黄豆想出来的高招。 攻心为上、功城为下!只有用牛刀快速杀掉陈长捷这只小鸡,才能迫使傅作 义这条老牛丢掉侥幸心理坐下来谈判,也只有这样才能保存一个完整的北平城。 这样就牺牲了天津,苦了吓成鸡一样哆嗦的陈长捷。 朱德的空军司令承诺,使刘亚楼好斗的情绪空前高涨,这个穿着皮上衣高筒 皮靴少壮将军,竟第一个驾驶坦克冲到了金钢桥下。 被那些苏联人造的坦克吓傻了眼的陈长捷,竟然不顾国际法公约,首次在中 国大陆的内战中使用了毒气弹。 然而,运气总是偏爱胜利着一方,那些毒气弹爆炸以后不是伤了共军,而是 顺风飘向了他们自己的通讯大楼。 可苦了那些头戴船型帽的女兵,这些百里挑一的漂亮女孩子们,一屡香魂飘 然而去了。 电话线是不传毒的,所以傅司令的漂亮女秘书没有被毒气弹炸晕,几个小时 以后,她“喂喂”地等来了共产党士兵们交枪不杀的喊声。 (三十八) 傅作义再也在医院躺不住了,穿着医院病床上专用衣服的傅将军第一个念头 就是赶紧跑往绥远老家。 然而,已经晚了,林彪的政委罗荣桓已经在他的前面树起了一座铜墙铁壁, 一个军上去没了,二个军上去没了,傅作义咬咬牙,把自己的王牌35军押了上去, 仍然也没了。 傅作义像泻了气的皮球,只有坐下来谈判这条路了。 毛泽东电告林彪:我在北平大学图书馆里当管理员的时候,听说过傅作义是 个才子,你要争取他为我用。 这就使已经准备向林彪投降的傅作义又燃起了希望之光。他向自己的女儿, 也是地下共产党员的傅菊提出要与毛泽东共同坐江山,组织北平联合政府。 共产党员的女儿小嘴一抿,接受了通讯员这个差使。 这个时候的毛泽东已经放眼于江南,他甚至已经在考虑向甘肃、宁夏、西藏、 新疆等大西北进军了。 这个时候的林彪也不把他傅作义放在眼里,你还在幻想吗?好吧,那就让斯 大林新给的卡秋莎排炮发言吧。 一夜之间,廊坊守军被全歼。香山上的了望哨甚至看见了共军那滚滚而来的 钢铁洪流。林彪让傅捷给傅作义带会来最后一封信,要末放下武器,要末战场起 义接受解放军的改编。 傅作义彻底绝望了,这个小子林彪怎么一点面子也不给他这个上将军留? 傅作义直接向毛泽东求请:愿意参加解放军。愿意继续带兵当将军。愿意让 开大路放林将军过去追击桂系军队。愿意继续维护北平的治安。 傅作义仍然做着北平王的美梦。 毛泽东的回信很客气:“白崇僖区区几十万人马,已挡不住我第二、第三野 战军的百万大军。先生保存了北平,属有功之臣,当年泽东在北平大学期间,风 闻先生乃水利系高才生,可就任新中国水利部长一职。”毛泽东。 傅作义彻底清醒了。是啊,林彪是毛泽东专门留着对方他傅司令的。 他只好认了。 1949年元月31日,傅作义部长的部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出城外。 1949年二月1 日。林彪将军的部队也迈着整齐的步伐开进城内。所不同的是, 北平大街上的鲜花与红旗是属于他们的。 (三十九) 看完了林彪从北平打来的电报,已经是拂晓,远处山坡上的雄鸡仰天长叫。 毛泽东走到窗前,晨曦已经透过树阴,照明了那小四方格上的绵纸,去年春 节小李纳贴的窗花,依然是红滴滴的鲜艳。 毛泽东推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沁入了他的心脾。他舒服地呼吸着。 毛泽东贪婪着这早春的气息,信步走出门外。这时,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 起,大地复苏,青青的麦田在阳光的照射下,腾起了片片白雾。小鸟开始歌唱、 飞翔。 毛泽东触景生情,由感而发,用他浓重的湖南话说道:雄鸡一唱天下白。 这时的太阳已经完整地露出了它的笑脸,红红的、圆圆的。它暖洋洋的射出 万道金光,招唤着毛泽东向山顶上走去。 在山顶的中央地带,有一块金黄色的土地,沙石风化了的碎块,使它很像海 边的沙滩。 与沙滩不同的是,在沙石的夹缝中,一股小草依靠着那点点黄土,顽强地吐 出了绿色,显示着它的搏搏生机。 毛泽东细心地蹲了下来,顺手摘了一片挂着露珠的树页,耐心地把那露珠滴 入了那养育着小草的土地。 毛泽东开始想象,我们共产党人不就像这小草一样,在夹缝中生存,在夹缝 中长大的吗! 而那养育小草的黄土地,正是养育千千万万子弟兵的广大人民啊! 毛泽东站起身望着长江以南,虽然还有半壁江山在国民党的手里,但是,这 个庞大的躯体已经成了空壳子,只需要轻轻地一推就会轰然倒下。 毛泽东像太阳一样笑了,他又把头扭向了北方的天空,他仿佛要透过云层, 看看斯大林现在在做什么? 几天前,斯大林仍然劝说他不要过长江,以免引起英美的干预。毛泽东却命 令他的炮兵向英国人在长江上的炮舰紫石英号开炮!那英国鬼子还不是夹着尾巴 逃跑了。 “宜将乘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毛泽东这样回答他的斯大林同志。 中国革命的曙光已经到来,岂能让外国人留住我们的脚步?推翻蒋介石,解 放全中国,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委员长现在的那些乡兵游勇,已经不用他毛泽东去费神了,只需几个大将过 去就可以解决问题。 毛泽东把头转向了西边,西藏、新疆也该收回到祖国的怀抱中了。 毛泽东很快又把目光凝聚到东方,他在想,既然这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他亲 自费神了,那他现在做什么? 他摸出了林彪从北平给他送来的哈德门香烟,美美地吸了一大口。 我们再也不能做匪了,我要堂堂正正地向全世界宣布,中国人民站起来了! 一想到建国,毛泽东热血沸腾,思绪万千。我不会把首都建在南京。那里湿 气太重,近代的太平天国、老蒋的民国,都没有在那里站住了脚跟,我毛泽东不 会选择那里的。 自古以来,南方人秀才造反,从南方往北方打,终是不成。而从北方的元朝、 清朝都是从北方往南方打,才最终取得了胜利。 我这个南方佬,现在也是从北往南打喽。 毛泽东抽完了手里的烟卷,又拿出第二支,他感觉到了这烟卷远比大烟叶子 好抽。 看看烟盒上的天安门,毛泽东下定了决心,定都北平。只是这个平字没有王 者的霸气,得,给他恢复原貌吧,还叫北京! 山下,李克农在很克丢了毛泽东的卫士,而周恩来、朱德、刘少奇、彭德怀 等一干人,正在满山便野地呼唤着他,向山顶上的他走来,毛泽东挥着他的大手, 向着他的战友们大步迎去。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 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宜将胜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freedns.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