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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 风 颂

作者 黄 健

一

哦，西风旋转，指引我流向
那里：苍狗穿上白绸衫
高升飘逸，抖腾了起来。

在他搜括又遗弃的地盘，
陌生人增多，一张张
运气扭往别处的丑陋脸。

他们说："别期待青睐，
在你之前那么多人比你
虔诚。"我从他们知道他们

无知和昏聩，对后来者介备。
我知道当脑袋饱满像地球仪，
自尊就墨弹上经纬。天经地义：

某人的话某一人信
--当他照顾好自己。

二

气旋拔高之处，不是我所在。
我清算吸气还是出气。
人最初的收买与出卖

把人零散，靠手
捏塑，靠本能经营。
在这混乱的手工作坊

和有序市场，全部资本
来自那个高利贷者
一切从他发生

再尽归于他。因为他造人
还使人手超越时空烤炙，
像把火钳。有一天他撩起

彩霞的裙裾，让我洞悉。谢谢。
请别以狂怒将这搅和错乱。


三

西风收缴丰实和谋算，就像
战争和正义收割人头。在这
试验个人思想的球体，要警惕：

总有人踮起脚尖就以为
超越人的高度。像火柴的毁灭，
先从谵狂的大脑壳让西风吹起。

像武子胥在城门风洞顶端
看：鱼肚剑缔造的新帝国
完结在对鱼肚剑的皈依。

自信创造的人啊，最终惟剩下
攫取。他们忘记自己不过是
火中取栗的手。但是西风，

不要如此残酷，剥夺又嘲弄：
一根灰烬，一根灰烬……


四

已知之物才是惟一；
手心的份量产生知觉。
这里有风中的鸟窝：

如果我把雀鸟啁啾
当作天堂的呢喃，
就只剩下稻草和泥巴。

快乐永远是就要到手的。
享受天堂是设法在鸟肚内
征用免费餐厅。

因为人靠皮革
和报纸匹配
--绝非神秘。

人的目标有多大？
佛身上的金箔最懂得。


五

眼睛鼓起肌肉中间，指证胜者。
幸福在他们中间竭尽可能
消化西风的残存，更多，更快……

在人性钉铛的地方，
我自己就是一件武器，就像
刺刀插上两肋便是翅膀。

我丢弃部分会得到全身。
果实在手掌
因而也在手腕。

真理已是一次性证据。
当我从他们中间走一遭，
狡猾就被狡猾狡猾过了。

西风啊，继续吹括。通过我说：
目标出现了，距离还会远吗？

19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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