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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体特写
伟大冒险家
――毛泽东冒险三部曲之一
李子
 

诗序
1
我敢说，
你是伟大的冒险家！
恰当吗，
我对你的这个评价？
也许你会认可，
我说的一点不错！
也许你会反驳，
说这是蹩脚之说！
不管你怎么看，
这却是事实确凿！
2
你清楚吗，你经历了多少危难？
你明白吗，你走过了多少坡坎？
你闯过多少个关？
你冒过多少次险？
多少次死里求生？
多少次峰回路转？
谁能说得清？
谁能数得完？
甚至可以这么说：
你一生都在冒险！
3
可记得，
那个铲共队长梁震球，
得知你，
从板仓前往浏阳考察，
命令铲共队员，
设下明岗暗卡，
他们要活捉你，
好去邀功领赏！
他们欣喜若狂，
以为胜利在望！
4
当此危如累卵之际，
你忽然获得了消息。
你清楚，
从板仓去浏阳必打祜岭过，
你听说，
梁震球的队部扎在天王寺。
必经之道，
别无选择！
时间紧急，
刻不容缓！
5
你毅然决定，
冲着天王寺庙去！
这个决定虽冒险，
相对却安全！
梁震球料定你不敢从此过，
你却偏偏打他的窝子边走。
你料定他
没有重兵把守，
你料定他
一定轻于盘查！
6
你顿时摇身一变，
成了堂堂大人物：
头戴高级礼帽，
身穿讲究长袍，
口叼雪茄烟，
手持文明棍，
乘坐豪华轿子，
悠然走过关卡。
哨兵当面不相识，
客客气气行大礼！
7
活捉你的诡计落了空，
梁震球气得又跳又骂。
到手的果子吃不到口，
那心头怎么会能好受？
等到他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后悔得用手把自个脸打！
他打了自己又打哨兵，
直骂他们愚蠢又眼瞎！
当即一枪就毙了哨兵，
这下子他才算解了恨！
8
如此这般的日常冒险，
你一生经历了多少件？
也许你从来就不在意，
只把它当做家常便饭。
因为你胆大心细，
你总是履险如夷；
因为你急中生智，
就能够及时应对！
你真是了不起，
我特别佩服你！
李子
2001年11月19日草
 
引子
1
你总爱走险弄奇，
你总爱为难自己。
你就是这个性格，
你就是这个脾气！
你认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你要做的事谁也挡不住你！
多少人大声呼喊你，
多少人急急规劝你。
大家都为你安全担心着急，
你却根本不听坚持下海去！
2
这事发生在北戴河海边，
时间是一九五四年夏天。
这时候，
忽然天昏地暗；
这时候，
忽然雷鸣电闪；
这时候，
忽然暴雨倾盆；
这时候，
忽然狂风大作！
3
白浪滔天，
茫然一片！
秦皇岛外打鱼船，
一片汪洋都不见！
周恩来总理直追不舍，
吓得脸色变；
朱德总司令束手无策，
只有干瞪眼；
张耀祠警长手忙脚乱，
急得团团转！
4
风浪大，
海潮急！
只见你
时而被抛出浪尖；
只见你
时而又跌入波谷！
你真像个浪里白条，
你真像个搅海蛟龙！
你在浪里舒卷自如，
你在海上自在遨游！
5
岸上人个个淋成落汤鸡，
任凭风吹雨打也不遮蔽。
他们不久就由着急转为了观赏，
纷纷称赞你对海浪的勇敢搏击！
几个小时以后，
忽然雨过天晴。
你安全地上岸来了，
只胳膊上有些伤痕。
大家一齐簇拥过来，
担心地唠叨个不停。
6
“主席，风浪这么大，
实在是太危险！”
朱仲丽跑过来，
又是检查，又是劝。
“今后不要再这样，
不要再这样冒险。”
从大家不安的眼神，
你已经完全明白，
朱仲丽所说这番话，
代表了多少心态！
7
你却大不以为然，
坦然说出了你的观点：
“你们不要怕什么冒险，
凡事不敢去冒险，
就不能取得成功。
甚至可以这么说，
许许多多的成功，
都是冒险取得的。”
你说得非常肯定，
真令人顿时猛醒！
8
“这取决于一个人有没有勇气，
敢不敢于有信心去排除万难？
我是说面对困难和危险，
要有战胜的决心和信心。
当然不是要你们，
都去盲目地冒险。”
你的话富有哲理性，
也是你实践的结晶。
大家越听越有味，
大家越听越爱听。
9
“就说今天吧，
秋风萧萧，
洪波涌起，
算得了什么！”
你触景生情，
泰然地继续说。
“征服急难险恶，
你强它就弱，
不能怕，一怕，
喝上几口水，
10
“你马上就会胆怯起来，
就会被海水制服了你！
大凡在这个世界上，
凶恶的东西都是这样，
你表现得怯懦，
你就会被凌辱。
世界上一切反动派，
看起来样子十分可怕，
其实并没什么了不起，
他们都不过是纸老虎。”
11
在战略上藐视敌人，
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你就是这样的伟大军事家，
你就是这样的伟大冒险家。
你胆大，
明知山有虎，
偏向虎山行；
你心细，
善察言观色，
能见微知著！
12
你面对自然风云时是这样，
你面对政治风云也是这样！
你令我想起了
你怎样挽救红军于危难；
你令我想起了
你怎样冒险赴重庆谈判；
你令我想起了
你怎样转战陕北保卫延安；
你令我想起了
你怎样决定抗美赴朝作战……
2001年11月22日草。
 

1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面对蒋介石的来电邀请，
你反复在心里头琢磨。
“蒋介石怎么忽然发善心？
难道他真要放弃战争？
难道他真要谋求和平？
不，这事情绝非这么单纯！
不，这绝非蒋介石的本性！
蒋介石究竟想要干什么？
如此惺惺作态是何居心？
2
“熬过艰苦的八年抗战，
日本天皇已宣布投降。
人们希望停止战争，
人们希望休养生息！
这是大势所趋，
这是众望所归！
杜鲁门当然知道，
蒋介石也很明白。
但他们决不会顺应历史潮流！
但他们决不会满足人民要求！”
3
他们总是狂妄自恃！
他们总是倒行逆施！
“抢夺胜利果实，
这是当务之急！
可惜部队都在大后方，
这真叫我鞭长莫及！”
蒋介石愁得团团转，
绞尽脑汁也没好主意。
多亏吴鼎昌给他献上一计，
这才让他忽然间转忧为喜。
4
“他们不是说抗战之后的问题是建国，
建国之中的问题是团结民主和平吗？”
吴鼎昌这个政学系头目，
这时候提出来一个主张。
“委员长何不做出一种姿态，
去电把毛泽东请到重庆来？
与之和平谈判，
共商国家大计。
这样一来，
和平有了，
5
“团结有了，
民主有了。
我们样样都拥有了，
天下岂不就太平啦？”
“和平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
只是白白地浪费时间和精力。”
CC系头目陈立夫，
认为吴鼎昌太迂腐。
“何况毛泽东那么聪明，
他怎么会答应来重庆？”
6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正可把毛泽东威风煞一煞！”
听完了吴陈二人的对话，
蒋介石心里头乐得开了花。
“毛泽东不敢来岂不正好吗？
那样一来我们就更好说话。
说他破坏和平，
说他挑动内战。
扣给他几顶大帽子，
叫他有口也难分辨！
7
“让他成为公认的伪君子，
让他在世人面前丢尽脸！”
蒋介石越说越兴奋，
意得志满转个不停。
他深信设下的这个政治陷阱，
定能毁灭毛泽东的政治生命。
“退一万步说，
即使他真来重庆谈判，
那也没什么，
谈判只不过是走过场。
8
“关键是以此来拖延时间，
只要有时间事情就好办。
部队就能调离大后方，
源源不断地运往前线。
去把日寇枪械接管，
去把沦陷地盘抢占。”
蒋介石把这个计谋告诉了赫尔利，
这个美国的驻华大使也称赞不已：
“这是个绝妙的缓兵之计，
杜鲁门总统定然支持你！”
9
蒋介石的邀请电接二连三，
你决定答应亲赴重庆谈判。
虽然你已明白，
这是蒋介石设下的圈套；
虽然你已料定，
这种谈判只是拖延时间；
虽然你很清楚，
蒋介石玩的是缓兵之计；
虽然你也知道，
你亲赴重庆也许太冒险！
10
你的决定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家不约而同来把你劝说。
“主席，蒋介石从来阴险狡诈，
他的话，他随时都可以背弃。
张学良杨虎城将军，
他们之所以被软禁，
不就是轻信了蒋介石，
以为他不至于昧良心。
不能再重演历史悲剧，
前车之鉴不可不警惕。
11
“何况重庆特务横行，
中统和军统到处杀人。
生命安全没有保障，
哪里谈得上什么和平？”
周恩来非常为你担心，
恐怕蒋介石害你性命。
“和谈就由我去周旋，
你还是安心留在延安。
明知蒋介石设下圈套，
你又何苦硬要去钻？”
12
“既然明知蒋介石搞欺骗，
玩弄的是假和谈真备战。
哪还去重庆谈判什么呢，
岂不是浪费精力和时间？”
朱德总司令本着军人的直率，
说出了不赞成去重庆的观点。
“不能让蒋介石牵着鼻子走，
不能给蒋介石以喘息之机。
我们必须针锋相对，
粉碎蒋介石的诡计！”
13
一向沉着冷静的刘少奇，
这时也急得提出了异议：
“现在正是个关键时刻，
延安怎么能离得了主席？
万一蒋介石背信弃义，
岂不给革命造成大损失？
中国革命不能没有你，
革命有今天好不容易。
蒋介石明摆着要收拾你，
你为什么定要到重庆去？”
14
“你要知道，
你不是一个人，
还有我和女儿，
这个家庭。
你要真是一去不回，
叫我母女怎样安生？”
晚上，夜深人静。
江青，哭诉不停。
“我不是存心拉你后腿，
只是不想做个孤女人！
15
“你不为我着想也行，
可女儿不能没父亲！
敌人已杀害了你家多少亲人，
难道你还要搭上自个这条命？”
江青的哭诉已把女儿吵醒，
李纳大睁着眼睛好奇地问：
“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青好似得了一个救星，
双手把女儿抱起来亲亲：
“快说，叫爸爸不去重庆！”
16
延安党政军民无不担心你，
社会各界人士无不关心你。
多少人寄来书信？
多少人发来电报？
多少人劝说你？
多少人提醒你？
有你认识的，
有不认识的。
大家都不约而同，
大家都一心一意！
17
你万万没有想到，
你的决定这样牵动人心；
你万万没有想到，
你的安危这样让人担心。
“多好的革命同志啊，
多好的人民群众啊！”
你高兴，你惊诧，
你不安，你感动。
“我毛泽东何德何能，
值得你们如此敬重？”
18
为了安抚人心，
为了说服众人，
你发布了《对目前时局的宣言》，
又草就一份“关于和谈的通知”。
告诫解放区军民，
告诉党内外人士：
“绝不要被和平烟幕弹所蒙蔽，
放松对蒋介石的斗争和警惕。
和谈并不是招安投降，
只是斗争的一种方式。
19
“你们绝对不要依靠和平谈判，
绝对不要希望蒋介石发善心。
他是绝不会发善心的，
他一心只想吃掉我们。
只能依靠自己手里的力量，
依靠决策的正确英明，
依靠党内兄弟一样的团结，
和与人民的鱼水之情。
人民才是胜利的保障，
人民才是坚强的后盾。”
20
在你看来，
这次谈判牵涉到许多方面。
绝非偶然，
也绝非蒋介石的一己之念。
苏美英三巨头，
早就各有打算。
他们想趁日本投降之机，
扩大在中国的既得利益。
因此，他们也反对打内战，
因此，他们也主张搞和谈。
21
在你看来，
去重庆谈判虽然冒险，
却也有许多制约条件，
保障安全。
如果蒋介石敢失信，
必然引起世界公愤。
蒋介石绝不会这么愚蠢，
公然破坏和平挑动战争。
何况他的准备还未就绪，
何况他的主子不会答应！
22
“和平谈判也是斗争的一种手段，
我为什么不去和蒋介石面对面？
我去了重庆，
就向世人表明，
共产党要和平，
反对战争；
我去了重庆，
蒋介石的圈套，
不就失去灵性，
成为泡影！
23
“虽然，我们不能对蒋介石抱有任何希望，
然而，如果这正是避免内战的一种途径，
为什么不可以去试一试，
即使只有万分之一可能？
战争害苦了老百姓，
他们日夜渴求和平。
急老百姓之所急，
原本是革命之本。
如果不理睬民心所望，
那还算什么共产党人？
24
“如果谈判能达成协议，
保证解放区不受侵犯。
这从长远的观点来看，
又未尝不是好事一件？
何况美国扩大对蒋介石的军事援助，
已经大大增加了爆发内战的可能性。
我赴重庆和蒋介石谈判，
岂不也是在打击杜鲁门？
让他的调兵步伐缓一缓，
让他的援蒋数额减一减。
25
“当然，谈判就得作些让步，
不让步，那就不可能谈判。
也许解放区要缩减，
也许军队也要缩编。
让步是彼此的，
不可能单方面。
但让步得有一个最低极限，
以不损害人民利益为条件。
人民利益高于一切，
绝不能以此作交换！
26
“革命本来就是件冒险事，
不冒险怎么能够叫革命？
我在重庆安不安全？
这次谈判成与不成？
关键不在谈判桌上，
关键在对敌作战上。
你们在战场上打得越狠，
我的安全就越有保障；
你们在战场上歼敌越多，
和谈成果就越有希望！
27
“不过，斗争要有理有利有节！
不过，要做到又斗争又团结！
利用矛盾，争取多数，
反对少数，各个击破。
这些原则，
不可忘却！”
你以博大的胸襟，
安抚了军民之心；
你以大无畏精神，
毅然决然赴重庆！
28
“这毛泽东真是吃了豹子胆，
他真敢到重庆来赴鸿门宴？”
蒋介石收到你的回电，
哑然不语呆了老半天。
你的决定太出他意料，
打乱了他的如意算盘。
吴鼎昌顿时也傻了眼，
知道这下子惹了麻烦。
只有戴笠心头格外高兴：
“特工弟兄定可功成名显！”
29
赫尔利大使更是欣喜若狂，
他自告奋勇充当了先行官。
尽管蒋介石恨他玩手段，
尽管蒋介石对他很冷淡。
他却大言不惭地宣称：
“国共合作本是我所愿，
我愿意亲自去延安，
接毛泽东来渝谈判。”
蒋介石莫可奈何，
不得不点头称善！
30
事情果然不出你所料，
蒋介石待你特别周到。
既派张治中亲临延安来接，
又令张镇布置了特别保镖。
你借此会见了社会各界名流，
登门拜访了几位国民党元老，
你拜会了孙夫人宋庆龄，
还看望了山城的新华军。
你日夜忙碌不辞辛劳，
大搞特搞非常之外交。
31
你的一首咏雪词，
犹如晴天响霹雳。
震得蒋介石心惊肉跳，
震得陈立夫咬牙切齿：
“毛泽东不知天高地厚，
竟然在陪都如此放肆！”
军统头子戴笠，
更是跃跃欲试：
“委座你为什么对他彬彬有礼？
为什么不叫毛泽东把嘴巴闭？”
32
“你们好好给我听着，
我再重复强调一次。
谁敢动毛泽东一根毫毛，
我就拿他问斩绝不姑息！”
蒋介石一拍桌子猛地站起，
恶狠狠瞪着陈立夫和戴笠。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必须严加训令部下兄弟！
不要自作聪明弄巧反拙，
不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33
这次重庆谈判，
终究有惊无险。
你演了一出将相和，
你赴了一次鸿门宴。
打乱了杜鲁门的远东计划，
打破了蒋介石的如意算盘。
你把威名留在了重庆，
你把荣誉带回了延安。
你又一次在中国革命危难关头，
显示出你非比寻常的伟大才干！
 
2001年12月9日
草讫于北碚文化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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