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888.dyndns.org)◇◇ 鼠咪日记 废物点心 　　某年某月某日 星期某 天气晴 　　当我终于从一个半透明粉红肉球变成了真正的老鼠——睁开乌溜溜的黑眼睛， 长满灰色的鼠毛，鼠妈在我们的大院，即居民区附近的垃圾场，开始了对一群新 鼠的启蒙教育。正如您所知道的那样，鼠妈一胎不生6到8个，是违背鼠规的，我 们跟人不一样，我们讲多计划生育。 　　其它兄弟姐妹觉得这个垃圾场就是天堂，人类每天扔掉多少鸡鸭鱼虾大米白 面和水果？鼠妈“出去看看”的建议实在荒唐。我注定是要与众不同的，昂然走 到鼠妈面前，亲吻了她脚下的土地，郑重请她带我出行。 　　就这样，我跟着鼠妈，在兄弟姐妹们愤怒和自以为是的呼啸声中离开了故园。 　　在路上，鼠妈给我描述了人类的种种猎鼠手段——灭鼠药、捕鼠夹、粘鼠 胶.....亲爱的鼠爹就是在我出生前不几日让粘鼠胶给粘住后被人用火钳砸死的。 　　走了很久，鼠妈选中了目标：一幢商住混用的旧楼房。底层是货舱式超级市 场，楼上的居住部分只亮了三分之一的灯。鼠妈说遵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 规律，我们赴死的几率太高，完全黑暗的地方没有人烟，安全倒是保障了，却没 有美食，这样半明半暗的屋子，挑战与诱惑并存，是理想的迁居之地。 　　啊！伟大的鼠妈！把我崇拜得全体投地，发出由衷的赞叹：吱吱—— 　　顺着输水管道哧溜哧溜到了一个巨大的露台，连我这新鼠都闻见了扑鼻的菜 香，鼠妈望了我一眼说：“就这吧。” 　　在露台上转了很久，终于确定那芬芳的来源地，鼠妈叫我等着，她先去探路。 远远地我看见客厅里亮着灯，有个小个子女人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 　　鼠妈很快就回来了，告诉我卫生间的窗户开着，还挂有窗帘，很隐蔽，可以 顺利进出。我们溜下客厅的窗台，向卫生间方向赶去。 　　爬上卫生间的窗台，正准备前进，一个高个子女人出恭，“啪”的一声，卫 生间里灯火通明，悲剧发生了——我可怜的鼠妈，不慎失足落到那女人的肩上， 反弹一下就跌进了便池！女人失声尖叫，我被吓得紧紧抓住窗楞一点动弹不了。 　　小个子女人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高个子女人叫得更大声：“老鼠啊！” 　　她们叫来几个大男人，把鼠妈暴打致死，最后连同行刑的扫帚和簸箕一块儿 扔到楼下的垃圾箱。 　　是夜如水的月光照着我和身边的鼠妈，我心里充满绝望。那个垃圾场是不能 回去了，兄弟姐妹的冷嘲热讽会让我死于另一种迫害，从此，我就是广袤星球上 的一只孤儿鼠了。我好饿，可是这里的垃圾箱刚刚清洗过，连个菜渣都没有，我 不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果腹的东西。是的，您猜到了，我不得不把牙齿挨到鼠妈的 身体上去。一直哭到用自己的身体为鼠妈造成了温暖的坟墓，我搽干眼泪，决定 去鼠妈遇难的那套房子有所作为！我给自己起了个名字——鼠咪，免得你们总说 “无名鼠辈”。 　　 　　某年某月某日 星期某 天气 阴 　　夜色将近，我准备在屋子里大显身手，突然听见很尖利的叫声：叽——嚓— —喵——喳喳......这是谁的动静？我抓住门槛大小脑两片空白，等半天却又没 了声息。 　　后来我从门缝往小个子女人的屋里看了看——此女正坐在床沿上聚精会神地 对着个什么东西嘻嘻哈哈，一会儿伸胳膊一会儿扭腰。在练什么功夫？ 　　回头看了电视里的介绍，才知道那是在上网！敢情那叽哇怪叫的东西叫猫！ 挺怪，网不是拿来捕获动物的吗，好好一小妞干吗自贬为动物还巴巴地自投罗网？ 猫不抓老鼠，趴在地板上忽闪忽闪一堆红眼睛，吃什么？现在的世界真是找不着 北了。 　　慢慢地我开始讨厌这小个子女人——干什么呢？没日没夜地坐在那儿，拿了 喷香的瓜子花生蚕豆和鸡爪等等从头吃到尾，刺激得鼠咪的唾液腺几乎坏死！我 无论是一只多么与众不同的老鼠，也不敢去人手里抢东西吃啊！真是灵与肉的践 踏！ 　　然而她终于是要睡的，等她睡下，我仍然是可以好好享用一番的。那天我一 高兴，从隔壁家的垃圾篓里拣了一只鸡骨头放在小个子女人的抽屉里略表谢意。 　　小个子女人下班后就发现了我的馈赠，激动得泪流满面，把整只抽屉给端到 客厅里愣愣地看了又看。哎，寂寞的女人，一定是太久没有收到礼物了。一条鸡 骨头就这样，我要是有力气给她拉回一条猪腿，还不泪流成河？ 　　从那天开始，小个子女人上网改了脾气，不再乱吃零食，抗不住了就啃半截 黄瓜。我一生气，准备报复她的不知好歹，把连在猫腿上的电话线给咬了。两条 线短接，连电话也用不了。听见她跑到隔壁找人家借电话报故障，语气急促，声 调失常，真叫我开心啊！ 　　电信局的人很快把线路修好了。小个子女人继续没日没夜地上网，猫有一下 没一下地尖叫。我没有办法，只好故技重施。然而这次小个子女人有了经验，连 不上就来检查线路，还得意地跟别人说：“我现在听猫猫的叫声就知道电话线是 不是给老鼠咬了。” 　　总不能因为她有办法对付我我就举手投降吧？于是我不停地咬，她不停地接。 到后来实在接不上了，小个子女人重新买了铜线回来，我试了一下，太硬，懒得 咬了，改在她的书本上大小便。我知道这很庸俗，没办法，暂时还找不到别的方 式提醒她我的存在，庸俗一回吧。 　　 　　某年某月某日 星期某 天气 阴有大到暴雨 　　 　　小个子的屋子里还住着另外一个女人，个子也不高，比较胖，自称肥妞。 　　肥妞的休息日是我的磨难，她喜欢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导购节目，被那些花 里胡哨的宣传弄的五迷三道。 　　今天外面有暴雨，我没法出去，只好猫在冰箱底座下面陪她看电视。电视上 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哇哇叫着感慨某减肥产品的神奇——“才7天吔，成功减 肥三公斤！"减肥因子被设计的挺好看，在一堆臃肿的脂肪中左奔右突，刹那间 把男人女人发泡般的身体整的平滑整齐。肥妞反反复复看了半个小时，中了"还 犹豫什么？赶紧买一盒试试"的蛊惑，真的订购了一盒。 　　等人送货上门的空挡里，肥妞拨了个电话：“老公啊，我给你说我要开始减 肥了。” 　　估计对方说：“都减多少遍了也没见你瘦。” 　　肥妞诚恳地说：“这次肯定会有效果的。我都订购了，你就看我的..... 哎 呀，你就让我表表决心吧....." 　　要不是冰箱的动静太大，我的笑声准会把肥妞吓死。 　　不一会货品送到，肥妞开始按照上面的说明吃那堆黑呼呼的东西，然后在地 上铺了报纸做仰卧起坐 。后来肥妞气喘吁吁地爬起来，我看见她的后背上长了 巴掌那么大一块儿我们老鼠才有的灰斑，一定是报纸上被汗水模糊了的铅字渗透 到皮肤里去了。哈哈，连金属都吸收这么迅速而彻底，何况热量？我看肥妞的决 心是白表了。 　　肥妞去鼠妈遇难地洗澡，我终于可以从冰箱底下出来，在客厅里宽敞的跑上 几趟。 　　跑得正欢，看突然见肥妞从正卫生间里出来，我一激灵，扭头溜进她和小女 人的房间。肥妞如临大敌般操扫把在她们的屋子里东敲西捣，我就贴在床板下面， 等她忙活。 　　没找见我，小个子女人下班回来了，肥妞警告她：“不准再吃那些香东西， 招老鼠的！” 　　小个子女人答应了，恨得我在床板上磨了几下牙齿。 　　 　　某年某月某日 星期某 天气 多云 　　 　　高个子女人应该对鼠妈的遇难负完全而绝对的责任，但是因为她很少在这套 房子里住，一直忘了说她。 　　今晚她回来拿东西，肥妞告诉她：“老鼠太猖狂了，大白天的跑我屋里去！” 真是岂有此理，谁规定我们老鼠是晚上活动的？ 　　高个子女人说：“买点老鼠药吗。” 　　小个子女人反对：“要是老鼠吃了药死在家里多恶心啊。” 　　肥妞说：“那你说怎么办？” 　　“放老鼠贴吧，她们说老鼠会传信息的，只要有一只给粘住，其它的就不会 来了。”小个子女人说。 　　“不行不行，粘不住不是给它跑了？”肥妞反对。 　　讨论了很久，高个子女人给她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奶奶打了电话，然后很有把 握地说：“我去买个老鼠笼子，活捉。” 　　“啊？捉到了怎么办？”小个子女人问。 　　“火上一燎，就没事了。” 　　“我们哪有火啊？”小个子女人奇怪地问。 　　“笨得要命！煤气灶不是吗？”肥妞说。 　　“可是，你在上面烧老鼠，我要做饭的啊，多恶心啊....."小女人说。 　　“我奶奶说了，要是不用火燎过，笼子里有老鼠的气味，下次就抓不到的。” 　　最后她们还是决定买老鼠笼子，把屋子彻底打扫一遍，让小个子戒吃零食几 天，好让我抗不住诱惑去吃笼子里的东西然后活捉，然后由高个子女人去楼下点 几张报纸给我行刑，因为是为了省却小个子女人的“恶心”，报纸由她自己收集。 　　我是在杂物柜与墙壁之间的空隙里听到她们的讨论的，您可以想见我的愤怒 与恐惧。说真的，我不也是一条生命吗？不也是生态食物琏中的一环吗？不也在 为物种的多样化做着一点贡献吗？吃她们剩下的一点瓜子皮鱼骨头的，就给我设 计了这么多死亡陷阱，所谓的仁义道德在哪？ 　　我当然不会就此离开她们，其他人的灭鼠手段兴许比这几个小妞要高超无数 倍，走到哪里会太平呢？生存总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再说一遇到抵抗就跑， 我还怎么做一只与众不同的老鼠？ 　　当然我是要好好留意那该死的老鼠笼子，鼠妈生前没有跟我说过，我还真不 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以后您再没看见鼠咪日记的后面部分，我要么被高个子女人给一把火燎 了，要么就是忙着恋爱去了。总之只要鼠咪还自由的活着，文章就有得看。 　　 　　某年某月某日 星期某 天气 阴沉沉 　　 　　今天是个悲痛的日子，当然，我还是沉默着——会哭的老鼠不一定流泪。 　　中午我在露台上散步的时候遇到一群同类，其中一只可爱的小女鼠打动了我 的心扉——哎！那可爱的大白牙啊，纤细的小脚趾啊……这还不算，问题在于当 她们家其他成员要离开的时候她居然固执地跟在我后面“吱吱”叫！多么有眼光 多么有思想多么有个性！她就知道鼠咪不是普通的老鼠！她就有勇气向鼠咪表白 她的爱情！她就有胆量违背家庭的意愿！ 　　从那一刻开始，我从胡须到尾巴尖对这可爱的女鼠充满了眷念与感激与爱怜， 黄昏时我带着她从客厅到厨房到卫生间到阳台巡视一遍，把我日常的活动线路仔 细讲解，暗地里表着决心我会为了彼此的未来如何鞠躬尽瘁。 　　我可爱的她，开心得绕着圈儿的跑，不时用小尾巴抽打着我的胸膛。 　　谁知道就在水池边上放着一个可恨的老鼠笼子，最亲爱的她，并不是贪恋那 一小块沾着香油的面包屑，她是真的太高兴了——倒退着栽进笼去…… 　　我可怜的她，在笼子里惊恐万状，娇小的身躯来回扑腾，可那是个铁丝弄成 的四方体，密实坚固，就算我对她的爱情可以让你们感动得泪流成河，咬缺了所 有的牙齿我也奈何不得！ 　　高个子女人听见动静后从她的屋子里奔了出来，然后尖声大叫：“快出来啊！ 抓到老鼠了！” 　　肥妞一边欢呼一边给隔壁的男生打电话找他们帮忙。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奔下楼去，我可怜的她，在似乎看见了死亡的呼唤，变得 镇静起来，只拿眼睛留恋地望着我。 　　我知道她们会在哪里行刑，跟着跑到当年鼠妈被丢弃的地方，那群人已经用 报纸燃起大火，将我的女鼠与笼子一起烧得开心不已！ 　　我的女鼠，来不及享受片刻的温存，就为她自己的选择奉献了生命。 　　我原本答应过给她幸福，我原本发誓要令她欢欣……哎，我的短暂而壮烈的 爱情，来不及开始，就匆匆结束！ 　　人类！当你们遇到磨难当你们爱上不能相守的人，也会何等样地痛苦伤心， 可是你们是否还记得曾经怎样兴高采烈地处决一个生命曾经如何得意万分地断送 着一出爱情？ 　　 　　某年某月某日 星期某 天气 火辣辣地晴 　　今天有可能成为改变我老鼠生涯的重要日子，小个子女人在同事的鼓动下抱 回来一只猫。对了，小个子女人叫点心，挺奇怪的，明明是个人，偏要取个食品 名字。当然，我没法提意见——叫人咪也确实听不下去。 　　进屋后那只猫就往角落里钻，点心找了一条带子把它拴在桌腿上，一边拴一 边道歉：“要是你跑到美女们的床上去，她们会生气的....." 　　眼泪和汗水在点心脸上混杂着一种奇怪的哀怨，我都有点不忍，缩在鞋架后 面轻轻摇了摇头，估计那猫也懂，反正没看见它继续挣扎。 　　她们给猫起名“咪咪”，如果不是客厅里灯光太刺眼如果不是人太多，我想 我是有勇气冲出去咬那猫一口的——为着吃我而来，还要霸占我的名字！天理何 在？ 　　那猫整日哀哀地叫着，嗓门很嫩很弱，有点象撒娇的婴孩，点心总是抱歉地 望着它，说尽安慰的话，我听见她给朋友打电话说：“小猫喝牛奶的声音很好听， 哒哒哒的，象小珠子掉在地板上一样。”苍天！人们如果愿意好好的养我给我吃 好喝好洗好，我咬大米的声音也不会难听的。 　　那猫继续哀叫，我恐惧得不得了，无论我多么的与众不同，猫一叫我还是要 呼吸困难，浑身紧张——谁叫它是我们的天敌？ 　　那些天我一直深入简出，她们开心坏了，不停地感叹那猫的好。点心对猫更 是充满感激，买鲜鱼、煎鸡蛋、烤小香肠.....隔壁的男同事常循着香味夸张地 大喊"点心姐姐，让我做你的小猫吧"。 　　我没办法，只能继续忍耐。说真的猫有多残酷，我还没来得及见识，但是鼠 妈的教导我时刻铭记——别说我恋母，你们人也一样，有多少知识不是从母亲那 里获得的？何况我的鼠妈，她实在是算得上优秀，放在你们的世界，评个“三八 红旗手”或者“十佳青年”绰绰有余。 　　我知道我一定要超越鼠妈，她就活在我身体里我心里，我的一举一动都有着 双重的意义，但是我得慢慢来，凭着一股傻劲蛮干，那不符合我的风格。 　　我还没想好怎么对付这只该死的猫，它自己就病了。点心下班回来，意外地 没有听见“喵喵”声，把它抱在怀里左看右看了不得要领，赶紧打电话找什么 “宠物医院”、“兽医站”，问人家：“你们那给小猫看病吗？” 　　估计对方知道这是一只无背景土猫后挂了她的电话，点心一脸茫然，把猫放 在椅子上，无助地端详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自己哭得鼻子眼睛一塌糊涂。就 在那一刻，我发现那猫的眼神里有一种与这女人相依为命的冲动，尽管它不知道 自己还能活几天，连自己怎么病的都不知道。它想表达点什么，喉咙里只能呼噜 呼噜响，无法象从前那样谄媚地欢叫，也没有力气伸出爪子去抱抱她的脚…… 　　这“呼噜”仿佛给了点心某种启示，她用一支筷子撬开猫的嘴，灌了些白色 的粉末进去：“咪咪，这是先锋四号，吞下去病就好了的，千万别吐出来啊……” 　　我在电视柜底下一直看着她们，几乎要哭出声来——不都是动物吗？为什么 她们对一只猫如此友善而要为我设下那么多的死亡陷阱？ 　　 　　某年某月某日 星期某 天气 阴 　　 　　很久没记日记，实在没什么好写的，这些天都在说服自己怎么不要怕猫了。 　　点心给那猫吃的是伟嘉猫粮，真奢侈，还一粒粒做成小鱼的样子，我就不信 胡乱捏个团子它会不吃吗？每次打开那香味都扑鼻而来。猫吃得好，长得就快， 我一直没作出御猫方案，内外交困，好象忘记发育了似的。 　　可是成长给猫带来了烦恼，她们对它的感觉渐渐的不好起来，居然说“还是 小时候好啊，长这么大了看着一点不可爱。”这真是一件奇特的事情，电视里天 天在卖增高机，她们也买了砖头一样的厚底鞋来开阔视野，而且整天抱怨男朋友 不够高大挺拔，不知道为什么要规定那猫永远不长。女人真是天下最不讲道理的 东西，我发现。 　　这么一想，我有点同情那猫了——最起码没人唠叨我吧？想想它也还真不容 易，每天被绑在桌腿上，连同类都见不着，天天锦衣玉食又怎么样呢？那个抱它 回来的女人能给它爱情么？哎，谈到爱情，我又想念起那只可爱的女鼠…… 　　胖妞搬走后宿舍里新来了个女人，要存钱买房子，嫌外面的东西太贵，今天 起大早做早餐，搞得我和猫都没法睡懒觉。不知道为什么那猫挣脱绳子跳到她的 桌上看了看，女人粗暴地将它抡在地上后无辜状站上椅子高喊：“吓死我了！吓 死我了！猫有狂犬病的懂不懂！还不把它扔出去！” 　　点心赶紧把猫抱住，不住地赔礼道歉：“我想办法给它找个人家吧，再忍几 天……” 　　那女人坐下来继续吃早餐，说：“也不用找了，这么肥，叫男孩子杀了炖蛇 吃很补的。” 　　靠！我忍不住就忘记那猫是我的天敌这一事实来——不怕狂犬病了？我看她 哪也没破啊为什么要补？人类是怎么回事呢？怎么看见我们动物就想到菜？难道 我们的呼吸是假的？堕落的人类，残忍的人类，也只配去养什么电子鸡了！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1.dyndns.org)(xys888.dyndn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