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4.dxiong.com)(www.xinyusi.info)(xys2.dropin.org)◇◇ 　　竞选村官 　　楠北风 　　一： 　　候选提名 　　眉庄村领导班子候选名单张榜公布后，在这不足两千人口的小村子掀起了不 小的波澜。第一个站出来旗帜鲜明反对的就是毛风林毛老爷子。他围着大红榜左 看右看，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侄子毛焕民会上榜，又是名居榜首。难道村民代表疯 了还是傻了？提名这么一号人来竞选村官。凭他那节花花肠子能将村子管理好？ 其实，毛大爷的担心也不是不无道理。自己侄子是哪块儿料,毛大爷最清楚不过。 前些年，熬不住种地的苦，撒鸭子去了广东。半年多全无音信，家里人都以为他 死在了外面，谁知半年后，他老先生“衣锦还乡”。去时光棍一条，回家时怀里 竟抱了一个娃。最叫人难以接受的是，才出去半年，竟然不会说家乡话了，说起 话来叽里咕噜一口广东腔。问他你咋抱回一个娃？猜他怎么说：“车站拣的啦！” “那么好拣，也 　　给俺拣一个嘛！”旁人逗他。他哈哈笑道：“不可以的啦，只一个的嘛！” 那人就学着他的腔调嘲讽他：“去拉屎的啦，你好好玩的啦。” 　　那阵儿，他简直就成了村子里的活宝贝。直到给娃儿上户口，大家才知道那 是他和人家的私生子。这些年，开了小煤窑，成了个体私营老板。手里有俩臭钱， 就不知怎样败。在村头开了一家夜总会，招募了许多外地小姐，专门干一些非法 的勾当。甚至介绍本村的姑娘去他那当“小姐”，后来，夜总会涉黄被查封，他 的丑事也很快传遍全村。后来，弄了个酒厂，专门买一些劣质白酒，勾兑后假冒 名酒销售。被电视台曝光后，他的小作坊被工商等部门连根拔起。还有一次，自 己的小煤窑塌方，埋住了两名矿工，他不仅不积极营救，脚底板抹油溜之大吉。 就像当年南下广东没了音讯。后来，探听的被埋井下的矿工在村民和工友们的抢 救下安然无恙，才敢偷偷摸摸地潜回村子。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人也被提名候选，毛大爷着实想不通。“不 就是有俩臭钱嘛。难道钱就真的能通神？！”毛大爷愤然道：“俺就不信这份 邪！”也许，你会觉的毛大爷不近情理。那你就错了！毛大爷觉的自己的侄子毛 焕民不管人品能力还是学问常识，他都没办法和本退伍兵姚爽比。选村官又不是 在菜市场选小白菜，在说选小白菜还的挑挑拣拣呢，选一村之长哪能那么随便？！ 　　毛风林憋着一肚子气回家，也没个好脸色。老伴桂花看出了有些不对劲，问 道：“老头子，又咋啦？谁又惹你生气了？” 　　“还不是咱家那宝贝侄子。”毛风林气呼呼地说：“小煤窑上边查得紧，赚 钱没以前快了，也想混个村长玩玩，也不瞧瞧自己那德性，配吗？有俩臭钱就臭 美的不知自己吃几碗干饭哩！” 　　桂花听出老头子是在数落侄子，半嗔半怨道：“行了，老头子，知道你是党 员，觉悟高。做人嘛，讲原则。可焕民成为候选人又不是咱的意思，你干啥和自 己较劲？党员讲民主，村民代表的意见咱也的尊重不是？” 　　毛风林听出老伴的话里带刺，曾地从土炕上站起来，瞪着眼问道：“你说这 话啥意思？难道你支持你侄子当村长？！” 　　桂花笑笑，将毛风林扶到炕沿儿坐下，说：“行了，老头子，消消气。我哪 敢啊？不过，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人又说是亲三分向，亲戚总归是亲戚，往后 的日子还长着呢，咱咋能在乎这一时半晌。我看那，咱还是省心的好。其实，焕 民这孩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就拿去年你住院来说，家里没钱，一个电话打过去， 人家二话没说，将钱送来、、、、、、” 　　桂花还要讲下去。毛风林大怒：“住口，阴阳怪气地绕了大半天，绕来绕去 还是护着你侄子。你真是越老越糊涂，私情是私情，公事要公办，公私你咋能混 淆？” 　　桂花不知不觉也来了气：“好好好，我老糊涂。公私不分，就你分得清行了 吧？啥作风？！”毛风林也觉着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过头，也就不在言语。谁知 桂花还在喋喋不休地嘟哝：“谁当村长还不都一个味儿，咱村的村长换了一茬又 一茬，还不都那德性。去年的村长今年没当上候选人，听说一个堂堂七尺的大男 人，哭的像死了亲娘。他哪儿是哭村长没当成啊？简直是哭自己在任上钱还没捞 够”。毛风林接茬说：“咱那侄子能比他好到哪去？真要当上村长，你指望他为 村民办好事办实事，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日头得从西边出来。就他心里那本小 六九，不用看就知道。村里要平改楼，村民的耕地要被征用，他还不是想趁机大 捞一笔？他撅尾巴拉几疙瘩屎瞒住别人能瞒住俺。” 　　“瞒不住瞒不住，你比孙猴眼还亮，比如来道行高，行了吧！”听桂花这么 一说，毛风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头扎在炕上，呼呼地喘着粗气，望着天花板 默默地出神、、、、、、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毛风林打电话叫侄子毛焕民过来。放下电话时间不长， 毛焕民就风风火火地赶来。当得知毛风林劝自己退出村长竞选时，头摇的拨浪鼓 一般。自己道反过来劝毛风林：“叔儿，你年纪大了，啥事能不操心就甭操心， 安心地享几年清福，晚辈的事你也甭跟着瞎掺和。”毛风林听了“瞎掺和”三个 字，不由得火往上撞，蹦起来就给了侄子一个嘴巴。“叔儿你干啥？咋打人？” 毛焕民捂着腮帮子问。 　　“你该打！”毛风林怒道。 　　毛焕民也觉着自己刚才讲话嘴没有把门儿的，没有老少尊卑，也确实该打。 随然心里一肚子气，可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得样子，嘬嗫道：“叔，你不 是不知道，现在小煤窑查得紧，说不准那天就得全部关闭。我能不给自己找条后 路？再说，村里要平改楼，土地要征占，在大队混个一官半职，总比在小煤窑整 天提心吊胆强。到时候当了村长，还不就是财神爷？手一紧一松还不是自己说了 算。那时，还能委屈了您老人家？”听到这，气得毛风林直哆嗦。狐狸尾巴还是 露出来了！毛焕民一番话，正中了毛风林的猜测，看来，侄子毛焕民是将竞选村 长当成了自己投机钻营的“资本”，难怪他如此执迷不悟。人一旦被权力的枷锁 套住，又有金钱和荣誉的双重诱惑，贪婪和虚荣之心就会无限膨胀。而毛焕民的 内心，无疑早已扭曲 　　变形。此时此刻，他当然听不进毛风林的劝阻。见侄子油盐不进，毛风林气 得直拍大腿，“我咋有你这样不要脸的侄子！”说完，脱鞋要打。毛焕民有了刚 才挨打的教训，这次，一猫腰早蹿出了屋子。等毛风林气喘吁吁追出来，毛焕民 已跑出老远。他听得毛风林在身后喊：“兔崽子！你休想得逞！” 　　二： 　　明争暗斗 　　这几天，毛焕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眼瞅着村官选举的日子迫在眉睫，他感 觉自己像坐在针尖儿上度日如年，寝食不安。村子里毛，姚、李、赵“四大家 族”，算下来，每个家族的投票人数势均力敌。其他散户姓氏零零星星，相信对 选举结果不会有大的影响。关键是李姓赵姓“两大家族”的投票，决定着候选人 的胜负。而这“两大家族”更倾向于姚爽还是自己呢？这问题让李焕民困惑不解。 他暗自盘算：这些年自己开小煤窑成了村子里数一数二的有钱人，积德行善的事 没为村民们干过一件，缺德冒烟儿的事却没少干。平日里自己房顶开门儿，万事 不求人。有时和村民碰个照面，招呼都不肯打一声，可如今、、、、、看来，这 人啊谁都有用。谁知道自己往后遇着啥事？需要别人的帮助。得势时也要夹着尾 巴做人，张狂不得！ 　　连村子里掏大粪的孤寡老人也不能小瞧，没准在这关键时刻，他老人家的一 票就有决定自己命运的可能。 　　毛焕民越想越怕，越想越后悔。虽说村子不大，可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却七 弯八拐，表面看似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却极有可能起着“牵一发”而动“全局” 的深远影响。然而，最令毛焕民头疼的还是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姚爽。姚爽在村 民中的威信和口碑是出了名的好，小伙子三十挂零，身强体壮。在部队立过功， 受过奖。退伍回乡时，就暗下决心：改变家乡贫困面貌，带领村民共同治富，早 日奔上小康社会的金光大道。经过这些年自己对村子的细心了解，他已在心里有 了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设想和打算。平时，谁家有个危难着窄的事他都挺身而 出。不分亲疏贵贱，有求必应。上次，毛焕民煤窑“出事”埋住两名矿工，若不 是姚爽组织村民及时抢救，恐怕尘世间又多了两具冤魂。很多村民还记得姚爽退 伍那年，村里的李寡 　　妇查出患了乳腺癌，却没钱去医院做手术。丈夫几年前死于矿难。走时只留 下一个娃儿。这些年，李寡妇泥里水里家里田里的没少吃苦。为了让娃能像别家 的孩子一样去读书，她悄悄地跑到医院去卖血。谁知，却被意外地查出患有乳腺 癌。家里没啥值钱的东西可以变卖供她治病。她又是个很要强的女人，自己去医 院卖血和被查出患有乳腺癌的事从未和村民提起过。只有在夜深人静，娃儿熟睡 的时候，偷偷地抹几把眼泪。娃儿没钱去上学。很快，学校老师找上家门问咋回 事？，娃儿咋没去上学？！她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才将自己的无奈和病情如实 地讲了出来、、、、、、很快，姚爽知道了这件事，和娘一商量，拿上自己的安 置费和母亲为他准备讨媳妇的一万块钱给李寡妇送去、、、、、、 　　李寡妇得救了，孩子也重新回到了校园。姚爽的美名也流传至今。假如不是 毛焕民竞选村长，他可能会将姚爽看成自己的好兄弟。可他现在却将姚爽看成自 己的“头号敌人”。毛焕民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着怎样才能打败姚爽，让自己竞选 村长的美梦成真。难道要像上次对付村支书一样，带着村民去大酒店，吃吃喝喝 洗洗搓搓？！显然，这不现实。近两千村民，要一个个请到能那么容易？在说， 姚家人能领他的情？！弄不好赔了钱又臭了名声。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等着姚爽 入选村长？毛焕民又咋能甘心？！ 　　在家里胡思乱想地头疼，毛焕民本想来到大街上透口气。可谁知他不经意的 发现更让自己头疼欲裂。毛焕民愣在那死死地盯着墙上的一张“告全体村民书”。 脚步在也迈不动一步。他机警地看看左右，确定没人看见，一把将‘告示’从墙 上揭下来，叠叠卷卷塞进怀里。然后，一溜烟的地跑回家。进了家门，毛焕民急 不可待地展开这张‘告示’，像品陈年老窖一般，认真品，慢慢咽，细细地吧嗒 起了每句话的滋味： 　　“告全体村民书 　　为了响应党中央提出的全面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号召，带动村民发家致富， 我姚爽提出自己竞选成功后为村民要办的六件实事： 　　1：填埋乱葬岗。让这个一直困扰村民生产生活的‘老大难’问题得道解决， 使其成为造福子孙后代的良田沃土。 　　2：组织建立村民医疗保险基金，让每个村民都能看得起病住的起院。 　　3：建立村民养老金保险，让农民老有所乐，老有所养。 　　4：联合其他职能部门在辖区内取缔无证无照无人身保障的三无煤窑，由作 坊式的单打独斗，逐步变成具有一定规模的村民股份企业。让每个村民都受益， 都能成为企业的主人翁。 　　5：解决村民生产生活的水费电费和学生们上学要交纳的学杂费课本费，村 里一包到底。 　　6：根据本地实际发展和扶持特色农业。由过去的单一种植逐步发展成具有 一定规模的立体产业。大力发展和鼓励村民养殖业，开拓更有潜力又有一定科技 含量的村民私营企业。 　　立此为证，望得到村民们的监督和支持。 　　眉庄村领导班子候选人：姚爽 　　2006年6月17日 　　毛焕民读罢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这还了得？看来自己低估了对手。没想到 姚爽会有如此的远见卓识。的确，“仗”还没打，自己却先失了先机。不过，这 又不能不令毛焕民暗自佩服姚爽的魄力和勇气。他清楚姚爽并非红口白牙的说胡 话，他提出的六件实事在眉庄村没一件实现不了。村子里有鸡厂鸭厂塑料厂，有 砖窑瓷窑煤窑。仅一千多亩的稻田承包费一年下来也不是个小数字。村里的乱葬 岗，先前，是片坟地。后来成了村民拉沙取土的沙坑，近年来，随着一幢幢新房 拔地而起，原来的沙坑已经扩展成如今一个占地几十亩，深有十余米的“食人 坑”。每逢下过雨，这里就成了大水塘，不少村民来这里洗澡。有的小孩子不在 大人们的陪伴下也来这里嬉戏玩耍，结果，一个不小心，掉进‘水塘’就在也没 上来。也不知这个“食 　　人塘”曾吞噬过多少无辜孩子的生命。眼下，它又严重地影响了周边村民的 耕地。如果仍不治理，会在一次次的雨水冲刷下，让村民引以为荣的土地白白流 失。最后，会严重影响村民的生产和生活。对此，村民意见很大。村民们也不止 一次地找过村委会。要求解决掉“食人塘”。可每次，村领导都以“历史遗留” 问题做挡箭牌，都没能得到妥善解决。可如今姚爽想在了村民前头。真是不简单。 最让毛焕民不能接受的是第四条“联合其他部门在辖区内取缔无证无照无人身保 障的三无煤窑，由作坊式的单打独斗，逐步变成具有一定规模的村民股份企业。 让每个村民都受益，都能成为企业的主人翁。”这简直比扒了他的祖坟还难受。 自己的小煤窑安全设施能达标吗？要不是逢年过节红白喜事丧事地去上边孝敬， 去拿自己这张热脸 　　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自己的煤窑哪儿能开到今天？看来，姚爽是和自己明着 叫板啦！他想堵自己的财路，断自己的退路。毛焕民的脸上不由掠过一丝奸笑。 “姚爽啊姚爽，随然你眼下胜我一招，但我不会就这样让你赢，看我们究竟谁能 笑到最后？！”毛焕民将姚爽的“告全体村民书”一把撕得粉碎。“看是你的 ‘告村民书’厉害，还是我毛焕民的‘真金白银’厉害！”此时，毛焕民心里已 经有了一条对付姚爽的“妙计”。 　　这天傍晚，在毛焕民家门口停着两辆拖拉机。一辆车上满满当当地装着50斤 一袋的面粉和大米。另一辆车上装着五升一桶的一级压榨花生油和几百个洗脸用 的铁盆，还有一袋袋的洗衣粉。难道他要给矿工们发福利？他哪来这么好的心 肠？！那是用来贿赂村民的。毛焕民心很细，连村民用的脸盆洗衣粉都为村民想 到了。在买这些东西之前他挨家挨户的做作了认真地统计，村子里总共五百一十 三户人家。不包括毛风林和姚爽。按每户一袋米一袋面一桶油一个脸盆一袋洗衣 粉分配，每样儿都五百一十三份，一份也不少。毛焕民将开车的司机和负责搬运 的矿工喊过来发号施令说：“大家记着，每家每户一袋米一袋面一桶油一个脸盆 一袋洗衣粉，谁送错了，到时别怪我扣你工钱。”他干咳两声接下来又说：“在 送东西时，大家不要大 　　声喧哗更不许东拉西扯。不许在村民家喝水。不许用村民家的毛巾擦汗。” “不许---”，毛焕民为村民想的真是周到啊！可为自己手下的矿工就想的不够。 有矿工问：“那我们拉屎撒尿咋办？”“送完这些东西能憋死你？！”毛焕民气 道。那矿工不无讥讽的地嘟哝着：“妈的，啥事？都快成‘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了。孝敬俺娘也没这么周到过。”毛焕民听出他话里带刺，也没和那名矿工计较。 本来人家下了班该好好休息，凭啥来你这做义工？还规定了那么多的条条框框， 谁爱听？！那名工人的脾气秉性毛焕民清楚，刀子嘴豆腐心，可真干起活来一个 顶三个。凭这点，毛焕民就从心眼里喜欢他。换了别人，毛焕民能饶得了他？！ 　　拖拉机“突突突”地冒着黑烟，在村子里大街小巷地转着。每到一户，看到 村民脸上露出地惊奇表情和困惑，毛焕民总是不厌其烦地解释：“感谢村民们对 我的支持和厚爱。一点心意。哈哈哈哈，笑纳笑纳！”矿工们大多农村出身，干 起活来个个生龙活虎。肩上扛一袋米一袋面，手上再拎上一桶油一个脸盆一袋洗 衣粉，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村民们那见过这“阵势”？真是开了眉庄村官选举的 先河。 　　等将这些东西全部派送完，已到了后半夜。毛焕民告诉工人们明天休息一天， 但不会算旷工，工钱一分不少。回到家，躺在炕上，毛焕民仍无一丝睡意。天快 亮时，合上眼，他便沉浸在自己当村长的美梦当中、、、、、、 　　三： 　　投票当日 　　六月二十二日，眉庄村三年一次的换届选举工作如期举行。这天一大早，四 名村民代表徐亮，胖大海、顺子和小明便早早地来到队部。可不知为啥，书记赵 全勇却迟迟不肯露面。大家左等不来右等不来，顺子去家里找，又没见着人影。 徐亮和大伙一商量，干脆不等了，咱们该干啥干啥。于是，大家临时决定下午两 点在大队进行投票。为了照顾孤寡老人和身体不便的村民，还决定在村南村北增 设两个临时投票点。随后，徐亮拧开大喇叭，一便又一遍地对村民进行着广播宣 传。 　　为了打发时间，徐亮提议大伙玩会扑克。大家正愁时间过的慢，听徐亮说罢， 立马来了精气神。谁知，找来牌，徐亮却煞有介事地说：“先等等，俺得为姚爽 大哥算上一卦。”“算啥？！”胖大海问。“算算姚大哥能不能当选村长。”徐 亮一本正经地说。大家伙听说徐亮会算卦，凑过来屏住呼吸想看个稀奇。就见徐 亮将牌拿在手上，反反复复地洗了几次牌，然后，不紧不慢将牌上一张下一张地 发了起来。见着对牌拣到一边。连续发牌三遍后，发出了对t,对Q、对K、对A、 对8、对6、和对4。徐亮再一次洗过牌，让胖大海帮忙在每对上放一张牌上去。 胖大海乐呵呵地抽牌，可心里却犯开了嘀咕：究竟想干啥？究竟你徐亮葫芦里卖 的啥药？！徐亮翻开刚才胖大海放在对t上的那张牌时，不由得大惊失色。“完 了，姚爽竞选村长‘凶多 　　吉少’！”徐亮看着手里的另一张红桃t说：“命犯小人，时运不济啊！” 说罢，他用眼扫了一下众人。胖大海快人快语地问：看俺干啥，俺又不是小人。 俺到巴不得姚爽当选呢。顺子机灵，见徐亮如此，心里早猜出个八九，忙说： “你哪是算卦呀，分明是下套套让我们钻，亏你想的出。”边说边将纸牌重叠到 一起。这时，小明也凑上来，一把将徐亮推倒在桌上，嚷嚷着：不行，得罚你掏 钱请客，谁叫你这么不信任俺们。徐亮正想解释，忽然看到书记赵全勇一步三摇 地走进屋子，赶忙给大家使了个眼色，大家回头，才发现了屋子里多了书记赵全 勇。“闹---闹啥闹？”赵全勇醉醺醺地说：“也不看看这是啥--啥时候？！” 胖大海听了没好气地说：“啥时候？都日上三竿了你才来，也不知你这书记咋当 的？大上午的你和谁喝这么 　　多酒。”“和谁喝酒，还--还能有谁？毛--毛焕民。”赵全勇兴致勃勃地讲： “还得说人家焕民哥----哥们儿够意思，该出手时就出手。”胖大海听了，嘲讽 道：“俺看是该出丑时就出丑。”“出---出啥丑？”赵全勇眯着醉酒的小眼睛， 对胖大海道：“瞎扯，不服气不行，这---这人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河 西。想不到的事多--多着哩，咋知道哪片云彩有--有雨。”“说啥呢，乱七八糟 的？”胖大海不耐烦地说：“有话明说，别拐弯抹角。”赵全勇刚想开口，可话 到嘴边又“啪哒”咽了回去，结结巴巴地改口说：“咱骑着小驴看唱本----走着 瞧。”徐亮见赵书记真的醉了，说话语无伦次，忙劝他回家歇着。赵书记也不客 气，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村委会、、、、、、 　　其实，徐亮之所以提出要为姚爽算卦，无非是想探探其他村民代表的口风， 看看其他村民代表是否和自己一样从心底里支持姚爽，答案从村民代表的口气中 已经得到，徐亮心里也凉快了许多。 　　下午两点不到，队部大院里已是人山人海。自行车、摩托车、小汽车将道路 堵得严严实实。毛焕民戴着一顶旧草帽，顶着烈日站在自己拉来的西瓜车上，招 呼着前来投票的过往村民。：“来来，吃块瓜，解解渴，降降温！。”那份殷勤 和诚恳哪容你说个不字？！别看毛焕民在外面热心地张罗，其实，他的心早飞到 了选举现场。此时，现场已布置妥当。村民代表徐亮，胖大海、顺子和小明充当 着选举委员们的角色。胖大海走上台子提醒村民说：“选民凭《选民证》依次领 取选票，然后到队部写票处填写选票，填好选票后，按秩序投入台子上的票箱。 不能到场直接投票的选民：文盲或者因残疾不能填写选票的，请受委托人凭《委 托投票证》按照该选民的意志代为填写选票。选票采取无记名投票的方式进行。 每一选民在一次选举 　　中只有一次投票权。选民对候选人可以投赞成票，可以投反对票，可以另选 其他选民，也可以弃权。现在宣布：选举正式开始。” 　　到傍晚时分，选举结果终于统计出来。毛焕民642票。姚爽640票。也就是说， 姚爽仅以两票之差落选村长。很多村民对选举提出了质疑，大家议论纷纷。姚姓 的长辈甚至提出重新验票。毛姓家族的人却显得很平静，脸上带着几分得意。而 “李”“赵”两姓的选民看样子，道有几分无所谓的架势。而让更多人感到奇怪 和出乎意料的是，听完了选举结果，毛风林毛老爷子二话不说，扭头回了家。究 竟他心里打着啥算盘，谁也猜不着摸不透。 　　四 　　罢免村官 　　毛风林从选举现场回到家，便大病了一场。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通毛焕民 咋就能一步登天，当上了村长。看来，部分村民的意志太薄弱了，竟然经不住米， 面、油的“攻打”，成了“糖衣炮弹”的“俘虏”，良心丧于“困地”啊！不过， 毛风林早就胸有成竹，他清楚毛焕民的兔子尾巴长不了。毛焕民是老党员，对 “村民选举法”并不陌生，他知道毛焕民贿赂选民已经违反了“村民选举法”的 相关规定。他决不能容忍一粒老鼠屎臭了整个村。 　　几天后的深夜，毛风林病不曾痊愈，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书记赵全勇家，将 自己要求罢免村长毛焕民的想法和盘托出。谁料，赵全勇听罢，却显得很吃惊。 一边为毛风林倒水，一边慢不经心地说：“这事恐怕难办啊，选举结果都出来了， 半数以上的选民投了赞成票，罢免村官那是你我说了算的。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 　　毛焕民听了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少卖关子，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 毛焕民--” 　　赵全勇一摆手打住毛风林的话说：“不就是给村民发了米，面、油吗？没啥 大惊小怪的，干部要密切联系群众，想百姓所想，急百姓所急。百姓有困难，伸 手帮一把，对人家来说，九牛一毛。咱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吧。”赵全勇拍拍毛风 林的肩，意味深长地说：“老爷子，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过了年，你老也该是 花甲之年了吧？还能有几个六十年啊？这人啊，凡事想开点，千万别觉着牛角尖 儿那头亮。”毛焕民听罢，恨不得给他个嘴巴。 　　“亏你还是党员，竟说出这种话，简直给党员丢脸。”毛风林气得脸都绿了。 他知道，赵全勇心里明镜一般，可他又为啥揣着明白装糊涂？ 　　赵全勇本以为自己的一盆凉水浇过去，毛风林会知难而退，谁知毛风林的话 却羞了他一个大红脸。毛风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赵全勇家。他做梦也没料到赵全 勇会是这副姿态。平日开会大道理讲得天花乱坠，怎么在最关键地时刻丧失了自 己的原则，难道、、、、、、毛风林不愿在想下去。不知不觉，毛风林来到村民 代表徐亮的家门口，毛风林犹豫了一下，又很快走进院子。掀开门帘，见一家三 口正在看着电视。徐亮见毛风林进屋，一边招呼毛风林坐，一边随手关了电视。 然后，对趴在炕上的女儿说：“去西屋写作业，爹和你毛爷爷有点事。”见小女 儿出了屋，徐亮没等毛风林开口便问：“毛叔是为罢免村官来的吧？！”毛风林 不由得吃了一惊，“你咋知道？”毛风林问。徐亮憨厚地笑道：“咋会不知道。 上次，选举结束出来 　　，你老一言不发扭头便走，就知道你老心里憋屈，俺猜想，你老不会眼睁睁 地看着村子交在毛焕民手上。这种人当了村长，遭殃得还不是咱老百姓？你是老 党员，咋能不管？！知道你老会来找俺，这些天家里天天为你留着门。往日这时 候早关门睡了，知道你会来，这不，我就一直在等您。”毛风林听罢，不由得暗 自惊喜，看来，自己今天算来对了地方。 　　徐亮接茬说：“说实话，你不来，我们村民代表还想去找您呢。人的名，树 的影，他若正直正派大家没得说，可他搞旁门左道贿赂选民我们决不答应。”毛 风林听到这心里有了底，可脸上仍露出一丝丝困惑。徐亮看在眼里，赶忙解释说： “大爷，您放心，毛焕民给我们村民代表送的东西，早一样不少地给他退回去 了”。 　　毛焕民心里想“怪不得桂花说，前些天，毛焕民家的院子里在一夜间堆满了 米面油啊，看来此言不虚。”毛风林如释重负，看来，村民代表和村民的觉悟还 是蛮高的，自己险些误会了大家，真是惭愧啊！徐亮毫不隐瞒地亮出了村民代表 的观点，告诉毛风林：你是老党员，是咱村民代表的主心骨，你说咋办，俺们听 你的。你能申明大义为老百姓着想，咱们咋能犯糊涂不明事理？！毛风林听罢， 不由得热泪滚滚。 　　第二天，毛风林带着写好的罢免材料和自己及村民代表的亲笔签名，敲开了 村民家的门。很快，一份由三百一十名选民签名的罢免书形成了。随后，毛风林 从这些人当中选出十名代表，乘车浩浩荡荡地来到眉庄乡人民政府大院。毛风林 等人的到来，早惊动了乡长郝宝瑞。郝乡长隔着玻璃一见是毛风林带队，就猜出 眉庄村不准又发生了啥大事。看毛风林气势汹汹的样子，就知道来者不善。郝乡 长对毛风林在了解不过，那些年，农村大搞农田水利基本建设，毛风林不管不顾 地找到当时的工作组，说搞那些花架子啥用？简直就是形式主义！好好的耕地挖 的又是沟又是渠的，引水无源，灌溉无地，修得再漂亮，还不是墙上的年画，中 看不中用？！他的话在当时犯了大忌。一顶“破坏社会主义农田水利基本建设” 的大帽子压了他整整 　　二十年。事实证明，毛风林的话一点没错。那些当年耗费资力人力苦苦修建 的水利设施，至今早以不能更好地适应今天的灌溉需求，十之八九荡然无存。随 然，多年前政府已给毛风林平了反，摘了帽，可毛风林吃的苦受的罪恐怕只有他 自己知道。 　　郝乡长还记得，去年，眉庄村的书记赵全勇和其他村民合伙，在自家的承包 地上非法占地，盖起了压钢厂。毛风林制止遭到拒绝后，粗脖子红脸地跑来乡里 找他反映。压钢厂非法占地得到了及时地制止，赵全勇也得到乡政府的严肃处理。 另外，为眉庄村小煤窑的事，毛风林也没少往乡里跑。其实，对小煤窑的存在郝 乡长也有一肚子的苦水。乡里穷，小煤窑的存在一来可增加乡里的财政收入，二 来，也可以提高农民收入，解决农村剩余劳动力。对此，乡里的态度有些暧昧，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捅大的娄子，乡里并不坚决反对。毛风林为此大闹过 乡政府，若不是郝乡长一口答应坚决取缔，也不知毛风林会闹到啥时候。 　　郝乡长心里直犯嘀咕：今天毛风林又为啥事？不是为小煤窑的事来兴师问罪 的吧？郝乡长走出办公室，见了毛风林热情地招呼道：“这不是毛老哥吗？那阵 香风儿把您吹来了？”“哪有啥香风？是歪风。”毛风林说。郝乡长见毛风林脸 色阴沉沉的，忙赔了笑脸说：“有啥事，打个电话，咋能让您老亲自跑一趟呢？” “打电话俺怕讲不清楚，不放心。”毛风林依旧板着老脸说。郝乡长丈二和尚摸 不着头脑。“快请，大家屋里说。”毛风林和大伙随着郝乡长来到办公室。郝乡 长边招呼大家坐下，边忙活着给大家端茶倒水。他坐在毛风民对面，问道：“风 林啊，说吧，啥事？”毛风林将那份村民签名要求罢免毛焕民村长的材料递到了 郝乡长手上。郝乡长看罢，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脸也早变了颜色，青一阵儿白 一阵儿红一阵儿， 　　哪还见刚才的笑容？！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出了这么不要脸的丑事， 自己竟不曾察觉，我对不起眉庄村的善良百姓啊！郝乡长在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失 察进行着深刻地自责，并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为了能有效地将它消灭在萌芽状 态，郝乡长对大家说：“大家放心回去，也请大家相信乡政府。待我们核实后， 三日内，一定给村民一个满意的答案” 　　送走眉庄村村民，郝乡长气得直拍桌子：“简直无法无天！”郝乡长立刻派 出了调查组深入到眉庄村，对眉庄村换届选举存在的违法违纪问题展开调查。调 查结果正如罢免材料中所言，不差分毫。郝乡长这下坐不住了，连夜召开了全乡 二十八个行政村的领导班子大会。会上，郝乡长简要地总结了这次换届选举工作 取得地成就，然后，严肃又不失讥讽地说：“我看眉庄村的换届选举很有特色嘛。 候选人不仅给村民送去了米，面、油，还送去了洗衣粉，洗脸盆，为啥不给那些 光棍们每人送个嬉妇过去？！你不是有钱吗？！有钱就可以无法无天？就可 　　以于党纪国法于不顾？！我替你脸红啊！你不要脸，可我们却不能不要党纪 国法！”郝乡长激动不已，他缓和了一下语气，接着讲道：“你有钱我们不反对， 只要你钱来的正大光明，我们会大力支持和欢迎。你有钱不为村民百姓建桥修路 做好事我们也不反对，因为钱是你的，你就是买架直升机我们也干涉不着。但你 有钱搞腐败，买官卖官，搞歪门邪道，这是党纪国法坚决不允许的。我们决不会 让一粒老鼠屎，坏了我们村民换届选举这锅粥、、、、、、”郝乡长接着宣布：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和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选举法》第 十章第五十二条第一款‘以金钱或者其他财物贿赂选民或者代表，妨害选民和代 表自由行使选举权和被选举权的’，‘其当选无效’的规定：我郑重宣布眉庄村 换届选举结果无效 　　！眉庄村党支部书记赵全勇没能尽到自己的监督职责，也不知你都干了些 啥？！回去后认真地写出检查，好好地反省反省，听候组织调查处理。”郝书记 义正辞严地指出：“眉庄村的贿选事件很典型，值得我们广大党员干部，特别是 基层领导干部，认真地总结和吸取教训，预防和杜绝此类现象的再次发 生、、、、、、” 　　台下的村长书记们哪见过乡长发这么大火？看来，今天真是急眼了。他能不 急吗？！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档子事，他乡长这张老脸没地方搁呀！赵全 勇本来心里就有愧，听乡长点名道姓地说：“、、、、、、你都干了些啥？”更 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来乡里开会之前，他心里就像揣着小兔子，闹的自己心 神不安。毛风林带领村民来乡政府，要求罢免毛焕民村官的事，他也早闻到了耳 风。可他和毛焕民一样仍心存侥幸，觉着郝书记不会家丑外扬，可不成想郝书记 在大是大非面前没有一丝糊涂，这让他和毛焕民始料不及。毛焕民之所以成为领 导班子候选人，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不是自己违背村民代表的意愿，硬生生 地将毛焕民推上候选人的位置，也不会闹到现在这地步。可话又说回来，要不是 他和毛焕民私底下早 　　有“君子协定”，他咋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毛焕民曾信誓旦旦地承诺：自己 竞选村长成功后，将在自己小煤窑为他入了干股。看来，赵全勇是无利不“起早” 啊。可他哪能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眨眼，到嘴的鸭子又飞了、、、、、、 面对会场上一双双锐利愤怒又饱含讥讽的眼神，赵全勇和毛焕民一样如芒刺在背， 恨不能在脚底下找条地缝钻下去。 　　五 　　神圣一票 　　眉庄村新的村官选举，一直揪着郝乡长的心。这两天，郝乡长成了眉庄村的 常客。挨家挨户地进行着走访调查。他发现绝大多数村民对乡里罢免毛焕民都很 理解和支持。为了村子能尽快选出村民自己信得过的“领头雁”，郝书记干脆将 眉庄村当成自己的家，天天驻扎在村子里。 　　这天傍晚，郝乡长吃罢晚饭，整理好第二天的选票，便又一次来到毛风林家， 可刚到门口，便听得桂花嚷道：好，你好，你本事真是又来又大了，听焕民说带 着村民去大闹乡政府。这下，焕民免了职，你痛快了如愿了！你叫俺往后出门儿 咋见焕民？！亲戚跟仇人一般。娄子不够你捅，上次，书记和村民占地建压钢厂， 你就不能装着啥也没看见，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他？如今，又连自己的亲侄子 一起得罪，你就不能也讲点情面？！没等毛焕民开口，郝乡长便进了屋。“老嫂 子，开‘斗争会’呀？这是要‘斗争’谁呀？”郝乡长问。桂花怒道：“还能有 谁，老头子！”郝乡长似笑非笑地对桂花说：“要‘斗争’风林，我这乡长可不 答应啊！今天来啊，我就要代表乡政府向风林老哥道声谢谢，要不是风林和村民 们，我们还蒙在 　　鼓里呢。作为 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对换届选举工作是有监督义务和 责任的。您老监督的好啊，假如每个党员干部都像你一样尽职尽责，还能有啥事 能难倒咱？！” 　　毛风林听着心里甜甜的，可嘴上却说：“郝乡长，你的‘高帽’俺风林受之 有愧呀。”“这可不是啥‘高帽’，我这可是实事求是啊。” 　　老哥俩话说的投机，言来语去的唠了大半宿。郝书记临出门儿，叮瞩说： “歇着吧，养足精神，明天咱老哥俩还得参加村民选举大会。”送走了郝乡长， 毛风林就开始琢磨起第二天的选举大会。 　　第二天上午，村委会大院彩旗飘飘，热闹非凡。大院两侧的几棵古槐焕发着 勃勃生机，古槐下的男女老幼一边充分地享受着大树带来的阴凉，一边哄着肩上 的娃。更不忘加入到唧唧喳喳地闲聊当中。大会主席台设在长十五米，宽八米， 高出地面一米有余的废弃氨水池上面。光滑的水泥面只有逢年过节才派上用场， 村子里和乡里组织的文艺演出没一次不在这大舞台上，而今，这大舞台成了村民 选举村官的“主战场”。一条贯穿大会主席台的横幅上悬挂着：眉庄村村民换届 选举大会几个苍劲雄浑的大字。在会场中央位置，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 话筒。距桌子不远的地方，有序地并排着一张张长条椅。此时，长条椅上坐满了 人，其中包括：乡长，村书记、毛风林和几位村官候选人。村民代表忙着跑前跑 后地张罗，调好了话 　　筒的音量，一切准备就绪后，村民代表徐亮宣布：眉庄村村民换届选举大会 现在正式开始，首先，请我们的郝乡长作现场发言！徐亮的话音刚落，台下的村 民便报以热烈的掌声。郝乡长从容地走到话筒前，深情地说：村民们，今天是眉 庄村村民选举的大好日子，我仅代表眉庄乡人民政府表示衷心地祝贺。谢谢眉庄 村的村民给我的信任，也谢谢大家给了我这样一个讲话的机会。俗话说得好啊，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眉庄村没能选好自己的‘领头雁’，我这做乡长 的有责任啊！今天，咱们重新选举新的领导班子，选拔好咱们老百姓自己的带路 人，对加强农村的两个文明建设和小康建设，对加快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举足轻 重。村民们，别看轻了我们手中的一张张选票，它可是重似千钧啊！它是党和人 民政府对咱们老百姓 　　的信任和期待。它是我们党发扬民主群策群力的见证和里程碑！ 　　台下又一次的掌声打断了郝书记精彩的发言。 　　郝乡长眼含热泪动情道：老百姓心里有杆秤啊，我们要认真地负责任地称一 称谁轻谁重？！谁好谁屌，我们要把村子里的能人选上来，我们要让德才兼备又 能为咱老百姓一心一意造福的有识之士脱颖而出、、、、、、 　　郝乡长的讲话，赢得了村民阵阵的掌声。 　　郝乡长最后讲道：村民们，我相信大家都能行使好自己手中的权力，投好自 己神圣的一票！掌声过后，村民们依次走上台领取自己的选票。投票结束后，村 民们和郝乡长一样都在期待着选举结果那激动人心的时刻。徐亮在台上唱票。顺 子在一旁监票。胖大海在黑板上计票，徐亮每唱一票，胖大海便在一个“正”字 上添上一笔。“姚爽”徐亮大声唱道：“姚爽，姚爽、、、、、、” 　　最后，姚爽以一千二百四十票的绝对优势当选村官。村民们沸腾了，欢呼声 响成一片。 　　06年1月1日----06年1月17日草 　　2010年6月25日修改 ◇◇新语丝(www.xys.org)(xys4.dxiong.com)(www.xinyusi.info)(xys2.dropin.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