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 ———————————————— 从霸道到上帝 日工 1.刘(刘华杰)说,他是“只在特殊的语境(context)中提到那么几句”,讲出了 包括“通过霍金搞科普,只能进一步把读者吓跑,试问有多少人愿意成为霍金的样 子”这样的话。这个理由是次要的,主要原因还是自己讲话不注意,礼貌修养不够, 到了特殊的语境中就会讲错话,这也许是个小错(当然,如果换个国家弄不好要打 私人官司的)。可是接着刘明知人家不会还手,得寸进尺说“不存在老虎屁股摸不 得的事”,更在没有必要的地方抖出人家原来还有生活问题,我就看不下去了。后 来还讲什么“霍金不至比爱氏更碰不得吧”(这里的爱氏指爱因斯坦),好像道理 还在他那一边似的,这更大错特错了。说这是霸道作风,话重了一点,可没有冤枉 吧?也是刘自己拿钱学森出来作比较,我才指出比较的不当。至于毛泽东不过是拿 他来做一面镜子而已。一个人如果不能有年轻毛泽东“指点江山”的英雄气概,却 要摆出老年毛泽东的霸道作风,不是令人可悲可叹吗! 再看刘对吴德余写的两篇答文,第一篇什么样子?第二篇什么样子?都摆在那里, 到底欺人不欺人,一看就知道的。这不是靠事后断章取义能遮掩过去的(可参看王 齐冰文章)。当然不会有人硬要你承认错误,你改悔也好死不改悔也好,你水平低 也好水平高也好,全同别人无关,不过人总要有一点自省吧! 2.我提到“科学玩家”一辞,刘跟着用了,似乎感兴趣,这里不妨多讲几句。科学 玩家有没有?有的,如有些搞伪科学假科学的就是。怎么定义,我的看法可包括以 下四条,有其中一条就有科学玩家的嫌疑:一,打科学照牌,赚暴名暴利。二,总 是宣传(名义上宣传别人可能在宣传自己)全才,通才,天才,常常自以为(或暗 示)天上地下古往今来无所不通。三,不是认真而完整地(即不像霍金那样)把科 学知识介绍给大众,而是玩科学概念,玩科学名词,这儿引一段什么“顿”的话, 那儿引一段什么“基”的话,把科学弄得像“时装表演”一样。四,对人(科学家) 的兴趣大于对科学的兴趣,抄科学家的闲闻逸事,好像都在一块儿长大似的,其实 是硬把自己裁的衣裳穿到科学家身上,一句话,科学家几已成他手中的玩物。 我们偶尔犯一条两条,就要注意,改掉就是了。如果长期的搞大张旗鼓的搞,那 就成专业户了。 3.“日工是不是科学家”这件事与我们讨论的问题实在没有关系。如果引用刘那个 “阶”作比喻(仅仅是比喻),我们讨论的问题属于“0阶”,即:都是常识性问题。 霸不霸道这件事,有什么学术意义呢。就是笔者先前对科学文化人发表的意见也都 属于常识性范围。 刘似乎总想知道对方的情况,我就简单交代一下吧。我要做许多农活体力活,日 常事情很忙,本没有时间参于讨论,无意中看到新语丝上你们宣传科学文化人的文 章,以前听老少朋友讲过几个事例记在心中,于是写了一点意见。其实我的意见不 止这点,比如科学文化人要“制造科学明星”“推出我们自己的科学或学术“明星””, 就很不妥当。相信真实行起来,会有人提出更高明的看法,我既没有时间也就不去 管它了。 顺便说一下,笔者对刘用来分析问题的所谓的“阶”,什么一点二阶啦之类,觉 得这东西不严格。这个阶怎么定义,阶还有立场,这个立场又怎么确定。。。,如 果这些东西都没有交代清楚,就把它拿来在公开文章中像科学概念那样应用甚至得 出结论,不是在糊弄大家吗!一位朋友讲笑话说,还不如加一个字把“阶的立场” 变成“阶级立场”,叫全中国人民一看就明白。 4.现在看来,不光科学必须分工去做才能做好,就是科普工作也要有所分工,目前 发生的这个误解就是一个很好的教训。霍金在《时间简史》中引用了唯一的一个方 程:E=mc^2,然后对此讲了一段话: “有人告诉我,我放在书中的每一个方程都会使本书的销售量减半,为此我决定 一个方程也不用。 然而,在最后我确实用了一个方程,即爱因斯坦著名的方程E= mc^2,我希望这个方程不会吓跑一半我的潜在读者。” 凡对近代物理有了解的人,都能体会到霍金这番话语的幽默感,为什么,因为霍 金在此介绍给大众认识的是有史以来科学上最伟大最有意义的方程!这个式子又是 如此之简单,只要初中程度就能理解,一个人只要对科普还有点热情,就会自然而 然地像展示珍宝那样迫不及待地把它展示给大众。 谁料到,从物理上看这么富有意义的事,在刘看来竟变成: “这绝对是假话,出版商怎么会不在意多一倍的收入呢,如果是那样,出版商一 定会让霍金去掉质能公式” “形式上如此简单的一个公式,不用数学公式,而用自然语言也能说清楚(天哪 !-笔者感叹),完全可以为了多卖出500万到1000万而改写一下吗,没有必要那么死 心眼!” 为什么相互之间的看法有如此根本的差别?我想,最可能的原因,刘大概不是搞 物理出身的,或者对物理学从来没有真正的兴趣。 因此,科普工作也要适当分工,打统仗出不了高水平的作品。一个科普作家写 作范围最好要有所侧重。像阿西莫夫那样毕竟是少数,就是阿西莫夫,有的书也写 得像科学大事记,材料是丰富但显得臃肿,不像霍金的书少而精,一口气能读完。 另一个,最好是科学家出来写一些大众科学作品。霍金能做到,其它科学家也能做 到,做到的秘密是:拿出霍金一样的热情。 5.上面的文字断断续续写了几天,本已结束的,一位朋友看了提意见说,人家有上 帝,你没有。这是指刘文中,一个横炮打到科学与宗教的关系问题上去,讲了一堆 人人皆知的套话(刘讲的下面这段话要除外,我认为不符合事实,刘说:“近代科 学恰恰是在宗教的庇护下发展起来的,按默顿的说法,科学是宗教未曾预期的一个 结果(或者译作“始料未及的后果”)”)。笔者对这些问题实在不感兴趣,收下 的苹果都快烂了,也抽不出时间再写下去。 这么办吧,霍金的书确实与上帝有关系,我先把笔者讲过的话抄一遍(刘就是针 对这段话讲到科学与宗教的关系问题上去的),再把霍金书中与上帝有关的两段摘 下来,然后大家可以参阅刘的文章自己作出判断:到底谁在乱讲乱说? 我的文字是这样写的: “还是来谈谈霍金的书吧。《时间简史》这本书对当代社会的影响不能低估,不 说一般爱好科学的大众,就是许多受过高等教育(不是学宇宙学的)的人都是通过 这本书比较系统地,内心信服地了解了宇宙的起源和演化问题。以我周围情形为例, 当初先看过这本书的人往往会主动地向人介绍书中内容,很少有其它类似题材的书 像这样的情形,我也是经人介绍拿起了这本书的。的确,这本书给我们带来了共同 的激动和惊喜:一直在我们心中被认为是科学最大奥秘的宇宙起源问题,在地球上 生命起源问题还远远没有解决之前,却露出了解决的曙光!就连一些笃信上帝或者 怀疑进化论的人,都找不出说辞对霍金描绘的宇宙起源和演化图景表示异议,而在 此图景中完全排除了上帝的存在!这是科学的一次胜利!这是人类理性的一次胜利! 这也是科普的一次胜利!” 霍金的书第3章是卡尔沙冈写的导言,卡尔沙冈说(引文均来自亦凡书屋许明贤, 吴忠超的《时间简史》译本): “这又是一本关于上帝或许是关于上帝不存在的书。处处充满了上帝这个字眼。 霍金着手回答爱因斯坦著名的关于上帝在创生宇宙时有无选择性的问题。正如霍金 明白声称,他企图要去理解上帝的精神。这使得迄今所有努力的结论更加出人意外: 一个空间上无边缘、时间上无始无终、并且造物主无所事事的宇宙。” 霍金在11章中就说得更精彩了: “整个70年代我主要在研究黑洞,但在1981年参加在梵蒂冈由耶稣会组织的宇宙学 会议,我对于宇宙的起源和命运问题的兴趣重新被唤起。天主教会试图对科学的问 题立法,并宣布太阳是绕着地球运动时,对伽利略犯下了大错误。几个世纪后的现 在,它决定邀请一些专家就宇宙学问题提出建议。在会议的尾声,所有参加者应邀 出席教皇的一次演讲。他告诉我们,在大爆炸之后的宇宙演化是可以研究的,但是 我们不应该去过问大爆炸本身,因为那是创生的时刻,因而是上帝的事务。那时候 我心中暗喜,他并不知道,我刚在会议上作过的演讲的主题──空间─时间是有限 而无界的可能性,就表明着没有开端、没有创生的时刻。我不想去分享伽利略的厄 运。我对伽利略之所以有一种强烈的认同感,其部分原因是刚好我出生于他死后的 300年!” ———————————————— 【新语丝电子文库(www.xys.org)(www.xys2.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