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3.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xys-reader.org)◇◇   高热惊厥与中医   作者:sosilent   悄悄的躲在一旁看新语丝也有五六个年头了,以前是通过破网软件或是看镜 像上去看的,后来,由于时间和个人兴趣的原因,基本上就是通过手机浏览了, 一般只看新语丝新到,第一次想起要投稿,才上网查阅了下投稿的邮箱。   新语丝对中医中药的观点对于有独立思辨能力的人的影响,我是比较有代表 性的一位。一句话,认识到了“中医不过是有意无意的骗子”,但相当多的时候 却又是无可奈何。   先说说“中医不过是有意无意的骗子”吧。   可能是家族遗传史的原因,父亲以及我们兄弟三人,均有高热惊厥的病史, 当然,我们那个年代是没有这样的专业术语的,俗话是叫“做肝风”,祖母不知 道从哪里求来一个偏方,听说是一个福清的老道士那边发善心求来的,药方是未 下水的猪肝,“肝风草”,以及石决明,每每有多次做肝风多方求医未果的人, 从四面八方慕名而来,均一次断根,永不复发。   新语丝看得多了,这其中的道理也自然很容易了解了:一般而言,除了那种 癫痫之外,随着小孩年龄的增长,大脑对于发热的控制能力增强,就不容易发生 惊厥了。但是,对于缺乏赛先生常识的普罗大众而言,正好发了三四次后,正好 到达了七八岁的年龄时服用了这一单方,很容易被归功到这一剂“肝风草”的功 劳上来了。   父亲一般都是这样告诉求药者的,“肝风草”非常难得,要到深山老林里才 能得到,这时,病患家属一般都会说如果小孩真的断根了一定会亲自登门表示感 谢云云。   年稍长时,父亲说,其实这药方的功效全在于“未下水的猪肝”和石决明, 所谓的肝风草,不过是为增加药方的珍惜性而添枝的,说白了,就是用家门口的 桑叶剪碎了晒干到人家看不出是桑叶就说是肝风草,所以如果冬天快到时,父亲 都会事先收集一些桑叶放在那边,以备冬季来求医的病患之用(桑树是落叶树)。   对父亲而言,他既是“有意的骗子”,又是“无意的骗子”,说是有意,是 他明知桑叶不起作用的,却非要为了提高偏方的神秘性而加进的;说是无意,是 他笃信“未下水的猪肝”是能治好“肝风”的(以形养形?呵呵)。年幼的我们都 在父母的诱导之下不知道喝下多少锅的所谓“凉茶”,估计现在的胃不好就是这 么整出来的。不过在以前那个物质缺乏的年代,鸡蛋都成了营养品,能喝上味道 鲜美的猪肝汤---并且是没注水的,也算是一件口福吧。不知道父亲现在还有没 有在做这些事情,我想,至少这是一个安慰剂吧,所以也由着他了,当然,以前 或许会在乎一些猪脚鸡蛋等酬谢,现在随着经济的好转,对他而言,这还真是一 门善事,乐此不疲。不过决明子是有一定毒性的,我只能用残存的中医意识忽悠 父亲,与其要到医院买决明子,不如让他们改用鲍鱼壳敲碎,说是易得(现在乡 下的红白酒席鲍鱼龙虾是必不可少的),实际原因是鲍鱼壳不是提纯物,毒性应 该可以忽略。继续用我残存的一点中医意识判断,估计也真吃不死人,也由着他 了。   再说说无可奈何吧。   回到自己的小孩身上来,学校要求新生入学要统一检查接种证,还要求定点 在区中医院,上周去看了下,在省会城市,所谓的区中医院已经被挤压到了农村 的村卫生院这样的规模吧,会比村卫生院大点,但绝对比镇卫生院小。护士检查 了下证件,说是还有三针没有接种,分别是两脑(乙脑和流脑)和白百破,我明确 告诉他,小儿有高热惊厥史,是不是可以不要接(小儿幼儿园三年均在一省级达 标幼儿园全托,因为这一针本来在幼儿园就要接的,为什么不接猜测当时是不让 接,此前这些事情都是我老婆管的),帮我们把反馈单填写一下交给学校。她回 头咨询了一位年龄比较长的护士,答复是两脑不能接,白百破可以接,但当天没 有疫苗了,要等下一周六早上来,8日早上,送小儿去打预防针,打针之前,小 家伙表现还可以,还跟了同班的两个小朋友在那边玩闹,快打针的时候说有点冷, 到了打针时说不想打,想想是最后一针了,就哄着他打完了针(11:40分)。12点 到了单位,他说很累,想睡觉,买来的面也不吃,就找一张躺椅床让他休息了, 自己在旁边做事情。过一会儿,发现不对劲,小家伙已经发烧处于惊厥状态了, 牙关紧闭,意识不清,打电话叫小舅子过来帮忙(老婆出差了)。由于此前有过同 样的一次现场经验,虽然非常紧张,还是先拿筷子顶住他的牙关,防止把舌头咬 断掉(医嘱),然后让其平躺侧头,掐人中(说着说着,把自己的中医文化多年浸 淫的底蕴露了出来,晕迷掐人中到底有没有现代医学依据?掐人中会不会比摔耳 光更有效果?那个时候潜意识就来这一招了),可能是掐着不够重吧,过了10分 钟多还不能恢复意识,这时一个同事正好进来,很用力的在人中的地方掐了一下, 哭声出来了,这才放下心来。(用中医的思维方式来看,掐人中是有效的,你掐 不醒是因为你方法不对,哈哈)。接着花了一分钟的时间考虑了一下,决定不送 去单位旁边的三甲医院而是选择在家附近的二乙区医院,这样的考虑是基于以下 的判断:一是第一次高热惊厥时在该三甲医院住了五天的时间,期间的经历不是 很愉快,包括一位高年资主任医师用新语丝其他病患所描述的“恐吓性用语”, 二是前一次(第三次)高热惊厥也是在区医院看的,没有安排住院,只是挂了瓶后 就回家,第二天再安排挂瓶,结果不错;三是到了大医院,病患人满为患,手续 繁琐,估计不会比到小医院更节省时间,四是没有多余人手照顾,离家近一点会 好一些。   于是,正好单位有关系不错的司机值班,就用了十分钟时间送到区医院。送 儿童门诊急诊,此时,小儿神智已经稍微清晰,但发烧为39.5,一年轻值班医生 (周六)打了一针防抽(大概是鲁米那类)后给予降烧药,然后是开药挂瓶,开药时, 我看到单子上有炎琥宁,好熟悉的名字(后来想起新语丝的白衣嘴饭及其他作者 有提及并讨论过)。于是,斗胆问了一句,之所以说是斗胆,是因为看到对方是 小年青,并且事关自己亲人的安危,并且自己对医学完全是门外汉,所以问的很 是心虚:这炎琥宁是中药吧,如果是中药,能不能不要用。那小年青估计是被雷 住了,在省会城市这样的二乙级区医院,估计他是第一次被人家问到这个问题, 愣了一下,说这是中药提取物,作用是抗病毒的。我又问,有没有西药的替代品, 如果有,请给我换成西药,我对中药不太信任,特别是注射液,近期出了这么多 茵桅黄、刺五加(我在给自己找借口了)。小年青说,这抗病毒的没有相应的西药 对应,并且这药的效果非常好,本医院使用历史也没有不良反应。不过如果你不 放心这药,我可以给你改一下。当时没听清他说要改成什么药,改好后他说,你 把这炎琥宁拿到西药窗口去退掉(感情这炎琥宁在医院里一直都是当成西药管理 的),然后去中药窗口拿这药。什么,去中药窗口?我没有听错吧,就又斗胆再 问了一句,换的是什么药,答:穿心莲。晕了,炎琥宁就是穿心莲的提取物啊, 至少我从新语丝上听到有医生从实务中考虑到炎琥宁的疗效不错(如有记错,敬 请原谅),换成穿心莲,算了吧。我这下就明白地告诉他,能不能再帮我们改一 下有同样功效的西药,价格方面不是问题。(也就是说,只要是安全的有效的, 我不会影响你的提成的,以小人之心度了一下。如果该医院没有相关提成制度不 另文道歉哈----------至少从墙上挂的应该是没有)那小年青又说,如果你不要, 也可以,不过确实没有其他的同功效的药。当时,也没有更多的精力纠缠于这个, 只能是很无奈的说:那还是改回炎琥宁吧。周日看到小儿还是有点扁桃体红肿, 就又让社区医生看了下,开了两天药,得,还是有一个中药冲剂在这里面,只能 安慰自己说,这里面有有效的西药成份,中药就当是甜味剂,就两天,吃不死人。   这就是病患的无奈,不用这药,后果怎么样,用了这药,后果又怎么样,病 患手中没有任何的专业知识来支撑。我只能相信区医院的这位医生,至少他比我 专业,在我就自己了解到的一丁点知识已经做了相关提醒之后,我也愿意相信他 所说的应该会比较有依据。   作为一名接受西医理论系统教育的医生,为什么就不能做到在病患没有特别 要求时,不要开出中药来?这样免得一小撮象我这样已经叛变中医阵营的患者的 尴尬-------质疑是不信任、不质疑是自己憋曲。如果要说到中成药的提成高, 这一小撮的占比也太少了-------总有绝大多数的信任、或是不反对中医药的病 患。   作为在自己专业内的一名比较精通业务的人员而言,实在是太了解这种专业 人士对非专业人士在某些问题方面忽悠起来时的游刃有余了。   回过头来再谈谈接种,护士的例外是一句:小孩健康吗?作为普通人士,如 何更多的了解小孩的健康情况?外观无异常、活泼,没有发烧感冒,健康吗?直 到区医院作了血细胞分析,才看出小孩体内是有炎症的(两项白细胞值偏高一点), 扁桃体肿大明显(即使叫我这样的人士注意到这一点估计也看不出什么来:小儿 本来就有点扁桃体增生)。   周六周天挂了两次药之后,晚上都很正常,再也没有发烧,以前的惊厥发生 后一般都要继续烧两天,特别是晚上,但还是不放心,周一继续向相关部门请了 假,观察了一天,无异常情况周二送到小学了。所以,老婆的猜测是这次跟疫苗 接种有关,今天闲了下来,上网搜查了一下,看到“有常发性高热惊厥史者,不 宜接种两脑和百白破三联苗”,相当的无语了,难道区中医院的“两脑不能接, 百白破可以接”断言就是这样的专业水准?因为这是属于国家计划免疫的免费, 所以我只能是推断出对方也是出于好心的,至少是无恶意的。老婆说,出差回来 后一定要去那边要个说法,我心里想,怎么说了,至少人家问你小孩是否健康时 你回答了健康,实际上是不健康的,是误导医生和护士。更何况,这种想要说法 的结果,在中国的结局,绝大部分都不会有有利于消费者的,既然现在小孩已经 没有什么事情了,今后也没有强制要求的接种了,与其伤神劳形要个说法(要到 的也只有说法),不如该干啥干啥,至多是过两周后去做个脑电图检查罢了。(有 学医的同学安慰说:只要不是癫痫,一般不会有不良后遗症的,有时脑电波异常 放电,说不定会促进大脑细胞发育的,你这么聪明,估计就是拜高热惊厥所赐。 拜托,即使抽后会更聪明,只要你现场体验一次,乖乖隆的冬,这聪明,不要也 罢)所以,对方先生所从事的事业,又敬佩了几分。   另,对中医在意识形态方面的力量,是相当的无奈,无论在现实生活中,还 是在网络上的自己常光顾的业务论坛还是群,我都不敢大声说话,呵呵。在论坛 提供的私人BLOG中,不做任何评价的转载了多篇新语丝方面有关此类的文章,也 让管理员给删除了。甚至,对于自己的家人、兄弟姐妹众多,除了老婆经常听我 的枕边风和比较理性的大哥还能听得进去之外,似乎也收效见微,徒惹烦恼,算 了,众乐乐不如独乐乐,我且独自享受这孤独的喜悦罢了。   非医学专业人士所写,文中描述内容对任何非医学专业人士不具有任何参考 价值。 (XYS20081112) ◇◇新语丝(www.xys.org)(xys3.dxiong.com)(www.xysforum.org)(xys.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