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   谁买乌鸡白凤丸?   纯翔   张功耀怀疑周海婴通过信口开河(抑或有意撒谎)来歪曲和贬低鲁迅。其实 这个事要复杂一些,比如周海婴说许广平和乌鸡白凤丸的事,并不是全然捏造, 可是说得太走样了。   此事,许广平在至少二篇文章中提到过,以1946年的《追忆萧红》写得最详 细:"她(萧红)同时还有一种宿疾,据说每个月经常有一次肚子痛,痛起来好 几天不能起床,好像生大病一样,每次服‘中将汤'也不见好。我告诉她一个故 事,那是在"一二八"上海作战的时候,我们全家逃难。和许多难民夹住在一起, 因此海婴传染到疹子,病还没十分复元,我们就在战事一停之后就搬回北四川路 底寓所了。没有人煮饭,得力的女工跑了去做女招待。我自己不是买菜就是领小 孩,病后的小孩,刚三岁半,一不小心,又转赤痢了,医了一年总不肯好。小孩 长期吃流质营养不足,动不动就又感冒生病,因此又患着气喘。这一年当中,不 但小孩病,鲁迅先生和我都病了。我疲劳之极,患了妇人常遇到的"白带",每天 到医院治疗,用药水洗子宫,据医生说是细菌在里面发炎,但是天天洗,洗了两 个多月一点也没有好。气起来了,自作聪明的偷偷买了几粒白凤丸,早晚吃半粒, 开水送下,吃到第二天,医生忽然说进步非常之快,可以歇一下看看再说。我心 想既然白凤丸有效,或者广东药店出售的白带丸更有效,也买了几粒服下,再服 几粒白凤丸善后,从此白带病好了,永远没有复发。鲁迅先生是总不相信中医的, 我开头不敢告诉他,后来医生叫我停止不用去治疗才向他说。再看到我继续服了 几粒白凤丸居然把患了几个月的宿疾医好,鲁迅先生对于中国的经验药品也打破 成见,而且拿我这回的经验告诉一些朋友,他们的太太如法炮制,身体也好起来 了。像讲故事似的把前后经过告诉了萧红先生,而且我还武断地说白凤丸对妇科 不无效力,何妨试试?过了一些时候,她告诉我的确不错,肚子每个月都不痛了, 后来应该痛的时候比平常不痛的日子还觉得身体康强,她快活到不得了。等到 ‘八一三'之后她撤退到内地,曾经收到她的来信,似埋怨似称谢的,说是依我 的话服过药丸之后不但身体好起来,而且有孕了。战争时期生小孩是一种不容易 的负担,是不是我害了她呢。后来果然听朋友说她生过一个孩子,不久又死去了。 不晓得生孩子之后身体是否仍然康强,如果坏起来的话,那么,真是我害了她了。 "   可见,所谓"我母亲(许广平)身体不好,当时因过度劳累,患有妇科病,我 父亲买来‘乌鸡白凤丸'给母亲服用,很快见效"其实是"(许广平)气起来了,自 作聪明的偷偷买了几粒白凤丸(服用)"   所谓"这种中药丸,后来父母亲还介绍给萧红服用",其实只是许广平一个人 介绍的。   看见了吧,许广平明知"鲁迅先生是总不相信中医的",所以"我开头不敢告 诉他"。即使"鲁迅先生对于中国的经验药品也打破成见,而且拿我这回的经验告 诉一些朋友",也只能证明鲁迅先生相信某些中药可能有效,若他活到今天也会 支持"废医验药"的,并不能证明他收回了 "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的或无意的 骗子"这句话。   至于"我们家里从来没有拒绝过中医中药,对中医一直都很相信。"的"我们 家",大概是先生逝去后的"我们家"吧。要不,许广平何必"我开头不敢告诉他", 买了几粒白凤丸又何必"偷偷"呢。   另外,许广平在《略谈鲁迅对祖国文化遗产的一二事》也提了一句此事,因 为没有新东西就不引了。倒是此文和另一篇《鲁迅如何对待祖国文化遗产》使劲 为鲁迅对京剧和中医的态度辩护,和海婴现在的言论很有些一致。我们发现这两 文发表于1956年10月,而在1956年8月24日毛泽东在同中国音乐家协会负责人的 谈话中说"鲁迅对于外国的东西和中国的东西都懂,但他不轻视中国的。只在中 医和京剧方面他的看法不大正确。中医医死了他的父亲。"   呵呵,我们是不是明白一点了。也许,鲁迅著作能一直在风雨中印行,有此 两文的功劳吧。   广平兄,是一位伟大的女性,我们原谅她。   海婴先生啊,看在他爸爸面子上,我们也捎带原谅了吧。 (XYS20080404)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