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 　　何祚庥院士的“1、9开”到陈竺院士阐明的砷剂 　　作者：老奴隶不老 　　“林妹妹”往生引发的“废医”之争中，何祚庥院士提出了“1、9开”的论 断又引起多方争论，以后又坚持说这是一个精确的定量论断。老奴隶对“1、9开” 的看法是“9、1开”，9分赞同就不说了，为什么还有一分反对呢？老奴隶认为， 老何的论断，正确，但同样不是十分科学的结论，因为没有提出研究过程，还说 10%是给面子。另外，根据“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说法，事物的“量”，除了数 量以外，还包括其空间结构等，一下断言“1、9开”，显非科学的结论，不看具 体报道，确有“无厘头”的感觉。 　　不过，老奴隶亦深刻理解老何的论断的实际含义。只要看看老何发表论断的 场合与说过的其他话，就不难理解，在那种特定的场合，不是做正规的学术研讨， 因而“有意无意地”带上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传统文化”的做派，其他事 上还幽了好几默，并不出奇。且1、9之比也是“传统文化”的伎俩——那是虚数， 不是实数，正经八儿地说应是定性的“大多数、极少数”，并不是定量分析。就 象中学语文就反复讲过的古文常用“3” 代表“很多、反复”的意思。老奴隶这 点起码的“国学”功底还是有的，似乎这样解释更好圆场。 　　讨论中医的精华与糟柏之比，可重温当年创建现代中医行业的领袖的论断— —是宝库。但有矛盾了，既是宝库，为何还要“挖掘、提炼”？可见宝库之说， 可能不是严格推敲的的文件，因而用词不当。既要“挖掘、提炼”，则比喻为 “宝矿”更合适。既是“宝矿”，那精华与糟柏之比用什么做参照系来比呢？用 重量？用体积？还是用价值？不好说。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是“淘尽黄沙始见 金”，决不是“字字珠玑，句句金玉”。 　　怎么淘金？是否有真有金子？ 　　常被引用的例子是青蒿素，但有人否认那是与中医有关联的东西。 　　碰巧，近日医疗行业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热闹事情，就是高强下课，陈竺 院士当了卫生部长。有关砷剂治疗白血病、肿瘤的事情不可避免的要进入人们的 视野，要“走出学科”热起来。老奴隶的专业方向与之相仿、学之以为模板，因 而曾对有关的进展、历史进行过系统的专业检索、综述。讨论专业问题之外讨论 “废医”之争，老奴隶认为那个历史过程明显的体现了“挖掘、淘金”的必然规 律。今拿出来“凑凑热闹”，也反衬“中医”的缺陷、问题。 　　以下是从论文里照摘拷过来的，为省时参考文献的序号也不改了（老奴隶才 疏学浅，综述也只检索国内的中文数据库、文献，没检他们的外文论文）。 　　国内砷剂治疗急性早幼粒性白血病（APL）开发历史：1970年代韩太云等据 民间验方制成癌灵I号(又名731注射液，含砒石主要为As2O3。和轻粉)治疗多种 恶性肿瘤，至1984年张亭栋等报道[43]癌灵I号为主，配合以中药复方分型论治 治疗急性粒细胞白血病8l例，完全缓解(CR)22例，对APL 的疗效尤佳；至1992年 孙鸿德等报道[44]癌灵I号配合以中药复方分型论治治疗APL32例，CR 65％； 1996年张鹏等报道[45]将癌灵I号简化为单一的As2O3注射液治疗APL72例，初治 30例，CR73.3％，复发及难治42例，CR 52.3％，并发现治疗后部分病例的外周 血白细胞先升高然后持续下降，骨髓有核细胞亦然，且骨髓粒细胞形态表现有类 似于以后才广泛认识的凋亡的现象（原文称之为“原浆毒”）；其后上海瑞金医 院血研所用氧化砷剂治疗16例复发APL患者，结果CR 15例[46]。在此大组突出的 临床疗效基础上，多个单位开展了砷剂治疗白血病的机理研究，徐敬肃等报道[47] 采用HL-60，K562细胞株为模型进行体外测定，证实癌灵I号对白血病细胞膜具有 较强的破坏作用，并具有较强的抑制DNA、RNA合成作用和抑制肿瘤细胞生长作用； 而以L615小鼠白血病模型体内实验表现明癌灵I号对小鼠白血病具有治疗作用， 并能延长其生存期等[48]；段绣锦等报道[49，50]癌灵I号对体外培养的原代APL 细胞也有较强的抑制作用及对人巨核细胞白血病细胞I-Meg在细胞整体水平、DNA 合成抑制及克隆增值能力方面均有一定作用。陈国强等报道[46]体外实验时特定 剂量的As2O3 (0.5～2μmol／L)能显著诱导NB4细胞凋亡而未能使其出现分化特 征，但HL—60，U937细胞生长、存活不受影响，同时发现As2O3能有效降低NB4细 胞中BCL-2基因的表达而其他几种凋亡相关基因(P53、C-MYC等)mRNA水平不受影 响；倪建华等报道[51]通过观察As2O3处理后HL-60细胞和NB4细胞PML／PML-RAR α蛋白在亚细胞定位，认为As2O3诱导细胞凋亡过程不依赖维甲酸信号途径，可 能通过 PML／PML-RARα及其他相关基因或蛋白的调控来实现；唐氏[52]等报道 经不同浓度的As2O3 (0.1～2μmol／L)处理NB4细胞，发现低浓度时可使NB4细胞 出现某些与分化相关的形态学改变和分化相关抗原调变，高浓度则使其出现凋亡 特征，进一步证实As2O3对NB4细胞具有诱导凋亡和不完全分化双重作用，并能快 速调变PML／PML-RARα蛋白表达；其后应用As2O3处理原代APL 细胞也得到相同 的结果[53]；蔡循等报道[54] As2O3能诱导对维甲酸耐药的APL细胞株MR-2凋亡， 同样观察到As2O3能降解PML—RARα蛋白，因而认为其治疗APL的效应途径可能不 同于 ATRA。黄世林等报道[55]以复方青黛片(由青黛、雄黄、太子参、丹参等药 物组成，前身为青黄散)配合以传统辨证分型论治的复方治疗急非淋10例， CR 8 例，其中M1，M2等4例缓解2例，M3 3例均获完全缓解，M42例均缓解，M61例缓解； 其后黄氏以该药为主，单用、加用强的松或小剂量化疗治疗APL 60例，60天内CR 率达98.3％，并发现在用药治疗后不久会出现白细胞增多，常提示治疗有效，随 后病情逐步缓解[56]；近期对该复方的雄黄和青黛进行了体外研究，结果发现在 特定的剂量范围内雄黄对NB4细胞和HL-60细胞有抑制作用和诱导凋亡作用，而青 黛的作用不明显，但雄黄和青黛合用时具有协同作用，雄黄可以使NB4及HL-60细 胞阻滞于G1期，S期及G2期细胞分布显著减少或消失，青黛则对NB4及HL-60细胞 周期分布无明显影响，并证实雄黄对NB4及HL-60细胞的诱导凋亡作用实质是 As2O3在起决定性作用[57，58]。 　　2000年报道全国242例亚砷酸治疗APL总结，肯定亚砷酸治疗APL的CR率、长 期存活率高，复发率低，不良反应轻，与ATRA和其他化疗药物无交叉耐药，且耐 药发生率低，并可用于巩固治疗，是目前治疗APL较理想的药物[59]。 　　目前砷剂的研究、应用已扩展到APL以外的其他血液瘤和实体瘤、多种新型 砷剂。雄黄（二硫化而二砷，As2S2）、四硫化四砷(As4S4)对急性早幼粒细胞白 血病也有显著的疗效，As2O3对肝癌、食管癌、胃癌等消化系统肿瘤有明显的治 疗作用，对宫颈癌、卵巢癌、膀胱癌等泌尿生殖系统肿瘤,以及肺癌、乳腺癌、 前列腺癌等其他肿瘤,也显示了抑制细胞增殖并诱导凋亡的作用,有机砷美拉砷醇 也试用于治疗难治或耐药的白血病患者，大量研究资料表明,As2O3、美拉砷醇、 As2S2和As4S4等砷化物对各种血液肿瘤细胞和许多实体瘤细胞均有诱导凋亡和/ 或抑制其生长作用，As2O3治疗多发性骨髓瘤、慢性粒细胞白血病、骨髓增生异 常综合征、原发性肝癌等某些实体瘤Ⅱ期临床研究均获得一定疗效 [28-30]，如 As2O3治疗慢粒加速期9例，其中完全缓解2例,部分缓解6例,无效1例[31]。As2O3 疗AML-M2，无论是否达CR, As2O3治疗后骨髓幼稚细胞有不同程度的下降, M2a中 单纯As2O3治疗12例, M2b中单纯As2O3治疗8例,其中难治或复发占多数,疗效 CR25.0%、有效33.3%及CR 25.0%、有效50.0%；因而认为用As2O3治疗效果虽不优 于化疗,但有效，可以作为供选方案用于难治或复发患者、不能耐受化疗的初治 或化疗间歇期患者的治疗,以扩大其临床适应证[32]。 　　一些治疗白血病专方专药的研究：值得注意的是，多年来少部分大剂量使用 的“专方专药” 治疗白血病，取得明显的直接疗效，如“青黄散”治疗慢性粒 细胞白血病[81]；又如六神丸，1970年代一位白血病人因咽炎误服大量六神丸后 原有白血病症状得到改善，血象好转，后医院得到启发而应用大量六神丸 （90-120粒/天）治疗白血病10例取得近期疗效；戴锡孟应用六神丸治疗白血病 10例，结果 CR2例，PR1例，进步5例；陈氏报道单服六神丸治疗急性白血病，由 30粒/天至180粒/天，结果CR3例。实验研究发现六神丸对L7271白血病小鼠有明 显的治疗作用[34]。 　　根究近期研究可推断，这些大剂量使用的专方专药实际是其中所含的砷剂起 决定性作用。 　　实际早在 19世纪中叶，国外Lissauer等人应用有效成分为1％的亚砷算钾的 Fowler氏液治疗一例晚期CML患者，取得显著效果，在随后的30-40年， Fowler 氏液一直被用来治疗CML，在改善患者发热、脾肿大、贫血等症状及降低白细胞 计数等方面取得一定效果，后来由于其毒性较大而疗效相对较低，而且新的更有 效的治疗手段相继出现，砷剂逐渐被弃用[9]。 　　参考文献 　　[43] 张亭栋，李元善，等.癌灵I号治疗急性粒细胞白血病临床分析及实验 研究. 中西医结合杂志，1984，4（1）：19 　　[44] 孙鸿德，马珍，胡晓晨，等. 癌灵I号结合中医辨证治疗急性早幼粒细 胞白血病32例. 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1992，12（3）：170 　　[45] 张鹏，王树叶，胡龙虎，等. 三氧化二砷注射液治疗72例急性早幼粒 细胞白血病. 中华血液学杂志，1996，17（2）：58 　　[46] 陈国强，朱军，徐莹，等. 氧化砷诱导早幼粒细胞白血病细胞凋亡及 其分子机 制的初步研究. 中华血液学杂志，1997，18（9）：25 　　[47] 徐敬肃，段锦绣，万景华，等. 癌灵I号体外抗癌活性检测.实用肿瘤 杂志，1991，5（3）：9 　　[48] 徐敬肃，段锦绣，殷建林，等. 癌灵I号体内抗白血病作用检测. 实用 肿瘤杂志，1991，5（4）：47 　　[49] 段锦绣，辛晓敏，宋晓时，等. 癌灵I号对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 （APL）患者白血病细胞抗癌活性的作用. 实用肿瘤杂志，1992，6（2）：29 　　[50] 段锦绣，徐敬肃，辛晓敏，等. 癌灵I号抗人巨核细胞白血病细胞株作 用的研究. 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1995，17（2）：97 　　[51] 倪建华，陈国强，朱军，等. 氧化砷对白血病细胞PML/PML-RARα蛋白 的影响.中华血液学杂志，1997，18（1）：32 　　[52] 唐韦，陈国强，史桂英，等. 三氧化二砷对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株 的双重效应的研究. 中华医学杂志，1997，77（7）：509 　　[53] 唐韦，陈国强，沈志祥，等.氧化砷诱导早幼粒细胞白血病细胞凋亡的 体外研究. 中华血液学杂志，1997，18（12）：623 　　[54] 蔡循，贾培敏，石学耕，等. 氧化砷诱导维甲酸耐药早幼粒细胞白血 病细胞（MR-2）凋亡的体外研究. 中华血液学杂志，1998，19（7）：339 　　[55] 黄世林，郭爱霞，韩福英，等.中药为主治疗急性非淋巴白血病.中医 杂志，1991，（11）：22 　　[56] 黄世林，郭爱霞，向阳，等.复方青黛片为主治疗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 病的临床研究. 中华血液学杂志，1995，16（1）：26 　　[57] 白月辉，黄世林，等.雄黄与青黛对NB4和HL-60细胞的诱导凋亡作用研 究.第二届中国中医血液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1997：107 　　[58] 白月辉，黄世林，等. 雄黄对NB4及HL-60细胞的促凋亡作用. 中华血 液学杂志，1998，19（9）：477 　　[59] 张鹏，王树叶，胡龙虎，等. 三氧化二砷对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起 七年总结. 中华血液学杂志，2000，21（2）：67 　　[28] 王晓波，张治然，袭荣刚. 雄黄等砷剂治疗白血病的机理及临床应用. 解放军药学学报，2003，19(2): 129 　　[29] 张鹏，刘海江，刘艳平. 砷化物治疗肿瘤的研究近况. 肿瘤防治杂志， 2003，10(11): 1220 　　[30] 张晨，凌昌全. 三氧化二砷抗实体肿瘤的研究概况. 第二军医大学学 报， 2003，24(4): 440 　　[31] 李敬东，贺立山，李志英.　三氧化二砷治疗慢粒加速期9例.　新乡医 学院学报， 2003， 20(5): 347 　　[32] 范圣瑾， 李丽敏，孟然，等. As2O3治疗ANLL-M2的疗效分析.哈尔滨 医科大学学报，2004， 38(2): 199 　　[81] 周蔼祥，姚宝森，郑金福，等. 青黄散治疗慢性粒细胞白血病25例近 期疗效观察.中西医结合杂志，1981，（1）：16 　　[34] 李富生，牛满山（主编）.常见病中医临床治疗进展.北京：中国中医 药出版社，1991，第一版：358 　　[9] 王振义（主编）.（当代医学新理论与新技术丛书临床医学卷）内科学. 哈尔滨：黑龙江科学技术出版社，2000，第一版：554 　　还记得那个关于洋的黄怎样从巫婆的“秘方”逐步被筛选为现代医学治疗心 衰的常用药（应说明，随着近年对心衰的血流动力学的了解的进步、血管活性药 物的应用，洋的黄的意义已明显减低）的典故把，国内砷剂研究从中医到西医， 从“复方”到化学成分，从“辨证论治”到“辩病论治”，难道两者不是惊人的 相似吗？ 　　扯远点，关于胡万林，听说确有肿瘤病人被治好了，老奴隶也是相信的—— 根据以上资料提示的原理，那是瞎碰的，很可能是粗制芒硝中的杂质起作用，与 “泻下理论”根本没关，如用精制的纯化学品则可能一点用也没有了。现代社会 能接受这种巫医吗？ 　　值得注意的是，国内早期研究发现外周血白细胞先升高然后持续下降，骨髓 有核细胞亦然，且骨髓粒细胞形态“原浆毒”的描述，类似于以后才广泛认识的 分化、凋亡的现象，又误服大量六神丸的报道，说明当时的“中医研究”还是比 较老实，也有一定成效的——须知那时细胞分化、凋亡的知识还没如此的热。但 为什么中国、“中医”没有能就抓住机会，使中国在此领域“领先世界”（可知 凋亡研究的始作俑者得了诺贝尔奖），还是要等“海归”把西医知识引进来才能 出那么一点突破？值得深思！？老奴隶多少知道一些，就是与中国、中医“文化” 的顽劣传统密切相关。 　　问题还在于，在主流的“现代中医”中医院肿瘤研究也是大热门，也装备了 流式细胞仪，做到了分子、基因水平，但砷剂治疗白血病、肿瘤在中医好象始终 不甚热，至少低于西医，尤其“名老中医”还在“有意无意地”无视已被证明 “清热解毒、凉血、益气养阴”等东西最多只起辅助作用的——砷剂在传统中药 里属大辛大热的！还在不断的开发以个人命名的“大路货经验方、新药”，有的 还画地为牢提出西医治疗肿瘤只杀死肿瘤必然也把病人杀死了，中医治疗肿瘤要 不管瘤体大小的，只要 “提高生存质量、改善临床症状、提高免疫力”，还有 的更搞笑，倒回去研究已被筛掉“清热解毒、凉血、益气养阴”方为主，加砷剂 的疗效，这说明了什么！？ 　　今天中医问题的实质，可见一斑。 　　陈部长将要面对的中医问题，学术上还好办——他们“西医”看到有什么宝 贝，大不了拿去就是了！没争那么多的，谁叫中医还要“突出特色、抵制”。不 过对于中医的体制问题、披着“文化、政治”外衣的腐败问题，恐怕不好办。 (XYS20080314)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dropin.org)(xys-reader.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