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叶公好龙式的“支持”无益于中医   飞蠓   我上小学时念的语文课本中曾经有一些解释成语的故事,像“守株待兔”之 类的,可读性非常强,所以印象比较深刻。其中有一篇是讲“叶公好龙”的,说 古代有个叫叶公的人,非常喜欢龙,他在家里到处都布置上龙的形象,终于有一 天,龙知道这件事了亲自来拜访叶公,结果把叶公吓得抱头鼠窜。故事出自汉刘 向所编《新序·卷五·杂事》(又说出自《庄子》逸文),原文为:   子张见鲁哀公,七日而哀公不礼。托仆夫而去,曰:“臣闻君好士,故不远 千里之外,犯霜露,冒尘垢,百舍重研,不敢休息以见君。七日而君不礼,君之 好士也,有似叶公子高之好龙也。叶公子高好龙,钩以写经,凿以写龙,屋室雕 文以写龙。于是天龙闻而下之,窥头于牖,施尾于堂。叶公见之,弃而还走,失 其魂魄,五色无主。是叶公非好龙也,好夫似龙而非龙者也。今臣闻君好士,故 不远千里之外以见君,七日而君不礼,君非好士也,好夫似士而非士者也。诗曰: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敢托而去。”   类似的一幕在后世一直长演不衰,最近的一起是跟中医有关的。据最近一期 《中国新闻周刊》载文报道,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的一次有14677人参加的 调查表明:87.8%的受访者表示自己“相信中医”但与此同时却仅有27.7%的人声 称“如果生了病,愿意首先看中医”。网上的舆论目前是倾向挺中医的,但某网 站的一项对网民的调查表明,认为“中医有优势”的网民占到81.30%,但却有不 到一半的人(42.48%)“看病一般选择中医”。(报道内容详见《中国新闻周 刊》:中医现状调查(XYS20070121))   一旦需要拿出生命和健康来做赌注,支持中医的人数就急速下降,这真是最 新版的“叶公好龙”。所以,当新华论坛上有人倡议众网友参加其“振兴中医联 盟”,要“建立网站,宣传中医,寻找振兴中医的方法”,我跟贴表示:   我告诉你一个“振兴中医”的良方,猜对了,就是有病坚持看中医坚持吃中 药,提高中医的门诊量和门诊率。   只要有门诊,中医就死不了,只要门诊大增,中医就“振兴”了。千万别看 “西医”,一看“西医”,“西医”就压倒“中医”了。所以“西医”是万万看 不得的。   结果这位先生给我来了个:   支持中医就是认为中医是科学,在需要的时候选择其作为预防和治疗疾病的 手段,中西医各有优势,认为中医科学不等于认为西医不科学。   我说我喜欢馒头,我不会拒绝吃馒头。这不等于说我必须不吃米饭,这个逻 辑懂了吗?   我当然懂他的这个逻辑。问题是现在中医最需要的是什么?是嘴上的支持吗? 中医从来不缺嘴巴上的支持。中医缺的是证明自己存在价值的门诊量和门诊率。 中国新闻周刊的同一篇文章列出如下官方统计数字:   2001年大约还有9亿人次纯粹使用中医治疗,约占当年就诊次数的22%;到 2006年,全国中医医院年诊疗人次才2.34亿人次,加上综合医院的中医科门诊的 5851万人次,合计不到3亿人次(如果扣除到中医医院里接受西医手段治疗的人 次,这个数字将会更低)。   5年时间中医门诊量锐减将近7亿人次,是中国人的健康水平上升总的就诊次 数下降吗?显然不是。   我相信,如果中医门诊量能在目前条件下上升到20亿人次,中医就根本无需 担忧什么“签名废除中医运动”——显而易见,没有一个政治家会对这20亿人次 的门诊量视而不见,尤其是在“西医”短时间内根本无力应付这突然增加的20亿 人次门诊量的情况下,贸然“废除”中医势必严重影响国民健康水平,极易激起 政治动荡。但是,如果中医门诊量再继续下降下去,例如下降到年门诊量不到 5000万人次,那么“废除”中医所能造成的动荡就可以控制在一个可接受的范围 内,一旦政府部门下决心让中医退出国家正规医疗体系(就好像禁止象牙贸易一 样),那是谁也挡不住的。说实在话,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恐怕也用不着再搞什 么“签名废除中医”活动了。   或许有人说,提高中医门诊量固然重要,但现在中医已经被“妖魔化”,所 以必须首先宣传中医,让群众接受中医。这种论调看似有理,实则大谬。别忘了, 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的调查表明,87.8%的受访者表示自己“相信中医”。 是什么样的“妖魔化”宣传能够达到让人一边“相信中医”又一边拒绝选择中医 的神奇效果呢?显然“‘妖魔化’中医”的理由是不成立的。这个统计结果表明, 相当一部分群众虽然从政治正确性角度考虑表态“相信中医”,但从内心深处不 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和健康开玩笑。要打消他们的顾虑,还有什么比现身说法更有 力的?作为坚定支持中医的积极分子,还有什么理由不站出来给半信半疑的群众 做出表率呢?   埃德加·斯诺在《西行漫记》中曾经对红军和白军做过一个有趣的对比,他 说白军军官在作战时总是大喊“给我上”,而红军军官则习惯说“跟我上”,而 这可以部分解释为什么白军老是被红军打败。那些主张宣传中医从而诱使别人去 看中医但自己却不去看中医的人,恰似那些白军军官。如果他们总是这样的话, 几乎可以预言中医接下来的命运。   因此,要“拯救”中医或者“振兴”中医,当务之急就是中医的信奉者能够 言行一致,以身作则,有病坚决看中医吃中药,坚决不看西医不吃西药。只有这 样才能带动群众,从而提高中医门诊量降低西医门诊量,也只有这样,才能实现 一些人“振兴中医”的梦想。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干不干?呵呵,鬼才知道他们 愿不愿意。 (XYS20070127)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