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 　　再谈郭翔鹤是合格的记者吗？ 　　柯南 　　上海《新闻晨报》的记者郭翔鹤昨天又在他的blog上贴出了一篇题为《点评 舟子“七宗罪”》的文章。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尽管郭翔鹤在文中声称“在新闻 报道手法上，我力求客观行文”、“我在不同场合一再表示，我对于方舟子打假， 反伪斗士反对学术腐败从来都是支持的。正是因为这种支持，使我更为理性关注” （注1），这篇长达7000多字的文章东拼西凑，实质是试图通过妖魔化方舟子的 方法，为自己“拉偏架”辩护。这让人不得不叹为观止郭翔鹤“力求客观”的独 特能力。 　　在前几天的文章中，我已经分析了郭翔鹤为什么“不合格”的一些原因。在 这篇文章中，我将继续讨论这个问题。郭翔鹤说： 　　我认为，因为是“科技问题”，“文科出身难以判定”就对反伪 　　斗士报道退避三舍，根本不是合格记者的作风。如此说来，陈景 　　润的长篇人物通讯可以不做，因为记者不是资深数学家？神六更 　　没法写，因为涉及空间物理学？药品打假不用做，因为不懂化学？ 　　记者是杂家，重要的是迅速了解概况，邀请权威侧评，忠实记录 　　各方事实，平衡正负报道天平。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不合 　　格的记者，而没有不可以做的报道，关键是，你有没有用心对待， 　　能不能经受住采访对象的情绪。在记者深入了解事件真相，还原 　　新闻事实后，更应该通过博客这样的场所，来些给读者提供延伸 　　阅读机会的业务总结。 　　首先来谈谈这个“合格记者”的问题。 　　郭翔鹤说：“因为是‘科技问题’，‘文科出身难以判定’就对反伪斗士报 道退避三舍，根本不是合格记者的作风”。这句话读起来似乎意思是：因为我郭 翔鹤是合格记者，所以我要通吃一切题材。这么狂妄的同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么，什么是“合格记者”呢？“合格记者”就是有能力做出正确的报道的 记者，郭翔鹤先入为主地把自己定义成“合格记者”，让我想起了布什总统的一 句名言：“那些违法进入美国的人违法”（Those who enter the country illegally violate the law）。 　　且不说郭翔鹤的这句话是循环论证，“合格”还有个层次和范围的问题。例 如，一个合格的财经记者如果突然涉足自己不熟悉的领域，写出了乌龙新闻，那 么此时他就是一个不合格的记者。并非所有文科出身的都不能做科学新闻，但是 从郭翔鹤的表现来看，他这个文科出身的记者确实没有做这个的素质。在前几篇 关于郭翔鹤的文章中，我已经分析了他为什么不合格的原因。比如他对于热力学 第二定律丝毫没有概念。莫非，郭翔鹤的“合格记者的作风”就是懂也写，不懂 也硬写的意思？换句话说，“合格记者的作风”难道是滥竽充数的代名词？ 　　郭翔鹤又问：“如此说来，陈景润的长篇人物通讯可以不做，因为记者不是 资深数学家？神六更没法写，因为涉及空间物理学？药品打假不用做，因为不懂 化学？”最理想的情况当然是记者也是专家，因为对一件事的充分理解对于正确 报道是非常重要的。当然，在现实世界中很难达到这种要求。这不等于一个借口， 即记者没有成为资深数学家的可能性，所以什么都不懂也可以写报道。至于载人 航天，这是一个跨越多学科的工程问题，不仅仅是空间物理学的问题。不懂“空 间物理学”能不能写？可以，但是你只能写些花边新闻（国内大部分关于载人航 天的报道都是这种花边新闻）。另外，不懂生物学和化学就去打药品的假，这确 实是很危险的。正如郭翔鹤就凭看了几个“录影资料”就认定一个手术有效，这 是非常不专业的表现。 　　郭翔鹤还说：“记者是杂家，重要的是迅速了解概况，邀请权威侧评，忠实 记录各方事实，平衡正负报道天平。”不错，记者都是杂家。但是杂家和杂家的 知识范围还不一样。并不是因为你有个“杂家”的称号，你就能通吃一切了。 　　郭翔鹤的这句话单独抽出来看，其实是一句正确的废话。说它正确，是因为 它就像新闻系学生的试卷答案。说它是废话，是因为新闻需要实践。正如我可以 在一个月内学会小提琴演奏的所有理论原理，但是这不等于我在一个月内就能变 成小提琴演奏家。 　　换句话说，如果你不懂科学，如何能够“迅速了解概况”。这也太小看科学 了吧。就连专门从事科学新闻工作的记者有时候都不能“迅速了解状况”，甚至 出错。如果哪个从高中开始就不接触科学的记者有这种本事，那么他大概是个天 才。我觉得他最好转行去拼诺贝尔奖。 　　至于这“邀请权威侧评”也有点搞笑。像郭翔鹤这样“文科出身”的记者， 连真假权威都分不清，你怎么“邀请权威侧评”呢？我能把四大菜系的菜谱背得 滚瓜烂熟，可是一旦上了灶台，连酱油和醋都分不清，你觉得我是好厨师吗？ 　　看看郭翔鹤在此前是怎么“邀请权威侧评”的；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物理学权威专家向晨报记者透露：“徐 　　业林的发明将可能给中国带来第一个自然科学诺贝尔奖，这个发 　　明，会为21世纪的人类找到新的能源出路。‘永动机’是不可能 　　存在的，可无偏二极管已经存在了，那它怎么可能还是‘永动机’ 　　呢？”他进一步向记者解释说，“永动机”的基本原理是制造能 　　量，与“无偏二极管”的原理有本质的区别。 　　连一个第二类永动机都看不出来，倘若此人是“物理学权威”的话，那么这 个世界上大概有数百万人能与爱因斯坦比肩。这么关键的“权威侧评”居然是通 过匿名的方式表述的，莫非这个世界上竟然没有第二个物理学权威为徐业林担保？ 事实上，郭翔鹤能把一群边缘人士（“天地生人”）当成科学界的权威，这本身 已经说明了“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物理学权威专家”有多大的水分。 　　那“忠实记录各方事实”也很搞笑。是不是事实，这也需要记者加以核实。 然而，郭翔鹤核实过张颖清去瑞典“演讲”的真相吗？当Liao Dezhong出来澄清 那所谓的演讲是中国大使馆组织的，与评奖委员会无关之后，郭翔鹤说过什么吗？ 没有！在郭翔鹤的这些伪科学文章中，大多数支持伪科学的“证据”他都没有加 以核实，而是甘当一方的传声筒。 　　又如，郭翔鹤说：“[方舟子]如今打错了，又要继续否定肖传国的国际权威 学者身份，只好继续在网络查询这不具备证据效力的幼稚方式上下文章。为什么 方舟子不提肖传国当庭提交的其它证据呢？比如，National library of medicine（国家医学图书馆）中肖传国发表论文检索结果，证明原告在国家医学 图书馆上搜索到已发表论文15篇。” 　　奇怪的是，郭翔鹤突然变得不忠实记录方舟子关于此事的反驳了。不仅如此， 郭翔鹤似乎不知道NLM的基本检索功能是通过网络检索实现的，于是写出了前面 嘲笑方舟子“继续在网络查询这不具备证据效力的幼稚方式上下文章”，后面又 说“证明原告在国家医学图书馆上搜索到已发表论文15篇”这种自打嘴巴的话。 　　NLM的检索系统只是一个普通、常用的工具，郭翔鹤连这个都没有接触过， 就敢称“杂家”，这就是自大的表现。这样一个自大的记者，怎么能够“忠实记 录各方事实，平衡正负报道天平”呢？ 　　郭翔鹤还说：“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不合格的记者，而没有不可以做 的报道”。这话当然没错，可是“没有不可以做的报道”并不意味着一个记者什 么报道都可以做。具体到郭翔鹤身上，他就做不了科学方面的报道，因为他分不 清真科学和伪科学。紧接着，郭翔鹤说一切题材通吃的“关键是，你有没有用心 对待，能不能经受住采访对象的情绪”。这也许是个必要条件，却未必是个充分 条件。否则，我们大可以关闭新闻系，用心理系取而代之。 　　最后，郭翔鹤说：“在记者深入了解事件真相，还原新闻事实后，更应该通 过博客这样的场所，来些给读者提供延伸阅读机会的业务总结”。我觉得这句话 应该改成：在记者深入了解事件真相，还原新闻事实后，更应该通过博客这样的 场所，来些给读者提供延伸阅读机会的业务总结。但是坚决不能承认错误，必要 的时候可以用“某某与狗不得入内”的大字报侮辱别人。 　　简而言之，郭翔鹤的问题就是一个不懂科学的记者偏偏以为自己有能力写科 学，结果在主观上变得偏执，客观上为伪科学的传播推波助澜。不论郭翔鹤过去 做出过什么有名的报道，这不能作为他免受批评的护身符。只要他在科学领域里 出错，我相信我就有权利也有能力对他进行揭露。 　　郭翔鹤的问题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在过去几十年中国伪科学的流行中，这 类不懂科学却有自我感觉良好的记者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对他们保持警惕， 对于我们的社会和科学的发展都是有益的。 　　郭翔鹤的原文在： http://community.highai.com/blogs/jeanjark/archive/2006/08/05/175802.aspx 　　（注1）：请对比阅读郭翔鹤此前说过的话： “不过何某还算良心发现，知 道自己害死了张某，极力推托其死亡与己有关。可惜，如今不比01年啦，新华到 光明到科日都批得他七窍生烟，人民群众更是旗帜鲜明的投票支持本报报道，北 京青年记协带着潘岳的嘱托来电支持，读者来信没有一封帮他们说话，民主的力 量也算吓傻了这帮极ZUO的Z治投机客，赶忙上网想辩驳……您辩驳啥？晨报的报 道，每一句话都可以做呈堂证供，几位爷有哪句话能提供法律实证？等等吧，接 下来小爷还有让你们好看的！80S要的，是一个公民社会，是一个一切靠法制判 定的国家，不是老头子说了算的垃圾场。80S要消灭的第一批人，就是这帮腿 子。” 　　或许郭翔鹤对于“理性关注”有着与常人不同寻常的理解。 　　郭翔鹤声称自己的blog是“私人空间”。但是他的这段话是可以公开访问到 的（我可以证实，这段话确实是他说的）。你不能在公共场所张贴一幅骂人的标 语，然后通过注明“私人标语，请勿观看”来避免责任。我相信，与郭翔鹤的这 些冠冕堂皇的话相比，这“私人空间”里的语言才代表了郭翔鹤的真实想法。 (XYS20060806) ◇◇新语丝(www.xys.org)(xys.dxiong.com)(xys.3322.org)(xys.xlogi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