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 风月无边(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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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psychina 于 2009-06-19, 11:39:09:

http://www.worldofchinese.com/bbs/viewthread.php?tid=5184&extra=page%3D1&page=3
《箫声咽》:写晚唐诗人罗隐和一个叫云英的妓女的故事。以第一人称叙事,“我”即罗隐。故事本身很精彩,大家可以直接到丁天的博客或汉语江湖网的《风》版看。其中有一个重要的道具是罗隐家传的一支名叫“春水”的箫。初见时,罗隐把箫送给了云英,作为定情的信物,云英的箫吹的很好,如春水。中间的故事就是“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模本。十二年后,他们再次见面:

那次是我和几个和境况相差无几的写诗的朋友一起狂饮,酒色酒色,酒之后我们想到了色,然后我们醉醺醺地扑向了就近的一家妓院,我们来势汹汹,像一群马蜂。其实以我当时酒醉的那种程度,既使到了妓院,我也做不成什么了。
我们去妓院也许仅仅是出去一种习惯 。。。。。。

“我们来势汹汹,像一群马蜂”——这一句十分精彩,而下一句“其实以我当时酒醉的那种程度,既使到了妓院,我也做不成什么了。我们去妓院也许仅仅是出于一种习惯。”则是一个基本绝望的成年男人的自画像。习惯,是的,习惯。这之后,罗隐在一阵肃杀、悲凉的箫声中酒醒:
“别说了罗相公,我只是个卖笑的,既不该借箫而作悲声,也不该和客人谈令人不开心的问题。你从前给我的箫现在我还给你,今夜我当再为你尽欢一次,希望今后先生不要再到这里来了。”
   那一夜,我在半醉中体会出了一种真正的晚唐风情。那是一种在深刻的绝望中尽情放纵的风情。那种风情既让人感到一种不枉今生的慰籍和满足,同时也让人感到惊悚和恐怖。她跪在我的身下,一头青丝拖在地上,那是另一种形式的吹箫,她吹奏的是我的身体、我的泡沫般的一生。有一刻,她抬起头来仰望着我,发狠地说:“我恨不得把这个东西咬下来。”
   “你咬吧。”我说。
   我感觉到的不是被咬的疼痛,而是两行冰凉的泪水顺着我的双腿慢慢滑下的温柔。


在飞机上,在火车上,在轮船上,在汽车上。。。。。。总之,在流动的空间里做爱,是一种别致的性爱体验。有些人沉迷于此,就像另一些人沉迷于制度诱惑一样。三级片《卿本佳人》中有一大段在奔驰的巴士车顶上做爱的情节,拍得很唯美,流动感很强,看起来很养眼。

这方面的文本,好的不多,我看到过的较像样的文字是木子美写的《车戏》,总共有两段,先看第一段:

那是一次冒险有余,浪漫不足的经历。一圈人在犹如沉睡森林的酒吧喝到醺然时,我瘫软着滑进身旁的中年画家的怀抱,“喜欢吗?”“喜欢。”“走吗?”“走。”简短确认后,他像扛一棵桃花树那样把我扛在肩上,大义凛然地穿过酒吧,走到泊在门外5米的吉普车前,扔进去。“去我家还是你家?”“就在车上,不好吗?”“哈,我还没试过。”他犹豫着在马路上绕了一圈,居然又绕回酒吧门口,搞艺术的都是疯子!在我凌乱的挎包里找安全套时,他一一关掉车灯,发动机停止了喘息。迫不及待地钻到后座,手忙脚乱地扒衣服,但在比沙发还小的座位上难以施展,我的脖子被车窗抵得酸痛。“等等。”他把后座椅背都拉了下来,这时,空间宽裕了,车真正变成床了。手机不合时宜地3次响起也只能置之不理,但酒意渐渐醒了,车窗外的树影渐渐清晰了。我们是如此地无遮无拦。当有人影在车外晃了几下,并传来手拍车窗的声音时,我们马上停止了动作,像黑猫潜伏半晌。然后,放弃了继续,开始清醒地检讨:怎么没把车开到白云山上去呢,酒吧里的熟人都还没走吧。对啊。车窗应该贴上隔热纸或遮阳板,外面的人就什么也看不见的。对啊。怎么能放肆地叫呢?对啊……

木子美是一个写性的天才,真实、准确、犀利、放肆,这主要缘于她的性价值观的客观性和还原现实场景的文字能力。上面这一段叙述,主要就是真实和准确。找安全套、关车灯、调座椅、手机响、车外的声音,这些主要的元素和细节是如此的真实,而叙述因其真实而简洁。特别是,因为这是真事,所以最后的放弃和讨论显得不同寻常。性的神奇在于,前一分钟还手忙脚乱、迫不及待,后一分钟又马上可以心平气和、慢条斯理。

第二段只有寥寥几句[从标点符号看,只有一句],但写法和第一段完全不同,是一种非常牛的写法:

    那是冬天,开往清晨的出租车上,他把我抱到腿上,背对他坐着,只褪出裤子关键部分,遮掩完好,很顺利就进去了,然后,伴着车的节奏,我们轻轻地上下动着,若无其事地聊着天,看城市一点点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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